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贺人龙

榆林位于陕西最北部，处于陕、甘、宁、蒙、晋五省区的交界地。

少数民族众多，这里既有汉族的黄河农耕文化，也有少数民族的游牧文化。

而明朝的陕北比今天的范围还要大，横跨整个河套平原和今天的甘肃宁夏青海。

河套地区的战略重要性自不必说，历来是政权争夺的焦点地带。

因此陕北是明朝的一个防卫重点区域，榆林镇即是明朝九边重镇之一。

举世闻名的明长城，自晋陕交界的河曲，向西延伸至嘉裕关，全都在陕北境内。

既然是边关要塞，那么陕北自然兵多将广，随处可见驻扎的军队。

加之这里多民族交汇，自古以来战事频繁，因而形成了刚毅、彪悍、争强好胜的性格。

土地贫瘠，还年年大旱，颗粒无收，地方官只顾个人利益，不断盘剥百姓。

朝廷裁撤驿站又夺了生活来源，百姓沦落为饥民、流民。

窝了一肚子火的陕北百姓认定了左右是一个死。

做强盗而死，多少还能得些温饱，比坐着等死、饿死强，最终沦为盗贼。

陕北驻军也好不到哪里去，灾荒年，军粮供应捉襟见肘，甚至到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变卖兵器的地步。

这些士卒长年在边塞服役，除了做盗贼，还能做什么可以维持生计的？

天灾人祸、政策失误，导致饥民和边军最终汇合。

不断加入了农民起义军的队伍，明末农民起义首先在陕西爆发。

秦兵的主力，大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陕西榆林。

榆林，是个非常奇特的地方，据说每次打仗的时候，压根不用动员。

只要喊两嗓子，无论男女老幼，抄起家伙就上，而且说砍就砍，绝无废话。

榆林，明朝九边之一，自打朱元璋起就不怎么种地，传统职业就是当兵。

平时街坊四邻聊天，说的也不是今年种了几亩地，收了多少粮食，大都是打了那些地方，砍了多少人头。

陕北兵源好，朝庭、义军都喜欢用。明朝末年陕北天灾导致十室九空，死的死，没死的都当兵去了。

关宁铁骑里有大量陕北兵，大凌河之战失败后，这些陕北兵逃回陕北。

因为是逃兵，也不敢回家，啸聚山林，后来大都参加了义军。

孙传庭招募士兵中就有很大一部分榆林兵。

当然流寇队伍中榆林人更多，很多流寇首领就是榆林人。

目前洪承畴率领大军正在陕北剿匪，与其说是剿匪不如说在和流寇转圈圈。

单靠洪承畴一路大军，几乎没有可能消灭流窜在陕北一带的流寇大军。

历史上洪承畴和孙传庭在这一年合力击溃李自成，最后李自成率领十七骑逃入商洛山中。

可这次和历史有所不同，首先进行土地改革，然后在消灭流寇。

朱慈烺的意思，就是让流寇再霍霍那些士绅地主，有利于土地改革，然后一网打尽。

如今局面和历史上完全不同，在朝廷全力救灾的情况下，李自成根本没有一呼百应的条件。

即使最后率领残部逃回河南也招募不到多少人，他还会遭到李岩红娘子和陈永福的猛烈打击。

当贺人龙提出和李寿廷比试一场时，孙传庭一口答应，但并不是让贺人龙和李寿廷两个人单挑，而是率领麾下去剿匪。

孙传庭有才华不错，可皇太子已经给他说过，明军未来将全面向火器发展，冷兵器会渐渐放弃。

如果放在以前，孤傲的孙传庭可能会对皇太子的话不屑一顾。

可是皇太子率领东宫卫队在以少打多的情况下，将入寇建奴尽数歼灭在关内，所使用的就是大明最新式火器。

建奴的凶悍在大明无人不晓，作为精通兵法的统兵大将，孙传庭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也让他对皇太子的火器战法非常欣赏。

为了未来秦军大规模装备火器，孙传庭才准备把五万秦军交给李寿廷和他麾下火器兵训练。

见贺人龙不服，孙传庭顺势答应让他和李寿廷比试，孙传庭也想见识一下皇太子麾下将士的表现。

正在率领大军训练的李寿廷，突然被孙传庭叫到帅厅，见贺人龙也在，他对贺人龙点点头，马上给孙传庭面前敬礼：

“李寿廷，见过大人！”

孙传庭微笑点点头道：

“陕北最近很不太平，本官接到报告，在山阳县有两伙流寇很是凶残，把当地闹的鸡犬不宁，本官命令你和贺人龙率领麾下去平定他们，准备一下明天出发！”

孙传庭说罢，将两张夜不收画的地图递给二人，随后起身离开。

地图上有他们各自攻打的流寇兵力和首领名字，李寿廷要剿灭的是兵力达到六千的上天猴，而贺人龙攻打的对象则是冲天柱，麾下人马五千人左右。

见督师离开，贺人龙担心李寿廷率领麾下全部人马去剿匪，三万多人打六千肯定必胜无疑，于是笑问道：

“李将军，你准备带多少人马剿匪？不会把三万多人都带上吧，这样新兵伤亡会很大！”

李寿廷拱微微一笑道：

“五千流寇不足为惧，三千人足以！”

李寿廷这句话差点把贺人龙鼻子气歪，他以为自己很狂，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比他还狂。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好事，一旦李寿廷失败，自己麾下一万多兵不用跟着李寿廷训练。

士可杀不可辱，督师这么做让他很难堪，这个面子必须自己挣回来。

贺人龙嘿嘿笑道：

“护国军的队伍果然勇猛，在下佩服，不过哥哥还是要提醒兄弟一句，这里流寇很凶悍，最好多带些人马……”

提醒李寿廷一句，贺人龙哼着别人听不懂的小曲大步离去……

李寿廷想法和贺人龙不一样，他麾下有三万多新兵，虽然训练有一个来月，可装备火器的士兵只有两千五百人。

上山猴并不弱，乃是流寇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一，还是有战斗力的，这次李寿廷不打算让新兵去送死。

回到训练场，李寿廷叫停训练，走到骑兵队伍前高声问答：

“兄弟们，你们中间是否有曾经的关宁铁骑将士和边军有实战的老兵，马上出列！”

“有！”

李寿廷话音刚落，马上有士兵从阵列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