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狗咬狗

朱慈烺看看大殿上文武官员，护国军将领除了远在湖广的孙应元和京师的卢象坤外，周遇吉和曹变蛟都在，连黄德功也从浙江赶来。南京本地官员有张国维，熊明遇，张慎言，高宏图，马士英，常延龄，刘孔昭，郑鸿逵，杨云聪，夏允彝，堵胤锡等等。现在从名单上可以看出，明末一些知名官员基本上都消失。比如水太凉的东林党大佬钱谦益，书写冲发一怒为红颜的吴伟业，还有王铎龚鼎孳等等，他们前期已经被斩杀。礼部尚书兼应天府尹熊明遇也是这次骚乱幕后支持者，甚至在勋贵放火时，他不但没有救火，反而前往魏国公府。因为一直隐藏的很好，当时朱慈烺并未清算他，当看到神武皇帝目光看向他时，熊明遇浑身微微一颤急忙低下头。熊明遇低头不语，难道就能逃过一劫？当然不可能，神武皇帝这次要彻底肃清南方不忠官员。如果在往常，神武皇帝如此大开杀戒，早就有御史跳出来指责他。可今日奉天殿上静悄悄的，文武大臣个个都是鼻观口口观心默默不语，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更不要说指责皇帝。见他们不说话，朱慈烺冷冷一笑道：“士绅商人地主罢工罢课示威多日，造成南方动荡不安，给百姓带来重大损失。身为朝廷官员，拿着朝廷俸禄不作为，反而成为不法分子幕后支持者，熊明遇你可知罪？”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听到神武皇帝叫他名字，熊明遇几上前跪倒磕头：“陛下，臣冤枉啊，臣并未支持示威和骚乱，请陛下明察秋毫……”朱慈烺冷哼一声：“熊明遇，你以为朕没有证据吗？锦衣卫早就把你所做一切上报，也有勋贵举报你和他们同流合污，拿下！”“陛下饶命，臣罪不至死啊，求陛下……”朱慈烺一声令下，熊明遇刚想求饶，已经被几个锦衣卫拖出去。见神武皇帝突然发威，又在朝廷上对大臣动手，南京本地官员都开始瑟瑟发抖，他们都担心脑袋不保。朱慈烺冷冷目光在大殿上一扫，厉声喝道：“高宏图张慎言！”高宏图和张慎言二人没有参与骚乱，但他们两家都有族人加入示威骚乱人群之中，对此他们没有理会。听到神武皇帝叫他们名字，这二人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急忙跪爬上前连连磕头哀求：“陛下，臣知罪，请陛下给臣留个后人！”他们并未替自己辩解，只希望不要被灭族。朱慈烺点点头：“朕并不会杀你们，更不会灭你们三族，你们主动致士回乡养老吧！”这二位现在官职乃是吏部侍郎和户部郎中，历史上他们并未投降建奴。对他们的不作为和默认族人示威，朱慈烺放二人一马，让他们主动辞官回乡。这个结果出乎很多人意料，他们开始以为神武皇帝要杀二位。张慎言和高宏图知道族人参与骚乱，但没有想到自己能活，只求能留个后人。听到神武皇帝只让他们辞官回乡，并未要他们的老命，二人顿时如获大赦，急忙磕响头谢恩，抬头时已经血流满面……朱慈烺看看大殿上文武官员，此时已经杀无可杀，他口气冰冷说道：“今日朕要警告诸位，作为大明官员，你们务必要一心为民，若让朕发现有官员肝胆贪污受贿，扒皮实草乃是你们的下场。”听到神武皇帝如此一说，大臣们知道皇帝已经停手，至少不会再对他们动手，急忙上前躬身施礼：“陛下放心，臣等绝不会辜负圣上期望，日后若有不法行为，甘愿扒皮实草……”朱慈烺点点头，继续说道：“大明建立，开国元勋功不可没，可是他们的后代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已经烂到根子里。他们与国同休两百多年，平日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不说，在发生骚乱之时，不思报国，居然兵围皇城。锦衣卫，立即把谋逆的勋贵压上来，朕要让诸位爱卿好好看看这帮勋贵的嘴脸……”“遵旨！”高文采领旨，亲自去昭狱提人。很快，高文采率领锦衣卫把勋贵们押上奉天殿。他们是魏国公徐弘基，隆平侯张拱日，临淮侯李祖述，怀宁侯孙维城，灵壁侯汤国祚，安远侯柳祚昌，永昌侯徐宏爵，定远侯邓文囿，忻城伯赵之龙，项城伯常应俊……除了少数几个勋贵逃过一劫，南京勋贵基本上都被抓。历史上，这些南京勋贵基本都在清军兵临南京城时，坐拥十几万明军不战而降。他们贪生怕死，为了家族安全主动开城迎鞑子入城，是大明的罪人，更是汉人的千古罪人。徐弘基是中山王徐达的后人，李祖述是岐阳王李文忠后人。他们的先祖都葬在了神烈山北面，陪伴太祖朱元璋。很快，神武皇帝朱慈烺就会送他们去向祖宗请罪……朱慈烺猛一拍龙书案，厉声喝道：“大明对你们不薄，与国同休两百多年，你们造反的目的是什么？朕希望你们说实话，不然全部凌迟处死。”魏国公徐弘基低头不语，其他勋贵也不敢说实话，唯有赵之龙天真的以为说实话可能有活命的机会。他向前跪爬几步连连磕响头，几下就把额头磕的血淋淋的。“陛下，你监国之后不是在改革就是在改革的路上，大明新政一条接着一条，让罪臣等家族损失极大，魏国公认为除掉陛下后，崇祯太上皇重新上位，他可能取缔新政，所以才铤而走险……”赵之龙不但交代为何谋逆，还把责任都推到魏国公徐弘基的身上，气的徐弘基直翻白眼差点晕死。反应过来，徐弘基对着赵之龙破口大骂：“赵之龙，你这个孬种，当初制定计划时，你小子跳的最高，怎么把责任都推给我……”接着，徐弘基把他们私下聚会时，各个勋贵说的话都交代出来，他死也要拉着赵之龙他们一起陪葬！”徐弘基说罢，立即又有勋贵开始怼赵之龙……朱慈烺和群臣都没有想到，勋贵们会在奉天殿上开启狗咬狗模式，心里都在骂他们不知廉耻。朱慈烺冷然道：“一群不知廉耻的东西，你们的先祖要是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非得爬出来亲自手刃你们这群辱没先人的败类，带下来，明日公开处死！”“朕就是这样的天子，就是这样的铁血！既然上天让我降临在这乱世，朕就要把这万里山河治理得固若金汤。朕就要把那些祸国殃民之人杀的干干净净！谁若敢在朕面前放肆，朕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神武皇帝一声令下，一大群锦衣卫立即上前，准备把徐弘基他们带回昭狱。“滚开！”魏国公徐弘基突然推开一个锦衣卫，道：“陛下，你不能杀我，太祖皇帝曾言，皇亲国戚有犯，轻者与在京诸亲会议，重者与在外诸王及在京诸亲会议，皆取自上裁，其所犯之家，只许法司举奏，并不许擅自拿问！”徐弘基高呼道：“我魏国公一脉是太祖皇帝亲指定的亲戚之家，你不能杀我！”朱慈烺呵呵一笑，道：“巧了，你再仔细读回想一下，别漏掉啊！”徐弘基的脸色瞬间变了，没想到小皇帝居然懂这些急忙说道：“仔细回忆一天，突然一惊，原来那句话是除谋逆不赦外......”这六个字就是催命符，他是如何也不敢亲口说出那几个字的。高文采冷冷喝道：“带走！”徐弘基被抓后，一直想见神武皇帝，主要想劝说皇帝饶命，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见锦衣卫又要带走他，徐弘基一咬牙，道：“陛下，臣有免死铁券，可免一死！”免死铁券是朱元璋给有功勋贵的最高奖赏，若他们犯法，持此铁券可免去死刑，徐达就有世袭免死铁券一张，在魏国公一脉保存。听到徐弘基说有免死铁券，灵壁侯汤国祚大喜，慌忙道：“我家也有免死铁券！”临淮侯李祖述也不甘示弱的说道：“我家也有！”“我家也有！”“......”听说要被抓起来活剐了，一众勋贵立刻慌了。虽说这免死铁券是催命符，得到他的家族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比如李善长、蓝玉等人，但眼下救急要紧啊！赵之龙等一些没有免死铁券的勋贵们顿时傻眼了，突然感觉自己被徐弘基坑死了。人家都有免死铁卷，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富贵命，居然头脑发昏的跟着两条命去玩谋逆，这下玩大了......“徐弘基，你们坑老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朱慈烺暗暗好笑，勋贵们果然把免死铁券都出来了。可是他棋高一着，早就把勋贵府上免死铁卷没收了。现在就算是太祖朱元璋再世，朱慈烺也不会放过这群白眼狼。看到有免死铁卷的勋贵两眼放光，又看到没有免死铁卷的勋贵无能狂怒，他一挥手，道：“全部押入诏狱，等待处决！”徐弘基闻言急忙叫道：“陛下，我们有免死铁券，你不能违背洪武高皇帝的意愿……”朱慈烺像看白痴似的看看徐弘基，说道：“你们可以让家人把免死铁券送来，朕也想好好欣赏欣赏，不对，朕记得免死金牌好像谋逆除外，你们有免死铁券又如何？”“押下去！”朱慈烺不耐烦再次挥手，高文采急忙率领锦衣卫把这群高声喊叫的勋贵们押下去。“明日朕要在长江边设置刑场，南直隶五品以上官员要全部到场，不到者主动辞官滚蛋，退朝！”朱慈烺说罢，一甩衣袖离去，只留下懵逼的南方文武群臣…………退朝后，兵部尚书张国维和新任户部尚书堵胤锡商量一番，决定前往乾清宫劝劝神武皇帝，前期杀的人太多了，这次最好不要诛连太多。在朝堂上他不敢求情，担心神武皇帝为了面子惩罚他们，私下找神武皇帝说情，他们认为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都是效忠神武皇帝之人。“皇爷，南京兵部尚书张国维和户部尚书堵胤锡求见！”听到这二位求见，朱慈烺；立即猜到他们的来意，并未拒绝二人：“让他们进来！”“遵旨！”片刻，两位尚书进入乾清宫，见到神武皇帝立即躬身施礼：“参见圣上！”朱慈烺微微一笑：“免礼，二位爱卿何事？”堵胤锡急忙拱手说道：“陛下，这次平乱杀人不少，臣建议只杀为首之人即可，不宜再大动干戈啊！”张国维也躬身说道：“陛下，臣觉得，惩首恶，余者宽释，如此既能表达圣上推行新政的决心，也能显出圣上仁慈之心，不至于把江南士子和商人全部得罪。”张国维堵胤锡都是东林党人，根基也都在江南。不过和其他东林党不同，他们心中将朝廷和百姓放在首位，远比那些一心私利、献媚金主的东林人高尚的多。朱慈烺谋划良久，想将东林党和勋贵们势力连根拔起，当然不会罢手。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和天下黎民百姓，所有骂名朕都可以抗下，二位不必担心，退下吧！”见神武皇帝不肯罢手，张国威和堵胤锡还想再劝劝：“陛下，请三思啊！”“朕意已决，退下吧！”朱慈烺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这些人他必杀不可！“遵旨，臣告退！”张国维和堵胤锡不敢再多说，只好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