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超乎想象的使徒

“初号机、二号机就位。”

“零号机就位。”

已被确认为第十二使徒的黑白圆球依旧在不紧不慢地向着市中心漂浮而来，第三新东京市内的武装大楼都已缓缓升起，为初号机和二号机提供掩体。透过建筑间的缝隙，真嗣能够看到使徒下方的黑色影子——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使徒的本体了。

手持狙击型阳电子炮的零号机在市中心的高点待机，以便随时进行支援。

“等会儿我先开枪，尽量把使徒引向市区外面。”通过驾驶舱内的通讯，真嗣对明日香吩咐道，“你在后面进行骚扰，一定要注意观察脚下，不要进入那黑色影子的范围。”

“啰嗦！”明日香随口应到。

“动手！”真嗣低喝一声，初号机从大楼后闪出身来，同时举起手炮，朝着地面上的影子开火。

“轰——轰——”炮弹瞬间击中水泥地面，炸出两团碎石与粉尘。天空中的球体几乎同时消失，地面上的影子也急速收缩起来，不见了踪影。

“果然没用吗？”真嗣也并不慌张，立刻操纵着初号机跑动起来，向郊区方向狂奔而去，眼角的余光则观察着脚下的地面。

如他所料，黑色的影子像是水中的游鱼一般紧紧跟着初号机的脚步，并将一路上的建筑物、汽车、树木统统吞没了进去。

“轰——轰——”

二号机跟在初号机身后，一边紧追着使徒的影子，一边不断地寻找机会攻击，然而高速飞行的炮弹就像丢进满是黑泥的沼泽的小石头，连一点小水花都没能激起。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使徒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地面上的黑影瞬间改变了方向，出现在了二号机的脚下。

“想抓住我？”明日香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

二号机的性能确实足够优越，尽管每次躲闪都有些勉强，但始终没有被使徒追上。看出明日香应对得有些吃力了，真嗣连忙开炮试图引开使徒的注意力，然而与使徒的战斗终究不是在游戏中的组队打BOSS，不存在“拉仇恨”一说，黑影紧紧地跟着二号机的脚步，像是打定主意要先解决掉它。

“可恶啊，连你也瞧不起我？！”明日香咬牙切齿地说道，却也只好寻找时机脱离使徒的纠缠。

就在二号机再次进行跳跃的时候，身形却在空中一顿。

“糟糕！”真嗣在一旁看得真切——不同于获得了S2机关的初号机，二号机依旧需要脐带电缆的供电，而在刚才的数番纠缠之中，电缆竟与附近的武装大楼缠绕在了一起！

明日香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在下坠的途中便断开了脐带电缆的接头。但落地的硬直还是使得二号机调整姿势的动作慢了一拍，使徒的黑影瞬间展开，原本坚实的地面变得像是沼泽一般粘稠并开始下陷。

“明日香！”

真嗣顿时慌了神，初号机在AT力场的作用下迅速飞到二号机上空，朝着它伸出了手。与此同时，在市中心的零号机也开枪支援，光束准确地命中黑色影子的边缘，原本平静的影子表面顿时如狂风大作时的水面一般剧烈地起伏不定。

“啊啊啊啊啊，真嗣！”二号机的小腿已经完全被使徒吞没，从脚下传来的包裹感使得明日香发出了惊恐的叫声。好在慌乱之中，初号机总算是拉住了二号机的手臂，下陷的趋势也为之一滞。

“抓紧了，明日香！”真嗣喊道，同时拼尽全力激发AT力场，试着把二号机拉出来。此时的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感到心头堵得慌：自己终究无法放下对明日香的感情啊。

而听到真嗣的声音，明日香也恢复了镇定，牢牢抓住初号机的手，并努力向上攀爬。然而，无论初号机如何激发AT力场，也无论二号机如何地用力，没入使徒中的小腿如同被胶水粘牢了一般始终不能退出半分。

“动不了啊！”明日香叫道。

身为作战指挥的美里当机立断：“弹出插入栓，放弃二号机！”

“不行，信号被拒绝了！”伊吹转头报告道。

“什么！？”美里满脸不可思议。一直以来只有初号机曾经出现不受控制的情况，现在连二号机也出了问题，这实在是有些始料未及。

驾驶座上的明日香本来还不想放弃自己的二号机的，听闻这个消息急忙试着扳动座位后方的紧急弹出装置——不出意外地没有任何反应。

“不……”恐惧和无力再次涌上明日香的心头。

黑色的阴影还在不断地扩大范围，二号机附近已经形成了一片空旷的区域，同时从使徒表面伸出一根根形如触手的细丝，顺着二号机的小腿向上缠绕，逐渐将其包裹起来！脚下传来的拉力也逐渐增强，二号机缓慢而坚定地下沉，一会儿工夫就看不到了腰部。

驾驶舱内的明日香忽然理解了真嗣：使徒们的来历不明、形态各异、能力千差万别，甚至连攻击的手段都可能无法理解！

“该死！”真嗣额头已经开始冒汗，AT力场已经激发到了最大，但还是无法对抗使徒那无穷无尽的吸力，而且也无法使用精神层面的攻击——真嗣根本无法感应到使徒的灵魂所在，就好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律子小姐！”紧要关头，真嗣只能指望NERV的科学能够发挥作用了。

“MAGI还在分析。”律子此时内心也满是震撼，使徒的存在形式有些超乎她的想象了，“但还需要时间！”

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啊！真嗣的精神力逐渐降到了危险区，但他还在继续努力。

真嗣狰狞的神情被明日香看在眼里，她忽然笑了出来：“放手吧，真嗣！”

此时的真嗣已无暇作出回复，但通过眼神，明日香还是看出了他的想法。

“笨蛋！我已经逃不掉了，再这样下去你也会被吞进去的！”明日香的眼角泛起泪花。

此时的二号机已被“淹没”到了胸口，使徒的触手也蔓延到了二号机的手臂，并且还在缓缓朝着初号机的方向前进。指挥大厅内的美里握紧拳头锤在了身前的桌面：“真嗣，马上撤退！”

对此，真嗣毫无反应。

深知真嗣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放弃自己的，明日香眼中也露出决然。二号机肩部的武器架弹出，高振动粒子刀被握在了它的手中。

真嗣心中顿感不妙，喝道：“别做傻事，明日香！”

“别了……”明日香微笑着挥动了手中的小刀，锋利的刀刃瞬间切断了二号机的左臂，初号机瞬间因为平衡被破坏而飞向远处，而二号机则缓缓沉入黑影之中，仅仅数秒钟便完全消失了。

“明日香！”发出一声悲鸣后，真嗣终于坚持不住，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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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当真嗣再次从病床上爬起来时，已经是凌晨的2点钟了——距离二号机失联过去了10个小时。

“你醒了？”指挥大厅内，眼中已布满血丝的美里看着在绫波的搀扶下走过来的真嗣，略带疲惫地问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揉了揉还有些胀痛的脑袋，真嗣说道，“让我驾驶初号机去救明日香。”

“不行。”美里意外地驳回了真嗣的要求，“这次的使徒和以往的类型都不一样，不能让初号机去冒这个险。”

不等真嗣继续发问，一旁的律子解释道：“在二号机被吞噬之后，使徒的黑影就没有了其他动作，而且在直径达到600米之后便放慢了扩张速度，我们也得以动用各类设备对它进行观察。”

“那搞清楚这次的使徒是怎么回事了吗？”真嗣急忙问道。

“结合MAGI的分析我们有了一些推测。”律子来到会议桌旁，桌面上摆放着写满了演算公式和复杂图形的稿纸，“根据我们的观测，使徒的本体的确是它的影子。我们观测到的数据显示，它的直径大约680米，厚度低于3纳米，这样的一个极薄的结构应该是由内部的AT力场支撑的。”

真嗣也来到了桌旁拿起稿纸看了看——果然那些公式是他无法理解的：“那么二号机是怎么被吞噬进去的呢？”

“这个使徒的危险之处就在于此。”律子展示出了一些难以理解的方程，解释道，“结合MAGI的分析，其内部很有可能通向另一个宇宙。”

“另一个宇宙？”真嗣心头一紧，“狄拉克之海？”

“嗯？”律子不由得多看了真嗣一眼，“你居然还了解过狄拉克之海，但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理论了。很可惜的是，使徒的内部空间和它大概率没什么关系，通过观测和演算，MAGI的推论是，这次的使徒是一个高维生物。”

真嗣瞪大了眼睛：“什么？！”

“与本体的黑影对应的，天空中漂浮的球体才是它真正的影子。”律子展示着MAGI的分析结果，“而且两者可以随意地消失和出现，最有可能的情况——两者其实都是更高维的使徒在我们这个世界的投影。”

“这……”真嗣倒吸一口凉气。

律子叹了口气：“这也只是推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使徒的存在形式已经超越我们的想象了，大概只有极其复杂的数学才能对它进行描述——而那样的数学是否又是我们所知的形式还未可知。”

“所以我不能允许你驾驶初号机去进行救援。”美里伸手搭在真嗣的肩上，像是安慰一般说道，“初号机不能再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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