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祸福相依

………混元所言，本就是一种神通，随着他的诉说，沉香好像真的看到了太古时期乃至荒古时期的景象。龙战于野，凤鸣九天，麒麟踏祥云，万妖呼啸，群巫立足于大地之上，仰天长啸，纵横洪荒大地。人族孱弱，这是不争的事实，洪荒万族任何生灵初生之时，都有生存下去的能力，都可以自己找到母乳。唯独人族，初生便孱弱无比，若是没有亲人照料，顷刻间便会身死。而且同阶之间，除了人族最顶尖的那一部分天骄，大部分人族面对其他种族的修士都不是对手，这一点沉香已经见识到了。事关人族，他也从悲痛中暂且脱离出来，好奇道：“这是为何？还请师尊解惑！”孙悟空长叹一声，开口道：“吾曾逆流岁月长河，见识过很多。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许多传承早已经泯灭在历史长河之中。除了祖地那些古老存在，现在的新生人族已经忘了人族的血泪史！”“太古时期，人族三祖出世，点燃人族传承之火，至此，人族有了自己的火种，心中有了光，人族火种不灭，人族信念不绝！”“后来，武祖开辟武道，凝聚人族祖地，使人族有了自保之力，那是人族底蕴所在之处，也是人族最后的传承。”“三皇五帝出世，征战万族，这才有了人族文明之本。在这期间，人族被妖族屠杀过，纵然有武祖强势出击，人族亦百不存一，被巫族觊觎过，差点引起人族内战！”“人族先贤战天斗地，与万族搏杀，与天地挣命，秉承自强不息，才繁衍到今日。”沉香渐渐听的入迷了，他从没想到，人族竟然还有这样波澜壮阔的历史，不禁为之心折，浑身热血沸腾，想要回到那个年代，与人族先贤共同战斗。可随即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哪怕回到那时候又如何？不过是拖后题的罢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仿佛是看到了沉香的想法，孙悟空继续道：“洪荒附属小世界之中，有一大界名曰上苍界，那是洪荒第一附属大界！其内有一人，最终成长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但你可知，那等存在也曾迫害，年幼之时，还在襁褓之中，被废了一身根基。父母被囚禁，王朝世子之身，流落山野之间，可是他未曾放弃，从破败中崛起，从寂灭中复苏。在杀伐争斗中成长，最后独留一身横断万古，俯瞰亿万载岁月，孤身立足于大道的极颠。”说这话的时候，孙悟空满脸的崇敬。他很高傲，哪怕洪荒诸圣，也不能让他心折，西方那两位顶头上司，他也是想鸟就鸟，不想鸟，直接阳奉阴违。他一生只敬佩两人，一是人族那位武祖，一位就是刚刚提到的荒。至于如何了解到荒的过去，那是老爷子石中天为了培养后辈，开辟演化曾经的世界，重演了荒的人生。后辈子孙超脱了，此界也成为了祖地的超级大界之一，时至今日，已然发展成主宰级世界。孙悟空去过祖地，也曾踏入过此界，回首过此界岁月长河。沉香从未从孙悟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不过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动容之色。人族先贤自强不息，有了这洪荒山河皆有人烟的盛世，那是何等的坚韧不拔？幼时便被迫害，却从不放弃，从凡灵成长到令自家师尊都心折的存在，又是何等坚毅？他越想越热血沸腾，将手中还未啃完的凶兽一扔，站起身来，拜下，恭敬道：“还请师尊教我！”孙悟空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点头，道了一句：“善！”……玄天秘境之中，石楠瞥了眼自家那不负责任的父亲，没好气道：“大哥如此，不管不顾，老头子你也是，二哥真是命苦啊。我那侄儿，更是命苦！”石轩没好气道：“小妹，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有空在这里抱怨，还不赶紧修炼，待老二归来，说不定都可以冲击半步主宰，超越我们，超越父亲，姑姑了。”石楠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超越我，这不是一直的事吗？母亲还在闭关吗？”石尊没好气道：“废话，你们都证道混元后期乃至巅峰了，你们母亲才混元中期，压力很大的。说来，你们兄妹之中，你这丫头修为最低，才混元第七重天。你二哥，大哥，为父，你们姑姑，都第九重天了。你们爷爷，更是踏入混元束缚，迈出去半步。而你，还在第七重天蹉跎岁月，再不努力，你大哥的子孙后代，都要有一些赶上你，我看你这丫头还有脸不。”“说起老大的子孙后代中，成就最高者，也就萧兰了吧。记得是一位第三重天的丫头，不过那丫头成就混元之后，并未选择回归祖地，而是继续留在萧城。”不知何时，树下已经多了一人，他站在那里，好似道的终点，路的尽头，一切的起源，一切的终结。石长风，半步主宰修为。“父亲？”“祖父？”石轩道：“兰儿那丫头选择留在萧族，或许也有她的想法吧。毕竟，从我们这一辈之下，到兰儿之间，隔了十几代，期间并无族人有太高成就，不是在大战中陨落，就是漫长的岁月中，无法更进一步，选择自我寂灭，重启新生。”“一切顺其自然吧，无论如何，都是我石氏一族的子孙后代。”石尊笑道。石楠几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石楠好奇道：“先祖证道主宰了，萧瑶老祖也后来居上，成就主宰。可为何逍祖，柳祖，月初老祖，几位祖师婆婆，一直都卡在了半步主宰。”石尊没好气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你们爷爷，你们爷爷也不知道。我也没敢去问几位老祖，不过无论修为是否证道主宰，揍我们这些九重天轻而易举。”“嘿嘿，你们就这么好奇？”萧瑶笑嘻嘻问道。“瑶祖？拜见瑶祖！”……“嘿嘿，自然好奇，瑶祖，您就说嘛？”石楠娇声道。萧瑶白了一眼，这撒娇的家伙，年龄可比她大得多，弄得她浑身鸡皮疙瘩，不自在。“咳咳，大哥大姐，二姐都是主宰，大娘二娘也都是主宰。如今的他们，不过是一具分身。”“啊……各位老祖都是主宰？爷爷也是半步主宰！”……玄天界本源之处，玄天宫内，时空紊乱，因果倒转，阴阳逆流，玄天于如此情况下，盘坐于蒲团之上。从蒲团上睁眼，目光透过无数虚空，无量距离。“呵呵，木儿那小子，算是铁树开花了。轩儿子孙后代已经繁衍生息，而这小子，竟才有孩子，晚了这么多……，但反而是距离半步主宰最近的，一饮一啄吧。不过，天规，的确可以改了，如今的洪荒，不再是巫妖人三族大战过后的情况了。”说着，看向洪荒之外，距离洪荒无量距离之地，一个又一个大宇宙沉浮，有混元级，有混沌级，也有鸿蒙级世界。“敌人还真是不少，不过也好，送上门来了，怎么能不接受呢。就是那一尊鸿蒙级强者，令人头疼。”玄天喃喃自语，无尽距离之处，一个庞大的宇宙中，一位白发老者，亦有所发现。“那里，就是以诸魔神为养料，开辟的洪荒？果然底蕴身后，短短岁月，竟有了鸿蒙层次强者，令人向往的大世界。”……萧城，萧族之内，萧兰一袭白色华丽衣裙，突然皱眉，却是接到了来自祖地老祖的传音，二老祖竟然转劫了，还有了孩子，让她适当之时，照拂一二。“有意思，量劫之子。也罢，送上门的功德，不要白不要。”说着，面前虚空成镜，映照出沉香的情况，也映照出刘彦昌的情况。“寂灭中复苏，破败中崛起！至于另一位，修炼儒道，儒道重心境，心境毁了，短时间也就这样了。或许成功的一瞬，心境界补缺，圆满，会作出突破。杨家，三圣母杨婵……”萧兰身前出现一道化身，没入眼前虚空，她本人继续闭关。……自从沉香回了峨眉山，已经过去千年了，母亲被囚，父亲被杀，他背负血海深仇，执念深重，化执念为力量，短短千年时间，便已经重走，而且走到太乙圆满。当然，孙悟空的功劳也不可抹杀，他是个负责任的老师，修行四大要素，财侣法地，沉香一样不缺，都是他提供的。峨眉山有一尊混元坐镇，灵气充裕，道韵随处可见，这便是洞天福地。他是个战斗型人物，多年征战诸天，让他的库存极为丰富，资源也不缺。这些庞大的资源都化为了沉香的底蕴，在太乙圆满这个阶段已经走的很远，夯实了道基，未来才能走的更远。三光神水泡澡，浸泡肉身，增强跟脚，以混元之身从混沌中提取五行本源之力，洗练五脏，九幽冥水冲刷，淬炼肉身强度，千年时光下来，沉香的跟脚已经提升到中品先天神魔。沉香的主修法则也是五行大道。还有敖春三人陪伴，不时与沉香论道切磋一番。小木屋之外，两道人影交错，一人手执银枪，银光闪烁，隐隐可见一条神龙翻滚，吞吐寒芒。一人手执一柄长刀，刀光闪烁，雪白色的匹练在空中划过，将银枪尽数挡下。不远处，孙悟空静静站立，一双眸子不起半点波澜，好似深井水。身后凤舞一身赤红色长裙，好似灼烧的烈焰，红唇白肤，非但没有妖魅，反而有一股堂皇大气，好像高高在上的女皇。麟峋着一身玄色长袍，默默的站着，看起来憨厚可掬，眼中不时闪过一道精光，证明这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憨厚。“老师，小沉香这些年的进步越发明显了！”凤舞欣喜道。孙悟空轻叹一声，没有说话，旁边的麟峋眼中却有些担心，道：“沉香兄弟能有今天这份修为，全部是仇恨化为执念堆砌起来的，就怕他怀着恨意去行事，失去了本心。”这时，孙悟空终于开口了：“所以，便需要你等多多费心了！带他体悟人世间的善意，这身力量是因为仇恨而造就的，但是我不希望他用仇恨来催动。”“师尊的意思是？”凤舞眼前一亮，好像听明白了孙悟空的意思。“沉香该出师了，这一次是真的出师！”孙悟空笑道。远处两道身影还在腾挪，各种术法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武道神通放在外面可以开山裂地，只是这里被孙悟空的混元之力覆盖了，连一株花草都破坏不了。斗了半晌，终于在长枪停留在沉香眉间而结束。“沉香，承让了！”敖春轻笑一声，挤眉弄眼一番，看起来很有喜感。“单论武技，却还不是你的对手！”沉香轻叹一声，心中有些不甘，决定晚上再上圣界加练。“你才多少岁？我今年已经三十多万岁了，你和我比？”敖春怼了一句，随后又有些羡慕的道：“人族确实得天独厚，短短千年时间，竟然就有太乙修为，着实令人心惊！”两人攀谈之际，孙悟空开口了：“沉香，敖春，过来！”二人闻听此言，不敢怠慢，直接向着孙悟空所在的位置飞遁而去，同时拜下行礼道：“师尊！”“沉香，你在此已经千年了，也已经修行到了太乙绝巅，大罗之路需要靠你自己去寻，你该离去了！”沉香抬起头，有些惶恐，直到真正踏上修行的道路，他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愚昧，也知道了为什么无法更进一步。越是学习，便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现在的他不着急出去了，什么时候混元，有抗衡天庭的实力，什么时候再出去。“弟子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师尊生气，还请师尊再给弟子一个机会！”沉香拜下，诚恳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需要再次游历，去以太乙见天地，见众生，最后见自己，跳出时空长河。”孙悟空说罢，转过头道：“敖春，你等三人在此千余年，与我缘分已尽，一同去罢！”敖春三人也有些不舍，但是他们知道，量劫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一拜道：“弟子领命！”沉香见此，也没有办法了，仔细想想，自家师尊从未害过他，站的地位高，自然能给他找出一条最适合的道路。这就像凡人父母教育子女一样，或许子女不理解，但是他们都是自己亲身趟过的，正因为知道哪条路好走，才会让子女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