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假装自己有系统（新）
虽然还是当草的命，但杜皓表示不服了。
其实他根本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诸如什么“振作吧！杜皓君”“努力！我是不会放弃的！”之类的自我激励，对他而言完全是个笑话。
他还记得跟两位师兄胡勇、文骅的一次对话。
当时胡勇问文骅为什么最近很少来碰头，文骅说自己要准备考研了，并很中二地喊出口号：“为了考研，我要努力学习！”
杜皓一边吃面一边慢条斯理地对文骅道：“对于追求进步的人来说，学习就应该是一种生命的本能需要，好比吃饭、喝水、呼吸一样，这些东西跟‘努力’啊、‘坚持’啊什么的就不沾边。你想想啊，你要是喊出一句‘为了考研，我要努力呼吸！’，那说明什么？”
文骅一愣道：“说明什么？”
杜皓促狭地笑道：“说明你连呼吸都要努力了，那就已经要挂掉了啊！”
旁边胡勇“噗”地一声把可乐喷得到处都是。
所以，尽管思维里经常会天马行空、吐槽发泄，那不过是由于性格中的跳脱和缓解压力的下意识行为，杜皓的意识主线从来没有对解决当前的问题有任何的逃避或者懈怠。
相反地，有了棘手的问题可以思考解决，似乎反而对他有着一种吸引力。
这或许就是一种使其与众不同的特质吧。
……
”哼，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作者，不给我系统，身为程序猿的我怎么可以被难住？我不可以假装自己有系统吗？“杜皓心中冷笑，突然冒出个中二的念头。
哔——神魂穿梭成就达到，宿主获得系统权限……
人物：杜皓（男，22岁）
境界：凡人（神魂体1级）
技能：神魂探查（1级——草本穿梭）
任务：
1、活下去，早日返回肉身。成功则活得更精彩，失败则嗝屁，任务不可拒绝。
2、探索神魂体的奥秘。成功则奖励神魂技能，失败则继续当前任务，任务不可拒绝。
……
受限于目前只有寄身于草的神魂体状态，杜皓想象了半天，好像也只能把系统想成这样了。
没错，并没有什么系统出现，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想象。
但是，这个想象中的假系统一旦有了一个框架，杜皓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了些不同。
毕竟沉迷游戏数月，游戏中的这种成长激励机制带给自己的愉悦感记忆犹新。那么，处在当前这样诡异未知的境况下，给自己建立一个类似的机制，的确有着积极的意义。
”好吧，就把这次操蛋的穿越，当作一场游戏来玩儿吧！“杜皓一乐。
他当然不能够提前设计后续的路径，比如所谓境界如何划分、各种技能应该分几级、满级之后如何晋阶之类的，毕竟面对是未知的领域。
但是给自己列个任务清单还是可以的。而如果完成了任务，自然也就解决了某个问题，或是达成了一定的成就，那就算是自己给自己发奖励呗。
”咦？其实每个人都能这么玩儿啊！“杜皓乐呵呵地想。
比如你可以给自己一个任务：按时吃早餐。完成的奖励就是：上午不饿。没完成的惩罚就是：上午饿着。
又比如说：某科期末考60分以上。完成的奖励就是：“考试及格”成就达成。没完成的惩罚就是：挂科重考。
这本来就是多废话的事儿啊！可是一旦有了一个清单，完成还有”奖励“，就开始有了一丢丢的成就感。
杜皓觉得，这么玩儿挺有意思的。以后就自己给自己升级玩儿。
……
光逐渐暗下去，夜晚来临，杜皓开始思考自己的……草生。
杜皓想起来，刚到益州大学不久的某一天，他正在校园里的钟亭旁边发呆，师兄胡勇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从迎新时认识之后，他俩一直很投机。
胡勇说：“皓子！你发什么青春呆呢？想女生了吗？”
杜皓回过神来，没回头地道：“我在看这棵银杏树。”
胡勇说：“哦，好大一棵树，真好看。”
杜皓道：“别闹，我是在想问题。是很严肃的事！
“你不觉得细思极恐吗？一棵树，被栽在这里，然后，就永久地留在了这里，直到生命的终点。
“它从来没有看过别处的风景，也永远不知道存在着别处的风景。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我想到了一些人，一些职业，一辈子就在一个地方，永远重复干同样的事，跟这棵树其实有什么两样？这个想法令我战栗，我有些恐惧这样的人生……”
胡勇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道：“哥们儿，我觉着吧，你有些想岔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子非鱼，安知鱼乐，对吧？你认为这棵树不会动，所以它的树生挺可悲对吧？那是你以人的角度在看树啊。”
顿了一顿，胡勇又道：“人就不可悲吗？要是找不到好工作，吃了上顿没下顿，上无片瓦遮雨，下无寸土立足，想谈个对象那根本没门儿。哪里比得上这棵树，只要有土有雨有阳光，它就能一直安心地生长，每年自己结果、自己繁殖，根本不用操心生存和结婚的事情，比人可强多了，对吧？”
胡勇进一步补刀道：“而且，这可是银杏树，能活好几千年啊！等到你都变成渣渣了，人家可能还很健康地杵在这儿。你说，到底谁更可悲些？”
“所以啊，”胡勇总结道：“树有树的活法，人有人的活法。人和人也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是你自己觉得合适的，那就继续；要是自己觉着不合适了，就改改。至于别人怎么看，重要吗？”
平时话不多的胡勇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见也是用心了，他自然不希望这位聪明的小师弟去钻牛角尖。
杜皓当时就愣了，沉默了好一阵才叹道：“老胡，你是个哲人。”
胡勇上前揽住了杜皓，两人勾肩搭背地去食堂打饭去了。
……
回忆的画面渐渐淡去，杜皓不由得感叹，当初曾对树的生命状态感到恐惧的自己，今天居然不得不活成了一株草。
他又想起了自己刚获得草的“视觉”时的所想：难道说，你最讨厌、最拒绝的东西，恰恰会成为别人眼中的、所谓的你的本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