九百六十二,出力也是为了咱自己

家无主心骨,扫帚颠倒竖。

突然要去工作,这就是逼王老实气急败坏的前兆。

她一个人窝在家里,无聊寂寞等等,都能理解,王老实也把这个当事儿放在心上,只要一有良策,他自然就会想办法解决。

没办法,现实情况就是如此,华夏的安全环境还算可以,但也没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真要那样想,也没人可以活到现在。

华夏社会的价值观正在被催生到浮躁,有些人已经扭曲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前世的零碎记忆逐渐模糊,王老实还记得某一件事儿,当初他都觉得骇人听闻,某男青年,平日游手好闲,自幼父母离异,母亲跟人跑,父亲独自外出谋生,他呢,是跟着奶奶长大。

先不评论他奶奶教育后辈的成败,这孙子,为了买一个苹果,找他奶奶要钱。无错小说

别说一个条件困苦的破败家庭,就是正常收入的人家,买个苹果机也得咬咬牙,土豪不算。

未能如意要到钱,这孙子抄起尖刀,捅了他奶奶七十多刀,一个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值得尊敬的老太太就这么死在孙子手里。

想起这个,王老实很清楚,像唐唯这样的真出去工作,就是唐僧肉,不多少妖魔鬼怪等着呢。

再牛叉的安保,也有百密一疏。

真出了那档子事儿,恐怕追悔莫及。

换个角度,不说某些群体对不义之财的追求,再说对窈窕淑女的不离不弃,万民挥舞小锄头的时代已经到来,凭唐唯这模样,这身段,放到外边儿去,泥煤的,这得害死多少痴情种子?

为了保护,王大老板能有不敢的,攒了那么多年的实力还留着看画儿?

努力压了压的心思,他问,“工作还要面试?”

唐唯心怀忐忑,也这事儿欠周全,可她实在按捺不住,低下头,小声说,“京城青年报社,文学版面编辑。”

呼,还好,没去应聘记者。

编辑也不行,王老实心里早就拿定主意,这事儿没商量。

两人有一会儿都没。

还是唐唯先忍不住,“还是算了吧,我不去了。”

王老实也没认为唐唯是以退为进,更没天真到认为唐唯醒悟了。

严格算起来,这是唐唯暂时的妥协,不想闹得太僵。

要不了多久,她也许还会动心思。

几次之后,两人亲密无间的夫妻关系会到程度呢?

可想而知。

王老实也不非要把事情掰扯清楚,夫妻间哪儿来的清楚。

伸手拉过唐唯,搂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先不要急,我也想想,总有适合你的。”

唐唯眼睛里闪过光彩。

她能听得出,并不是反对她有事情做,报社编辑不符合他的要求而已。

那就好,唐唯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脸上也多了温柔的笑容。

小别胜新婚,自古如此。

王老实努力把心里那一丝丝阴霾抛开,打算继续配合唐大姑娘的热情时,被唐唯不哪儿变出来的一小盒给弄愣住。

套,咋还用这?

翻了个身,他把唐唯直接搂到怀里,故意不高兴的说,“用这玩意儿干啥?我不喜欢。”

人家姑娘也没坚持,依然脸带羞红,把小盒子扔到一边儿,顺从了,意思就是不用就不用。

当晚,两人也算尽兴,以为舟车劳顿,王大老板没有完成三连击伟业,好在来日方长,倒没挫了士气。

转天,王大老板也没出去工作,而是带着唐唯去了好几个场馆。

忙着结婚,奥运这么大的事儿,没到现场去,多少是个遗憾,之前的时候,唐唯还说过一回,他记着了,有昨天的事儿,他决定补偿,两人花了一整天,把几个主要的都转了转,算是弥补。

,钱四儿打来,说宫二哥已经回到京城,晚上聚聚。

王老实只能答应。

人家唐唯是个大气的,微笑着帮王老实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笑眯眯的把人推了出去,主要是这货手上不老实,一会儿摸一把,忒坏。

吃饭地点有了新意,大概是以前王老实总是把人聚到家里,这帮货觉得舒坦,这次也同样,老关把的一个院子贡献了出来,还立下规矩,以后再聚,就到这里来。

王老实在院里转了转,就并不是临时起意,绝对是老关这厮早有预谋的,不说别的,光是厨房和桌椅餐具等等,就不是正常人家该预备的。

听说老关他老爷子身体不大好了,可能提前病退,也许关海军未雨绸缪吧,毕竟拿一个院子当平台,拉近众人之间的关系,绝不吃亏。

这人做事儿,想要考虑周密,很要水平,之前的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可老关偏偏从御宴调来了厨子跟服务员,不协调啊。

王老实找了没人注意的时候,拉了老关一把,提醒他说,“让他们走吧,不合适。”

微微愣了一下,关总反应倒是很快,立即执行。

返回后,老关冲着众人直喊,“谁去做饭,有手艺的赶紧去厨房。”

宫二也是个妙人,斜着眼瞅了瞅老关,问,“不时有人做吗?”。

说瞎话连都信,需要足够的境界,关海军就没问题,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在胡扯,“那是来送的,走了。”

管用的主意就是好建议。

兴致顿时起来,先是魏云芳,还是大大咧咧的劲头儿,直接起身奔厨房,“说好啦,我就拍一黄瓜。”

人还没出去,王老实后边儿就喊,“多搁蒜,提味儿。”

魏云芳头探了进来,冲着王老实招手,“落实,炸点辣椒油。”

得,辣椒油拿手,王老实算坐实了名号。

厨房设施好得不像话,魏云芳一点都不意外,恐怕她是最了解老关的人,王老实有时候就纳闷儿,为啥他俩不是两口子呢?

别看拍黄瓜简单,真要做出味儿来,不容易,尤其是放盐和醋,很拿捏火候。

洗着黄瓜,魏小声说,“老关现在很难。”

关海军家的事儿,王老实多少些,不由的奇怪,“他们家不至于吧?”

树大根深,枝叶繁茂,就算出事儿,也不能一下子,那得是个过程。

拿过菜刀冲了冲,魏云芳也是唉声叹气,苦闷的不行,“老家伙突然发力了,要收拾一批人呢,老关他爹就是祭旗的。”

“嘏总能看着?”

眼神儿扫了一眼王老实,魏云芳摇摇头。

瞬间秒懂,关家老头恐怕屁股没做正,想想也是,关海军可不就是一个模样,多方面都关系不错,实际上,都不好,真到了硍节上,也就能最先明白叫世态炎凉,啥叫落井下石。

把剥好了的蒜洗了洗递给魏云芳,王老实砸吧了下嘴说,“要是能全身而退,其实挺好。”

说他胸无大志绝不冤枉他,与世无争,过平静的日子,在王老实这儿,就是幸福。

魏云芳叹口气说,“没点事儿,凭下来?”

看了一眼门口儿,王老实凑近了跟魏云芳说,“楠悦今天没来,恐怕也是——”

他到的晚,吴楠悦没,现在想,老关他爹恐怕真危险了。

王老实也不想老关头儿是不是手脚干净,那玩意儿意义不大,关键是有没有抗的实力。

有了老关这个事儿,恐怕在某些人眼里,这顿饭就索然无味了。

不过表面上,都还成,厨房里最热闹,也祸害的不善,好歹凑了一桌子菜。

席间,王老实借着酒劲儿,给大伙儿回忆小时候:

“小时候我老家,你们都去过,就是前苏,有不少小伙伴儿,其中一个叫王晨,他有个弟弟叫王洋,当哥的比我大,老欺负我,开始是骗,我好不容易有点零花钱,都让他骗走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会意一笑,都那么的,宫二还举杯倡酒。

众人干了一杯。

王老实继续说,“后来呢,我逐渐明白了点,心想他是不是在骗我呢?”

钱四儿这货就是会挑时候,站起来问,“三哥,你那时候几岁?”

“九岁吧!”王老实一脸应该的模样。

惹得又是一阵乐呵,他这个回忆很像个笑话了。

王老实伸胳膊用筷子敲了钱四儿头一下,瞪着眼说,“别打岔,好好听着。我就不带钱了,都搁到存钱灌里,王晨一看,就欺负我,我也打不过他,我爸呢,更不管,王晨他爹是个二流子,没人愿意惹他。”

说到这儿,王老实停顿了一下,故意深深的看了关海军一眼。

“可能是开窍了,每次王晨欺负我,我都忍着不还手,还手也打不过,可他弟弟王洋小啊,他哥欺负我,我就招呼王洋。”

“欺软怕硬啊!”宫二的时候,同样也看了一眼关海军。

一直没的刘彬突然开口问,“那个王洋他爸就不管?”

王老实嘿嘿笑了笑,说,“王洋他爹其实也不想招惹我爸。”

“再后来呢?”魏云芳似乎来了兴致,扭头看着王老实问。

这时,靳玉玲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瓜,放进嘴里之前冷笑着说,“还能样,吓唬一顿,就此打住呗。”

都是聪明人,王老实大拇指贡献了出来,夸张的赞道,“果然还是玉玲姐,厉害!”

收获靳玉玲白眼一对。

能进这个局的人,就没笨蛋。

老关家面临局势,大伙儿都。

王大老板突然无征兆的说这个故事,谁也不是为了逗笑用。

众人中,老关人缘还算可以,但绝不是那种可以为之全力付出的。

就算是那种,回到家里,这些人同样没份量说上话,大事儿,他们至多就有旁听权,赶上家里老大心情好,可能赏他们一个建议的机会,目的自然是为了考校一番,是不是长进了。

所以呢,关海军没提家里事儿,别人呢,自然也不会说,滋当不。

王大老板突然这么一说,众人到底会有心思,还真不好说。

至于再帮关海军,王老实也不会了,他同样也没有那个必须的理由。

他的车停在最靠里边儿,最后一个出来。

关海军还在门口儿站着。

王老实落下车窗来,还没等他,老关就弯腰伸头在王老实耳边儿小声说,“落实,谢了,哥们儿承你的情。”

王老实赶紧说,“说这个干嘛,没意思了啊。”

伸手在王老实肩头拍了一下,老关退了一步。

车启动。

讲这么多,老关他爹能不能有那个魄力,敢不敢,王老实真没底气。

他也,众人都听了出来,老关也不能傻。

王老实意有所指的就是**,老关头混了那么多年,要是一点实力都没有,该倒霉就去,不值得同情。

临死拉个垫背的,这种架势一出来,或许有一线生机,不求胜,只求生,还是大有希望的。

再说了,王老实这么表态,大概也会稍稍影响一些人的决定,不会很大,但他确信应该有。

帮老关,是为了今后,王老实觉得不亏。

果然,他车子没走多远,就看到宫二的车停在路边。

没去其他地方,就在路边儿,宫二跟王老实各自点了根烟。

“落实,你冲动了,这事儿不该掺乎。”

人家是好心,王老实自然清楚,他略叹口气说,“抱团取暖吧,人总要为以后多打算点。”

宫二手一哆嗦,有些不信的问,“你有消息?”

打老早之前,王老实就了一个窍门儿,跟宫二这类人,就得比格装的老高,要不人家真不当回事儿,华夏文人的通病,一直没改了,“暴风雨来之前,是最宁静的,老关家若束手就擒,下一个轮到谁?都这样,用不了多久,老吴也得跟着下去,某些人,是不择手段的。”

犹豫了一下,宫二叹口气说,“关老头恐怕没那个魄力,也没那个能力,他家这些年净想真落实惠,却没真出过力。”

也许老关不值得同情,也不该帮,王老实出发点是不同的,刚才在院里,他还不大清晰,现在又想通了些,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二哥,道理是那个道理,吴二叔位子不稳,对大伙儿可不是好消息,出力也是为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