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伏击
第一排开火：
“砰砰砰……”
第二排开火：
“砰砰砰……”
……
张煌言一声令下，一排三百多杆线膛枪，三排将近一千杆线膛枪，在短短十几个呼吸时间一轮齐射结束。
紧接着第二轮齐射开始，一千杆线膛枪如同催命符般，把冲在前面的流寇都送上天……
看到前排同伴如同被狂风暴雨掠过一般，瞬间倒下五六百人，流寇全部瞬间傻眼！
可他们被后方同伴推搡着只能向前冲，短时间想后退几乎不可能做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被铅弹击中飞溅起团团血雾，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铅弹硬度不够，高速击中人体便会在体内四散而开，对敌人的杀伤极大。
可以说直接被米尼弹命中，以古代医疗条件基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况且流寇还没有任何医疗条件，所有被铅弹击中身体的流寇绝对死翘翘。
在威武营连续三排齐射下，三千流寇在很短时间内倒下半数。
“快跑，狗官军火器太厉害了……”
看到同伴惨状，后面推搡着冲锋的流寇们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就跑！
九头鸟率领的督战队哪里允许他们撤退，立即挥刀砍杀：
“继续冲锋，后退者杀无赦！”
九头鸟高声喊叫着，连续砍杀后撤的炮灰，他们杀起炮灰毫不手软！
在十几人被砍杀后，流寇炮灰只能再次转身冲向官军。
可是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扑面而来的米尼弹雨：
“噗噗噗……”
转身前冲十几步又被击杀一两百人，炮灰们只好再次后退。
九头鸟大怒，立即又率领督战队击杀后撤流寇：
“不许后退……”
军阵中明军狙击手早就盯上这个流寇头子，看看二者距离两百步左右，他稍微难准一下，迅速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新兵狙击手这一枪放空，他不慌不忙再次填装弹药瞄准射击：
“噗……”
九头鸟刚举起大刀，突然一颗米尼弹轰击在他脑袋上，直接把他脑袋轰出一个大洞。
红白之物四处飞溅，顿时倒地身亡，叫惨叫的声音都没有来及发出……
督战队看到老大被击杀，他们吓的魂不附体，跑的比撤回来的炮灰还快。
后面丫头子率领的新营刚冲上来，前阵立即被自家溃兵冲散。
丫头子大怒：
“传令，冲击阵型者立即击杀！”
第一排冲阵的都是饥民，而流寇新营却是有过战斗经验的青壮流民组成。
他们的战斗力远比饥民强悍，接到命令立即挥刀砍杀溃败而退的流寇炮灰。
接连被砍杀几十人后，流寇炮灰才急忙分散向两边而逃，为新营冲锋让开道路！
张煌言冷冷看着又冲过来的数千流寇，他高高举起手中指挥刀：
“兄弟们，开火！”
这次流寇进入一百步时，张煌言就下达开火命令，前排三百多杆线膛枪立即喷出怒火：
“砰砰砰……”
无论战斗力有多强，在米尼弹轰击下都是渣渣。
“噗噗噗……”
数百颗米尼弹猛烈轰击在前面流寇身上，顿时血雾飞溅，瞬间倒下一百多人……
一轮三排齐射，至少有六百多流寇被命中，有人直接被打死，也有人中弹受伤在地上翻滚惨叫……
这是革左五营第一次和护国军战斗，也是他们遇到过火力最猛的官军。
蔺养成脸都绿了，他麾下流寇竟然在短短半柱香时间伤亡将近两千人。
“停止进攻！”
没有再给张煌言他们这个千总屠杀自己麾下机会，蔺养成急忙命令停止进攻。
新营已经形成战斗力，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不然以后只能靠老营冲锋，这是任何流寇头子都不舍得的。
看着前面一千左右官军和他们手中不带火绳的火器，流寇们和大小头目都在发抖。
蔺养成回头对他麾下二号头目冲山虎说道：
“驴球子，尼玛的毛毛，这是打仗吗，简直就是单边屠杀，对面是何人部下，为何如此勇猛？”
冲山虎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火枪阵，他满脸惶恐感觉今天有可能在劫难逃，听到老大问话，急忙说道：
“蔺爷，属下也不知他们是何人麾下军队，好像没有听说哪支明军有如此犀利火器，他们竟然比关宁军还恐怖，不如试试和他们文斗……”
以前官军剿匪时，经常为了捞好处而放水。
只要流寇遇到难缠对手就会给些人头和银子，并且好言相劝。
往往官军收到好处后，都会打开个口子放他们逃命。
无论是左良玉还是刘泽清贺人龙等人皆如此，甚至连洪承畴都不例外，他们美其名曰叫文战。
不信你看洪承畴一直在和李自成他们兜圈子，真正击杀流寇有多少？
他在四川时，每次都是把流寇赶到陕西就算完事。
后来孙传庭生气了，于是上书告他一状，洪承畴才有所改变。
他们这么做，对敌我双方都有好处，官军能立功捞银子，后面还有流寇继续打，也就是养寇自重。
唯一受害的就是大明朝廷，朝廷不但要给立功人员封赏，还要给军饷粮草继续剿匪。
这个情况在关宁军到来后有所改变，并不是关宁军有多么爱国，而是他们听不懂流寇地方方言。
在流寇和他们文战时，他们以为流寇在骂人，加上他们都是骑兵速度又快，流寇话还未说完，关宁军已经催马杀上去。
可到他们能听懂流寇方言后，这个情况也开始改变，不打仗还能拿好处他们当然不会放弃。
唯有卢象升和孙传庭是玩真的，可是他们都是步兵，击败流寇简单，想要追杀流寇很难。
听到要和眼前这支明军文斗，蔺养成点点头：
“行，你派人去开条件，只要放我们去洛阳就行！”
蔺养成财迷心窍，现在不想着钻山沟逃走，他竟然还想着去洛阳！
冲山虎领令，马上命人用长枪挑起一块白布，原来古代都知道投降是打白旗。
看到前方流寇停止进攻，并且打出一面白旗，威武营将士知道流寇要投降了，他们立即禁止射击。
其实这次围堵蔺养成的威武营将士不算多。
正前方是通往山区道路，有张煌言率领一个把总防守。
后面是杨宝一个把总，左右分别是姜涛和李霸各一个把总。
朱慈烺接到密报，说的是蔺养成率领流寇前往洛阳之事。
周遇吉担心人数太多会暴露目标，就命令在福王府立功的几人率军先行。
一旦他们把流寇堵住，后面还有三个千总兵力尽力驰援。
他们争取在白马寺附近，把蔺养成这部流寇灭掉。
“大人快看，流寇打白旗了！”
传令兵看到白旗后立即把情况报告给张煌言。
张煌言还没有打够呢，听到流寇投降还有些失望。
尽管如此，张煌言也不能拒绝流寇投降，因为皇太子已经开出投降条件！
“想投降是吧，那好，让流寇派人前来谈判，本将想知道他们能开出什么条件！”
接到明军通知，冲山虎带着两个侍卫来到官军阵前拱手道：
“请问对面官军们是那部分，你们主将是哪位大人，我们蔺爷想和你们文斗，需要多少银两和首级，请开出条件！”
“文斗？”
当张煌言听到这个词顿时一头雾水，他哪里明白什么文斗！
张煌言他催马来到阵前，看到对面三个五大三粗流寇，他淡淡道：
“先不要管我们是谁人麾下，说说你们有什么条件让我们动心，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冲山虎并未在意张煌言的口气，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和官军文斗，有的总兵口气比对面大百倍，最后还不是乖乖撤军！
他对张煌言拱手笑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没有俺们这些所谓的流寇，你们靠什么升官发财？靠去东北打建奴吗？
别开玩笑了，建奴屡屡破关杀入京畿威胁京师，各路勤王官军表现如何，你们应该比俺们更清楚。
如今哪个官军不是靠俺们这些泥腿子升官发财，左良玉是这样，刘泽清等人同样如此。
若贵军放我们去洛阳，给你们三万两白银加五百颗首级，银子兄弟们拿去喝酒吃肉养家，首级可以升官发财！如何？”
张煌言恍然大悟，怪不得流寇越剿越多，原来都是文斗结果，可悲啊！
他对洛阳方向拱拱手，冷冷说道：
“我们乃是皇太子麾下护国军威武营将士，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方能保住小命，不然白马寺就是尔等葬身之地！”
冲山虎闻言大吃一惊：
“卧槽，皇太子麾下护国军，威武营什么时候来到洛阳，皇太子应该不会和他们文斗，看来这次凶多吉少！”
冲山虎不敢答应张煌言无条件投降，急忙调转马头回去向蔺养成报告。
此时蔺养成正在到底给官军多少好处，他相信官军会狮子大张口，三万两白银显然不能满足他们胃口。
看到冲山虎回来，蔺养成急忙问道：
“谈判如何？他们最终要多少银子？”
冲山虎嘴瘪的像刚喝二两苦胆汁似的，听到老大询问，他急忙拱手说道：
“蔺爷，大事不好，赶紧准备入山逃命为好，眼前这支军队居然是皇太子麾下护国军，建奴都干不过他们，我们肯定更难取胜。
刚才那位护国军千总说出他们条件，要俺们无条件放下武器投降，不然全部就地正法……”
蔺养成大吃一惊，护国军和皇太子何时来到洛阳？
皇太子要的是安稳的大明江山，他肯定不会和义军文斗。
他还听说皇太子麾下护国军猛的一逼，火器也非常精良，刚才对面火铳的犀利从未见过。
确定是皇太子率领护国军到来无疑，不能打了，要赶尽快撤退为妙。
一番思想斗争后，蔺养成果断传令突围：
“快，传老子命令，所有士兵立即向前方突围入山，能走多少是多少。”
冲山虎领令，立即把蔺养成命令传达下去：
“来人，传蔺爷命令，迅速向前方突围，绝对不能被明军包围……”
蔺养成一声令下，饥民在前，新营居中，老营在后，八千流寇迅速冲向张煌言率领的一千将士。
为了逃命，他们已经顾不上对方火器凶悍。
看到流寇铺天盖地冲来，张煌言脸上露出兴奋之色，立功机会来了！
他伸手抽出腰间佩剑，斜指向流寇高声命令：
“狙击手注意狙杀流寇头目，火枪阵准备，一百步开始齐射！”
“一百步，开火……”
看到流寇先头部队进入一百步，张煌言厉声怒喝开火，一千杆线膛枪立即开始三排齐射：
“砰砰砰……”
“噗噗噗……”
米尼弹在流寇前面形成一道弹幕，所有进入弹幕流寇立即中弹身亡……
“尼玛，流寇竟然全部冲向张千总，把我们三路完全不放在眼里，大人，让麾下从后面杀上去如何？”
杨宝身边一个总旗看到流寇都冲向张煌言那边，急忙向把总请战！
杨宝却摇摇头：
“不用，他们冲不过去，大杀器还未使用，等下流寇肯定回头，做好战斗准备即可！”
在流寇左右两个出口，姜涛李霸也是紧张看着流寇冲击方向，他们都担心流寇突破张煌言的火枪阵逃入群山。
不过担心归担心，作为威武营出色新兵把总，没有命令他们不会轻易出击。
一旦流寇回头从他们所在方位突破，他们刚升的把总可能脑袋都不保，何谈杀敌立功！
看似薄弱的火枪阵，在流寇冲击下没有任何漏洞，前营炮灰几乎拼光，流寇们只突破到火枪阵前八十步。
无奈之下，九头鸟手持大刀亲自带头冲锋，不冲也是死！
可刚冲两步，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撞击一下。
他急忙低头一看，只见小腹上出现一个血洞，肠子都从腹中流出。
“啊……太惨了，我不想死……”
九头鸟可惜没有九条命，他惨叫几声，倒地身亡！
看到九头鸟被杀，蔺养成急忙大叫：
“快，快快散开冲锋，弓箭手可随意乱射……”
虽然地形不是很宽，可流寇依然熟练的利用地形散开冲向火枪阵。
在被打死打伤新营近千人后，新营有部分流寇终于在弓箭掩护下，冲到火枪阵三十米范围。
这个距离流寇弓箭手可以尽情射箭，但他们奇臭无比箭法很难伤害身穿重甲的威武营将士。
反而让流寇新营付出惨痛代价，他们先后有二十多个头目被狙击手狙杀。
甚至连后面老营冲的最猛的几个头目也被狙击手干掉。
导致现在流寇头目都躲在后面指挥，根本不敢上前。
看到新营已经接近官军火枪阵，后面指挥的蔺养成大喜。
“老营压上去，快快……”
他立即命令老营骑兵快速压上去，他想一举冲溃护国军火枪兵。
而第二次实战，第一次指挥作战的张煌言，此时也有些心慌。
但英雄肯定和普通人不同，他仅仅是有些心慌而已，并不慌乱。
“八十人继续三排齐射，其他人准备投掷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