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应聘

周六，清晨。七点钟，苏业起床把猫踹醒。“天天吵我，天天吵我，今天你们怎么不闹腾了？”喵——黄橘一脸茫然地看着苏业，三花和狸花干脆跑了沙发底下继续睡了。苏业洗漱一番，倒了些猫食儿，换好衣服，下楼吃了早饭，搭乘公交车去往面试的地方了。“159……159……”这里少有来往车辆，偶尔遇到几人都是步行，或是骑单车。道路两旁净是些独栋别墅，苏业最终停在其中一座门口。白墙红瓦，三楼小楼，在这个土地稀缺的时代，建造这些别墅出来，无疑是极其奢侈的。每座别墅前后独立小院，栽种着各种花卉绿植，有些养着猫狗，满是生活气息。苏业吸了口气，不禁感叹，“有钱人啊。”他又看了眼半人高的院墙上的门牌号，是159号没错，这才抬眼往里望去。别墅门前有片小花园，中间有条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弯曲着穿过小花园，从院门口一直连接到别墅大门。整理了一下仪容，苏业上去按响门铃。很快，别墅大门打开，有人出来了。是名三四十岁的妇人，看装扮像是位保姆，只见她快步走到小院门口，隔门看着苏业。“你是？”“你好，我是来面试私人教练的。”“面试教练？”保姆不由上下打量起苏业，脸上满是怀疑与审视。苏业个头不矮，但他穿衣服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略显瘦弱的感觉，再加上模样青涩、稚嫩，和那身地摊休闲服，很难让人认可他会格斗技巧。不过保姆还是打开院门，示意他进来，“你跟我来吧。”“麻烦了。”苏业朝着保姆点了点头，一步跳了进来。或许是感觉到有些过于跳脱了，他轻轻咳了一声，两手负在身后，“那，我们走吧。”保姆看了苏业一眼、两眼、三眼，这才朝着别墅方向走去。苏业清了清嗓子，跟了上去。刚跨过别墅大门，眼前就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客厅，内里的装修并不奢华，充斥着中式风格，厚重又肃穆。靠窗的位置摆放一张茶桌，四周正坐着五个人。三男两女。这三名男子年纪不尽相同，年轻的那个看起来二十出头，只比苏业多了点胡须，年纪最大的一个眼角已经有了皱纹，怕是有四十多岁。他们三人坐在同一边，体型都很壮实，应该也是过来面试格斗教练的。另外两人像是对母女。妇人看起来岁数不大，皮肤白皙光滑，仪态端庄优雅。她身旁坐着一名小女生，正抵着脑袋，看起来有些腼腆，或许是听见开门声，只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了头。在苏业打量他们五人的时候，那五人也在打量苏业。“呵呵。”年轻些的那名教练笑了起来，“这位小兄弟也是来应聘的吗？”余下两名男子也是看着苏业，脸上带着好奇与暗讽。“你是？”坐在主座的那名妇人不由皱起了眉头，她看着苏业，脸上很是疑惑。一小时五百块，这的确是个很吸引人的价格，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连高中生也过来凑热闹。若非修养好，她早把苏业赶出去了。苏业听出这位妇人就是昨天接电话的人，他笑了一下，“夫人您好，我是昨天电话里和您约好今天来面试的人。”从进门到回答这个问题，他脑袋一直在飞速转动，思考着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找私人格斗教练。这个问题直接关乎到他能否成功争取到这个职位。他想到了几种可能。一、没看到男主人出现，女主人想开了。二、女主人想学格斗术，强身健体还能防狼。三、女主人想让小姑娘学格斗术，强身健体还能防狼。四、女主人想和小姑娘一起学格斗术，强身健体还能防狼。苏业第一时间否定了第一种可能，并非是因为价格不合适。至于究竟是谁要学，他认为小姑娘的可能性更高，不过这肯定不是根本原因。小姑娘年纪不算小，按照她们现有的家庭条件，要学早就学了，不会拖到现在，只怕不是安全方面的问题。看着她那副腼腆的样子，苏业心里面又有了新的猜测。主座上，女主人眉头皱得更紧。通过声音，她认出苏业就是那个声称自己“造诣很高”的家伙。女人脸色有些不好看，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却也没有当即发作，而是开口道，“王姨，给这位先生倒茶。”“是。”保姆从一旁的橱柜中拿出茶杯，添上茶水放在一处空位置上。“谢谢了。”苏业顺势坐下来，他面露微笑，正视对面那名女人。他没有浪费时间去打量其他三个男竞争者。因为苏业知道，想要拿下这份工作，他只需要征服这个女人就够了。苏业继续问道，“夫人您好，昨天电话里有些匆忙，不知道您招聘一名格斗教练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女主人看了苏业一眼，侧目看向身旁的姑娘。“既然人都到了，我就和你们直说好了。”“我想让我女儿学习格斗，这样做家长的多多少少也会放心一点。我对你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能够教好她。”女人这番话并非对苏业一人说的，那名年长男子露出笑容，他拍了拍自己胸膛，“我曾拿过三次龙华市自由搏击冠军，虽说现在的我状态不在巅峰，但理论知识与格斗技巧都是一流！”第二名男子不甘示弱，他嗤笑道，“自由搏击冠军？那不过是拿来唬弄外行人的腌臜货罢了。我可是在龙华地下格斗赛中进过前五的！要不要比一比？”女主人眼前一亮，目光不停在两人身上流转，这两人的成就都挺让她满意的。无论是堂堂正正的格斗术，还是处处逼命的杀人技，只要自家孩子能够学会一点，她也不必再头疼了。就在这时，最年轻的那名男子开口了。他哈哈一笑，“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拿这种事情出来说事，打得过别人如何？杀得死对方又如何？现在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是变异体啊！”说话间，这人站起身，“夫人，不瞒您说，我曾在荒野摸爬滚打了三年，杀死的变异体不说多，两手肯定是数不过来了。我所会的可能没有什么章法，但我能站在这里，想必妇人明白吧？”他看了下手表，“夫人，我应聘的工作并非你这里一处，如果觉得我可以胜任的话，只管打我电话，我先走了。”女主人大喜。如果说地下格斗是没有规则的话，那荒野就是不择手段了，能在那里活过三年的人，要么够强，要么够狠。“不忙走。”她喊住那名年轻人，“你说的那些都有记录么？”年轻人淡然一笑，“这是当然。”眼看两人越聊越投机，苏业并不慌乱。那三人盯着女主人穷追猛打，他干脆另辟蹊径，把主意打到人家女儿身上了。他伸着脖子凑到小姑娘旁边，“小美女，你也是上高中么？”小姑娘看了苏业一眼，摇了摇头，“我在上初中。”苏业看她坐姿端正的样子，“初中呀，那还好哎，不像我们高中，每天早起贪黑的。”“嗯。”小姑娘应付一声，又不讲话了。苏业看她几眼，忽地站起身，“等一下！”已经取出钱包，准备先付定金买课的女主人一愣，抬头看向苏业，虽然没有开口，但脸色很不好看，其中意义显而易见了。“小子，你不要捣乱。”年轻人瞪了苏业一眼，“这份工作不适合你！”苏业弯了弯眼睛，看着女主人，笑问道，“请问，您觉得这样的教练可以让您女儿变得开朗么？”女主人皱起眉头，脸上不悦更加明显了，她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在乱说什么，只想把他赶走，“王姨，送这位先生出去吧。”“等一下！”苏业立着手掌，既然不是性格问题，他已经猜出大概，“这位夫人，您的女儿乖巧听话，但你觉得她学会格斗就能解决现有的问题吗？”女人拉住王姨，“你到底想说什么？”苏业不急不缓，“学习格斗，可以强身健体，可以防止被人欺负，但我想问一下，您女儿这副性格，真能够应付得来同学间的恶意么？”女人动容了，她收起钱包，请苏业落座。苏业面色不变，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