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惊鸿九步

此次出战有规矩，出战弟子必须为各派三十岁以下的弟子，否则不予参战，这样能极大的保证公平性。

第一轮抽签之后就是淘汰赛，决战到最后胜出局数最多者将参加最后的擂台赛，擂台赛除了不能使用阴险卑鄙的手段之外，最终站在擂台上的人为胜，即夺冠。

开始肖夜还看得津津有味，各派的手段层出不穷，哼哼哈哈个不停，但是看了许久，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精彩的地方，这些人的实力大多都在炼精化气中阶，少数刚踏入炼精化气，能熟悉掌控化气达到巅峰的只有极个别。

这对于已经身处炼精化气巅峰的肖夜来说自然没看头，最后他看得无聊了，干脆离开跑去后山捉鸟烧烤去了，叶熙和这会没在后山，不然会被发现。

拔毛洗净烧烤，两只，拿过来丢给男子一只，男子也不客气，抓着就咬，一口之后再咬一口，见肖夜没酒了，也不知男子从哪又摸出来一壶酒，丢给肖夜隔空对饮。

两人边吃边喝，场中擂台越打越烈，一时间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比赛得打两天，第三天商谈战果，预算今天没什么看头，肖夜干脆邀请男子前往群山打猎，男子颇为好奇，起身跟着肖夜一同前去，顺带把自己的斗笠取下，随手一放，那斗笠就凭空消失不见！

这举动看得肖夜羡慕不已，要是他也能随手一放就消失，那得多炫酷啊！

斗笠取掉，肖夜才知道男子格外年轻，不过三十出头，五官也极为英俊，剑眉明目薄唇，配上背负的那柄长剑，整个人给人一种锐利如刀的气质，仿佛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阻碍能阻挡他。

不过肖夜也不至于对着一个男子上下打量，就算这个男的再英俊，他只是好奇了一下，随即跟男子离去。

“阁下叫什么名字？”龙脊峰山脉无名山中，肖夜跟男子烤着刚斩杀的灰熊，边烤边问道。

男子看了肖夜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莫天下。”

“莫天下？好名字！”肖夜大赞，这名字取得霸气啊，以天下为名，何人为往？

“熊掌可以吃了么？”莫天下却是顾着肖夜手里的熊掌，酒也有，喝着酒吃着野味，那才叫逍遥快活！

肖夜并不知道眼前这人乃云霄宫三剑之一的侠剑莫天下，核心弟子中有人知情，但是也没见过真人，至于肖夜，压根不关心这些事。

所以莫天下才似笑非笑的回答，在云霄宫，即使不认识莫天下本人，也会听过莫天下之名，这肖夜还真算是一个异类。

不过如果莫天下知道肖夜两年多前跳下万丈悬崖，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俗话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现在肖夜跟莫天下却边烤鱼边吃熊掌，清虚殿前打得火热，他们却在美酒配美食。

太阳西斜，日落西山。

酒足饭饱的肖夜跟莫天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肖夜忆起唐末罗隐的一句诗词，正好应对他们现在的情景。

莫天下神情一震，大赞：“好诗！”

肖夜‘羞涩’一笑，抿嘴不语，他才不会说这不是他做的。

“你是云霄宫弟子？”莫天下随口问道。

肖夜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

不管怎么说，他这一身本事传承自云霄宫掌门，虽然那掌门已经挂了，但承人情不可否认，他还没那么虚伪。

莫天下沉吟片刻，而后起身将背后长剑随意一扔，长剑便入土三分，轻颤不已。

正当肖夜疑惑莫天下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莫天下神情严肃，双腿迈动，说道：“知己难求，今日与你有缘，便传你惊鸿九步！”

言罢，莫天下身影陡然飘动起来，双腿踏地如雷，喊道：“看好了！”

“一步战意凌！”莫天下现身之时已然远离肖夜数十丈，只见莫天下猛然往前踏出一步，口中怒喝。

随着莫天下一步踏下，一股千军万马挡在前的气势冲天而起，肉眼虽不可见，但周遭却飞砂走石，方圆数丈一片肃杀之气！

“二步剑指天！”莫天下再踏一步，那插在地上入土三分的长剑一声嗡鸣，自主出鞘化作流光出现在莫天下手中。

莫天下手持长剑遥指苍穹，剑意犹如雷霆万钧，仿佛天都要被捅出个窟窿！

“三步勇无前！”莫天下毫不停留，再踏一步，随着他这一步踏出，前方数十丈之外的一棵巨树轰然炸裂，屑木尘飞！

“四步心无影！”

“五步唯我尊！”

“六步弑神佛！”

“七步苍穹变！”

“八步震八荒！”

“九步日月陨！”

一连九步，莫天下每踏一步都会怒喝一声，从第一步开始，气势节节攀升，至九步踏完，莫天下浑身散发出一种唯我独尊的盖世气场！

而肖夜一脸呆滞的环视左右，只见方圆数十丈之内，一片荒芜！

妈蛋！问题是他压根没看清莫天下的动作啊喂！

这叫传授？这尼玛叫表演吧？

“记住几步？”莫天下不知何时收起长剑，刚才那种恐怖如斯的气势也荡然无存，又变成邋遢流浪剑客的模样。

肖夜依旧沉浸在震撼之中，这特么是人力能做出来的？他试过他最强的实力，就是那次在森林用昆吾引秒杀那三名男子的时候，可是跟莫天下这一比，他完全就是渣渣啊！

这要是跟莫天下打斗，分分钟，不，秒秒钟被轰成灰灰啊！

而莫天下见肖夜呆滞不语，以为他在参悟，便没有再出言打扰他。

半响之后，肖夜艰难开口问道：“能不能踏慢一点？”

莫天下一怔，随即露出一抹失望，摇头否决了肖夜的请求。

“惊鸿九步乃我耗费十三年自创而成，我仗剑天下这些年，还未见过能胜过惊鸿九步的身法，你记不住也正常。”莫天下酷酷的说道。

肖夜一脸无语，心中腹诽：既然你知道我记不住，还说传我个屁啊？又特么要施展出来馋我，刚才那九步真的很炫酷霸气啊！

“步法不是关键，关键是这里。”莫天下指着心脏部位说道。

“嗯？”肖夜疑惑不解。

“惊鸿九步胜在一往无前征战天下的气势，心即为剑，剑之所至，谁与争锋！”莫天下眼神凌厉如刀，给肖夜一种只要他手中有剑，便没什么不可能的感觉！

“用心回想刚才九步，以你的天赋悟性，要领悟并不难，难的是你的心，是否一往无前！”莫天下说罢提剑转身。

肖夜正要发问，莫天下的声音传了过来：“有缘再见！”

话音刚落，破空声响起，却是莫天下引剑出鞘化作一道流光御剑远去。

到嘴边的话咽了下来，肖夜忍不住咒骂：“见过不负责任的，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要是那么好学，岂不是每一个看过你施展惊鸿九步的人都学会了？”

“原本想传授你精髓，既然你这么不看重，那我还是不传授了吧。”一道声音突兀的响在肖夜耳边，吓得肖夜跳了起来，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只见莫天下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肖夜左侧，这特么肖夜刚才还亲眼看见他御剑离去啊！

“哪能啊，这不是大虾你的惊鸿九步太深奥太难学了么，我悟性又愚钝，学不会抱怨几句是人之常情嘛…”肖夜可不傻，这么个大招使出来多威风啊！跟着一踏一喝的，又帅又厉害，简直碉堡了！

“哼！”莫天下冷哼一声，随即伸手一点，只见一道血光迅速没入肖夜眉心，肖夜没有反抗，他知道这里面蕴含惊鸿九步的精髓。

“好好体会吧，小子，除此之外，惊鸿九步还可以当作身法，并不比那所谓的沧海阁瞒天身法差！”莫天下傲然说道。

而肖夜却没心思听了，脑海里传来的信息让他沉迷其中，他这才发现即便他已经够高估惊鸿九步，但还是低估了，惊鸿九步的强大之处，简直令人神往不已！

莫天下也不以为意，作势欲走，但又止步，神情间有些犹豫，这种情绪对于他来说极为少见。

“传你惊鸿九步，明日替云霄宫出战！”片刻后莫天下轻叹出声。

肖夜点头，这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

“一朝巫山一朝云，一梦十年一梦情！”莫天下御剑离去，只留下一句似悲似怨的长叹。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肖夜如是想到。

有事做时间就是过得快，肖夜在这无名山用心参悟，不断尝试，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夜凉如水，虫鸣都不愿卖力鸣叫，皎洁的月光下一道身影不停的哼哼喝喝。

与此同时，龙脊峰后山紫竹海。

叶熙和站在月光下螓首微扬，明日她将代表云霄宫出战，这一代核心弟子中属云起的天赋最强，不过他正在禁闭，除此之外就是她。

不过佳人此时似有心事，美眸泛着忧愁，也不知是为明日出战发愁，还是为某人担忧。

“熙和姐姐，你还不睡呀？”溪诺从屋内蹿出个小脑袋，笑着问道。

叶熙和闻声却并未回头，轻声道：“你先睡吧。”

溪诺扁了扁嘴，她就知道是这句话，不过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叶熙和进去睡，而是走到叶熙和身旁，说道：“熙和姐姐，你明天就要出战了，今夜早些休息，好养足精神。”

“嗯。”叶熙和微微点头，身子却没有动作。

溪诺无奈，她张了张嘴，想把见到肖夜的事情告诉叶熙和，但是想到肖夜用美味威胁她，她就恨不得在心中把肖夜骂得体无完肤。

一边是美食，一边是好姐妹，真是难以选择啊！

“溪诺，你想说什么？”叶熙和偏头问道。

溪诺一惊，连忙说道：“啊！没什么，没什么，嘻嘻…”

叶熙和虽然疑惑，却并未追问，若是他仍在，自己就算想不开心也不行吧，毕竟他那么讨人厌……

半响之后，只留下一声叹息，竹海紫竹迎风摇曳，似被这忧伤感动，跟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