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召见

朱慈烺本来想收拾守备太监王学明，不过想到他肯定在土地兼并中存在更大问题，于是决定在土地清查之后和他算总账。无论是太监还是士绅官员，只要敢在土地改革中做鬼魅魍魉，朱慈烺对他们都是一个字：“杀！”马士英说完，朱慈烺目光在太监和凤阳知府脸上一扫而过，立即把他们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朱慈烺口气冰冷的说道：“三日后，凤阳五州十三县全部展开土地清查，凤阳知府和凤阳巡抚要严格督查，凤阳八卫也不例外，同样开始清查军田。作为大明皇室派出之人，王大伴要做出表率，回去后立即督促皇陵卫自主开始清查卫所土地。都指挥可以保留三百亩，副指挥保留两百五十亩土地，千户保留两百亩土地，副千户保留一百十五亩，百户保留一百三十亩土地，副百户保留一百亩土地。所有将官霸占土地全部都要交出来，之前霸占土地数量特别巨大者，还要上缴一定数量的罚金，若有违抗者，杀无赦！”尽管心里慌得一逼，但四人还是躬身领旨：“遵旨！”朱慈烺最后把目光看向凤阳总兵杨御藩，杨御藩还不错，虽然不能说出污泥而不染，至少他没有和那些贪官污吏搅合在一起。朱慈烺对他感官还是不错的，也有重点考察他的打算，杨御藩能否成为神武皇帝嫡系军队，要看他在土改中的作用。“杨将军，土地改革肯定会遭到一些人的阻拦，甚至还有亡命之徒不惜以身试险，你率领麾下进驻寿州，确保土地清查顺利进行，朕赐你尚方宝剑，遇到顽固不灵者，杀无赦！”杨御藩闻言大喜，他一个小小凤阳总兵，神武皇帝居然赐尚方宝剑。要知道，以前只有钦差大臣和极为重要武官才能获得尚方宝剑，比如袁崇焕等人，而他杨御藩算什么，连护国军一个千总都不如，神武皇帝明显在试探他，若自己不让神武皇帝失望，他有极大可能加入护国军，加入护国军就意味着有机会升官封爵，这是所有武将的梦想啊！如果不能加入护国军，若不能成为神武皇帝的嫡系军队，他一辈子可能都是总兵，朝中没有后台的情况下，想要再进一步何其艰难……杨御藩激动的满脸通红，急忙躬身领旨：“遵旨，臣定不会让圣上失望！”朱慈烺微微一笑道：“会得罪很多人的，有可能成为千古罪人，难道你不害怕吗？朕不会勉强你，若感觉自己无能为力，朕另选别人！”“陛下，臣不怕，作为大明武将，臣理应为大明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谁敢挡陛下土改，杨御藩必杀之！……”杨御藩如此表态，让朱慈烺很是满意，可却让马士英他们三人有些心惊胆战。这是要强行推进土改的节奏，为此不惜杀的人头滚滚，神武皇帝真不愧是当年威名赫赫的小煞星……朱慈烺点点头，又对马士英和太监王月明说道：“如今大明已经文武分制，作为太监和文官，朕希望你们的手不要伸的太长。武鸣已经被成国公周遇吉斩杀，朕不希望你们还有下次，都回去准备土改之事吧！”朱慈烺这几句话，差点把凤阳守备太监和巡抚马士英魂吓飞。在高一功他们进驻凤阳时，守备太监为了控制他们，才和马士英商量调一个千户去监督这支刚归顺朝廷的队伍。这种事在以前很正常，可他们没有想到却触碰了神武皇帝文武分制的红线，看到神武皇帝阴沉的脸色，二人急忙跪倒请罪：“陛下，臣知罪，请陛下责罚！”“皇爷，奴婢知罪，请皇爷责罚！”朱慈烺冷哼一声：“今日朕暂且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好自为之，若让朕发现你们在土改之中有所懈怠，二罪并罚，绝不容情，退下！”“遵旨，罪臣告退……”两个人颤颤巍巍退出皇宫……凤阳五州十三县，州县官大多不会骑马，他们坐马车到齐需要两天时间，第二天朱慈烺再次外出。这次他只带胡宝，沈云英，岳洋三人，为了以防万一，胡宝和岳洋都背着一个长布袋，里面装着两支ak47……土地改革是重中之重，但朱慈烺同样要了解当地的民情，打击贪官和黑恶势力要一起进行，不然他们还是会剥削百姓。凤阳城外村庄，一位老大娘正在池塘边洗衣服。大娘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时不时抬起手臂擦擦额头汗水，看样子非常缺乏营养。这时有四个人走进村子，他们都微笑看着大娘，其中一个中年人开口询问。“大娘，打扰一下！”大娘抬头打量着来人，只见这几人穿着很讲究不像穷人。她警惕的四下看看，然后继续洗衣服，没有理睬这几人。来的正是朱慈烺他们，刚刚和大娘说话之人，正是锦衣卫通知岳洋。见大娘不理睬他们，朱慈烺无奈笑了笑，沈云英见状，立即迈步走到大娘身边，她甜甜一笑，轻声说道：“大娘，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说话间，沈云英拿出一锭三两左右的银子，放在大娘身边木盆里。大娘立即摇头拒绝：“姑娘，多谢了，大娘虽穷，却不能随便要你的银子，拿回去吧！”沈云英嫣然一笑，随后蹲在大娘旁边。“大娘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家公子赏你的，公子是个好人，大娘若不要银子，他会很伤心的……”大娘顿时一愣，心想：“不会吧？还有这么好的人？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看到大娘眼睛盯着银子，沈云英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三两银子足够大娘一家四口吃半个月了，怎么能不心动。“大娘收下银子吧，你可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这银子就当着奖励！”“真的？可是这么做好像不地道啊！”大娘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眼睛却盯在银子上。不要说人穷志短，那个时候饿死人很正常。为了全家不被饿死，大娘没有一把将银子装起来，已经算控制力不错了。朱慈烺也走到大娘身边，他微微一笑道：大娘放心，我们没有歹意，就是想打听点事。”大娘还是没收起银子，不过态度好了很多。“我一个老婆子知道什么呢，有什么话只管说，老婆子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朱慈烺点点头，问道：“大娘，村里好像人很少，前面这么多良田不种，他们人都去了哪里？”大娘叹口气道：“唉，再多的田和我们也没有关系，那都是军田，属于卫所军官们。他们开始宁愿荒废，也不会给我们种，现在我们宁愿要饭，也不会去种。我们家本身也是军户，儿子在抗击流寇时战死，后来军田都被他们上司侵占，给他们干活连饭都吃不饱。每家分的粮只够吃两个月，其他时候全部靠讨饭为生，村里人都去外地讨饭了，当然看不到多少人。”大娘的话，顿时让朱慈烺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为了弄清楚情况，他还是继续问道：“大娘，听你的意思，很多军户都逃走了？”大娘叹口气道：“对的，自家的田被侵占，还要给他们种田，又不给什么粮食，总不能让家里人都饿死呀。所以，很多军户都和家人外逃，一个卫所现在能有以前一小半人就不错了。”朱慈烺感觉自己不想继续问了，因为他现在想杀人。果然和历史记载差不多，军户为了不被饿死纷纷逃亡。南方卫所早就名存实亡，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朱慈烺从胡宝那里要了二十两银子，然后轻轻放在大娘木盆里：“大娘，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也谢谢你儿子为保卫凤阳做出的贡献，这些银子你拿去养家。可以通知村里在外讨饭的人，都可以回来，你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田地。”朱慈烺说罢，不等大娘反应过来，他自己快步离去！半晌，大娘才回过神，看着木盆里银子，她眼泪不禁顺着脸颊流下。她突然起身，对着朱慈烺他们的背影跪下喃喃低语：“真好人呀，莫不是菩萨显灵，老婆子七十多岁了，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人，老婆子给您磕头了……”大娘说着，又连磕三个头，表示对恩人的感谢。她们家人今年不会挨饿了，想起上个月饿死的老头子，泪水再次滑落。“老头子呀，你要在晚走几天，就不会饿死了，呜呜……”在村口上马，行走一段时间，朱慈烺又在一大片良田旁停下。田里种的还是稀稀疏疏的小麦，田边水渠全部损坏严重破败不堪。即使不远处有条小河，在河里缺水时，也无法用水。朱慈烺叹口气说道：“都说逍遥似皇帝，这皇帝真的很难做，朕八岁监国，九岁继位。两年以来，不是在追剿流寇，就是在和建奴作战。杀贪官污吏，为了百姓吃口饭，朕又冒天下大不韪，进行土地改革，监国以来未有一天清闲过。可这天下百姓还是如此清苦，偌大的明朝，万万子民，朕该如何治理？是不是朕无能啊？”朱慈烺站在河边，不禁发出一阵感叹，他真的感到累了。他真的无能吗？当然不是，可以说朱慈烺八岁监国至今的政绩，在历史上已经堪称前无古人了！沈云英就像后世的忠粉，朱慈烺在她心里早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了。在岳洋和胡宝心里，神武皇帝就是紫微帝星转世，绝对的神人。听到神武皇帝感叹，沈云英胡宝岳洋三人全部跪倒在朱慈烺。沈云英：“圣上，请您不要妄自菲薄，您两年的政绩已经是惊天地泣鬼神般存在。如此短的时间，如此年纪，放眼历史已经无人可及，绝对的千古一帝。”岳洋：“圣上，南方还未开始土改，所以百姓还生活在困苦之中，等到土改完成，大明子民都能安居乐业了！”胡宝：“皇爷……俺没有多读过多少书，但俺知道，皇爷做的决定都是最正确的……”朱慈烺微微一笑，伸手扶起三人：“快起来，别人看到都不知道发生何事！”“改革哪有你们说的那么轻松，未来南方士绅地主反抗土改必然轰轰烈烈。朕和你们都会身处险境，接下来就要看看是朕的屠刀快，还是他们的头铁，回去吧！”四人飞身上马赶路，可是刚进入城门处，又遇到事情，只见一个结婚的队伍被人截住。花轿里的新娘居然被一群人拉下来，无论她怎么哭喊都没有用，还是被塞进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轿子里。迎亲队伍上前阻止，想要抢回新娘，结果不是人家的对手，全部被打倒在地，朱慈烺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了。“驾！”他催动战马疾驰而到，挡住抢劫新娘的队伍，随后沈云英和岳洋胡宝也跟上来。四个人四匹战马一字排开，把抢亲人的去路完全堵死。看到有人挡路，一个年轻人迈步来到朱慈烺马前，冷眼看看四人，鼻子冷哼一声：“几个土鸡瓦狗，也敢挡少爷的去路，给我打。”“啪啪……”他打字刚出口，后面打手还没有上来，朱慈烺突然举起马鞭，狠狠几鞭抽打在他的头上。这小子被马鞭抽打的满地打滚，本来长得还算好看的老脸上出现几道深深血痕，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不得了，竟然敢打少爷，兄弟们上，打死他，巡抚大人也不敢这样对待少爷。”这群人抽出刀剑扑向朱慈烺。作为大明天子，朱慈烺不会轻易出手。也该这小子倒霉，朱慈烺刚才心情不好，才拿这小子出气。看到一群人冲过来，岳洋和胡宝飞身跳下战马，挡在朱慈烺身前。几乎同时，沈云英也飞身跳下战马，紧紧守护在朱慈烺的身边。谁敢靠近神武皇帝，她会毫无犹豫当场击杀。朱慈烺冷冷说道：“岳洋胡宝，你们尽管出手，生死务论！”二人领命，立即抽出绣春刀，迎着一群青皮举刀就砍。“咔嚓……”冲在前面几个青皮被岳洋和胡宝挥刀斩首，皇帝说了生死务论，他们完全不用顾及什么！这些人欺负老百姓还行，和他三人怎么能比！胡宝岳洋随便动手手脚，这些人也招架不住，十来个呼吸时间，半数人躺在地上哀嚎。大多都是被绣春刀砍伤，其中最不要命的几个人，更是死的不要不要的。后来见神武皇帝没有什么危险，沈云英又上去砍翻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