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四
王明牵着元元的手,登上了这座岛屿,岛上丹崖怪石,老药飘香,祥瑞阵阵。
“圣王殿主送来贺礼,副殿主驾到。”
“北海黑龙王驾到。”
“长生观护道之人驾到!”
“广寒宫……”
刚来到这座古岛,王明就听到了这些声音,心中惊异,玄龟上人果然有大神通,这么多大势力来贺寿。
“来者通名,入岛者皆为各教之主,或嫡系传人,不能带孩童入岛。”一位大妖喝道。
旁边,一个老妖快速上前,拉走了这位大妖,低声道:“你不想活了,不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谁?”
“他今日多半比玄龟上人老爷子还要引人瞩目!”
远处,北海起伏,漆黑如一片大渊,一望无垠。而此地,却一派祥和,云蒸霞蔚,仙鹤飞舞,古药芬芳,洞府很瑰丽。
各方大人物来了很多,有陆地上的大教,也有海外的散修,全都无比显赫,威慑一方。
王明牵着一个五岁孩童走来,很是引人注目,许多人都露出奇异的目光,向这边望来。
不远处,被老妖拉走的妖族小统领,惊出一声冷汗,道:“他就是逃出海眼的那个人,一日间弯弓射杀五位金乌太子?”
这绝对是一个杀星,多半个月来,北海所有妖修都很谨慎,生怕触碰到这个在此出没的杀神。
王明牵着孩童的手,向里走去,许多人诧异,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他。这里玉石为阶,靓丽女子手托玉轰,进出呈送珍肴佳酿。
“这个人是谁,很不懂规矩,带着一个孩童来赴宴,成何体统,不知此地都是名士吗?”不远处,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一个锦衣公子手持折扇说道。
岛上进出的人很多,霞雾在人们脚下流动,仙乐阵阵,歌舞升平,这片区域的所有人顿时都望来。
“玄龟上人有说不让带孩童来吗?”王明问旁边一位的妖族小统领,是此岛的守卫者。
这是一个鲨鱼精,刚才可是亲耳听到一位老妖说了,任这个主进去,千万不要阻拦与不敬,不然有大祸,这位就是近来传闻中的煞星。
此时,他听到王明询问,顿时是一哆嗦,连话都不利索了,道:“没,上人……没有说什么。”
王明点头,道:“既然那样,我就进去恭贺一番,不然我现在掉头就走,也不好叨扰主人。”
这位妖族小统领顿时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命人上前引路,无比的恭谨。
另一边,锦衣公子很是不快,没有想到王明都未搭茬,没有理会他,只是问一个妖族头目,说了两句。
“这等场合,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吧,毕竟很正式,往来不是宗师,就是各教嫡系传人,这是不成为的规矩,带一个乳臭味干的孩童进来,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王明听到这样不阴不阳的话,停了下来,望向前方,道:“此地主人家都说没什么,你算什么?哪来的这么多规矩,想摆谱回你自己的洞府去。”
“啪”
锦衣公子合上了折扇,一步一步走来,道:“我这是尊敬玄龟上人,我想你该学习一下妖族的尊卑规矩。”
他不再多说,但却站在玉石阶上,挡住了去路,带着一丝讥诮,很有些挑衅的味道。
王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领着小元元迈步前进,每一步落下,都会有一片道痕出现,这条玉石阶上竟降下了瑞彩,有大道在和鸣。
锋衣公子顿时变色,他身为北海一处上古洞府的继承者,纵横无垠海域,当世称雄,但却也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王明每一步都很平缓,但每次落下都很惊人,有道音在和鸣,有祥气在缭绕,玉石阶梯在脉动。
“他是谁,难道是……”锦衣公子在这一刻心中生寒,窥一斑而知全豹,这种可怕的道术他远不及。
玉石阶梯道痕一片又一片的浮现,各种符文闪烁,在别人看来只是在脉动,但是在锦衣公子眼中,却如天崩地陷,轰鸣震耳!
他觉得有一个巨人在向他走来,那种脚步声如魔咒一样敲在他的心头,一步一步逼近,让他几欲爆体而亡。
在这一刻,他血管都要裂开了,浑身青筋突起,如一条条虬龙一样,狰狞可怕,无比吓人。
他想走开,但是放不下这个脸,想要坚持却根本无力抵抗,就这样杵在了玉石阶梯上。
“轰。
王明最后一步落下,锦衣公子大叫了一声,张口喷出一大片血液,整个人如一株烂草一样横飞了出去,摔倒在尘埃中。
所有人都骇然,王明牵着一个五岁孩童的手,走的很平缓,不过迈了五步而已,就将一位蹬仙路二层天的天才震的吐血横飞,这实在吓人。
这是道的体现,将己身融入到了天地自然中,脚步声都蕴含大道神音,让人难以抗衡。
“锦贝公子!”
当王明走过去后,才有人敢上前,将其扶了起来,帮其止血,喂了一颗丹药。
“欺我太甚,此仇不报……”这个名为锦贝的年轻妖主咬牙。
“噤声!”有人急忙拦住了他,低声传音道:“你虽是一位妖主,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海眼中脱困出来的那个人,近来整片北海都是他的传说。”
“什么,真是……”锦贝脸色雪白,一下子怔在了当场。
百余位金乌族强者被一人所毙,一片海域都被金乌之血染红了,一翩然少年弯弓射杀金乌五位太子的传闻,震动了天下。
现在,北海诸多修士都很忌惮,生怕与这个杀星发生不必要的冲究
王明牵着一个五岁孩童前行,拾阶而上,如登临天阙一样,五色玉、石闪烁,烟霞蒸腾,他很引人注目。
玄龟上人三千六百岁大寿,这是一位功参造化的绝世老妖,不仅名动北海,连陆地上的诸教也尽知。
一张张玉桌后,盘坐者都是一方成名人物,王明到来,很多人惊异,因为只经得悉其身份。
一位老态龙钟,驼背弯腰的老人,自九色神玉椅上站起,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请这边上座。”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玄龟上人,一个活了三千六百岁、实力深不可测的长寿古妖,头发稀疏,脸上带笑,如皱皱巴巴的纸张一样,充满皱纹。
“见过上人。”王明施礼,这位古妖对其很看重,将其引入了贵宾席,他自也以礼相还,呈上一份不薄的贺礼。
“这就是从北海之眼逃出来的人,一人独血洗金乌族出海的所有人,震惊天下。”
“一位凌云而上的少年强者,将来多半可与玄都法师一争高下啊,当世没有几人可杀他了。”
人们低声议论,近来王明如彗星一样崛起,光耀大地,无论走到哪里,都注定要受人瞩目。
“王小友功深震世,了不起,了不起啊。”王明身畔,有教主级人物恭维,与他碰杯,热络相谈。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们老了,来,来,来,我们饮下此杯。”
王明一战惊天的后果就是,即便他如此的年轻,坐在此地也没有一人敢轻视,与老辈雄主平起平坐,年轻一代的俊杰望向他时都带着一丝恭谨。
当然,也有不少人远观,不发一言,不想王明扯上关系,毕竟金乌一族太强势了。
更不乏金乌一族的故交在此,对其很敌视,但却不敢发作,而今他声威如日中天,没有人愿招惹。
强者云聚,不乏圣王殿的神女、长生观的护道之人、广寒宫的绝顶人物、紫微神朝的公主等在场。
“王兄久仰大名了。”一个身穿黑色龙袍的男子走来,端着一杯酒,满脸笑容,在黑发中有两只龙角黑醒目。
这是北海大名鼎鼎的黑龙王,修行岁月虽不长,但却极度强大,赫赫有名。而其祖高达三千七百余岁了,号称黑龙老祖,压的整片北海的修士都喘不过气来。
王明自然很不会托大,笑着与其碰杯交谈,说起了一些修行上的心得体会。
至于小元元,则是很安静,眨着黑宝石一样的大眼,在一旁吃菜,倒也不用他操心。
其他修士间黑龙王上前,也有不少人过来攀谈,一时间这里非常热闹。
“王兄果然有大气魄与大神通,敢于弯弓射金乌,一日射杀五位太子,实乃一壮举也!”
此地,自然也有金乌族的世仇,有人这样说道。
“王兄,你可要小心啊,金乌族的可有一位真正的王啊,可与盖代神王争锋,几近天下无敌!”
王明被人环绕敬酒,有人这样好心提醒道。
不多时,仙乐响起,丝竹和鸣,妖女起舞,证明有贵客来了。
人们不禁向外望去,只见五色玉台下,锦贝公子陪一个英伟的男子走来,他眼中有星辰幻灭,长眉入鬓,以紫金冠束发,龙行虎步,有君临天下之姿。
“九头蛟王来了!”有人惊呼。
北海无垠,不可探知有多么广阔,许多人相信极尽深处有一只鲲鹏元祖,为一尊可怕的远古圣人,沉睡不出。
而在已知的这片海域中,各大势力的强弱是可以推测的,传闻九头蛟王为妖族后起无敌高手。
传闻,九头蛟王化成人形后,自废妖元,改修人法,而今道术出神入化,所修为人族上古的一个可怕道统。
此时,人们都露出了异色,因为在九头蛟王身边,除了锦贝公子外,还有几只金乌,更有太阴神子,这可都是王明的敌人。
九头蛟王拜见玄龟上人,献上贺礼后,直接盯住了王明,道:“这等场合,有座位者莫不是宗师,连各教嫡系传人都在末席,你带一个乳臭味干的孩童进来,真是不懂规矩。”
场中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九头蛟王为北海中的无敌后起高手,世人皆知他与金乌族关系莫逆,此时发难,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你说在场者身份非同小可,那你可知他是谁,身为人族仙王仅存的血脉,比你高贵一万倍。”王明云淡风轮的回应道。
所有人都放下了酒杯,场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们心中突突直跳,认出了九头蛟王身边的太阴神子,而几位金乌中非常英武的那个人该不是陆鸦吧?
九头蛟王、太阴神子、陆鸦这可是名动海外与陆地的最可怕的几位年轻强者,难道他们齐聚要杀王明吗?
“人族仙王的后人……哈哈……”九头蛟王大笑,而后神色突然冷了下来,道:“你说他是就是吗,我还说他是我的仆人的后代呢,现在特来拿他!”
太阴神子、还有几只强大的金乌亦神色冷冽,逼视王明还有安静了坐在玉桌后的五岁孩童。
“你说他是你仆人的后代?就冲你这句话,你要是还能活在北海,那可真要人神共愤了。”王明冷漠的盯着九头蛟王,而后望向圣王殿、广寒宫、紫微神朝等人族古老传承的重要人物,道:“几位我说的可有理?”
人族几个古老的传承,每一个大势力都是老中青三代,有绝世老霸主,也有中年雄主,亦有神女、公主等。
他们的神色都一滞,辱五岁幼童的先人是奴仆,是在变相辱人族古仙王,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难堪。
“你不过是一头爬虫而已,敢说人族古仙王是你家的奴仆,真是胆大包天,人神共愤,你这是在挑衅所有人族吗?”王明声色俱厉,大声喝斥。
太古的人族仙王,在古史上有特别的高度与地位,被认为是紫微古星域人族共祖,当面辱及他让各大不朽传承脸上也挂不住。
“太阳古仙王天下共钦,万族敬仰,我不敢有丝毫不敬。我只是在说这个幼童,他并不是人仙王后裔,根本没有蕴仙王血,我说的有什么错?”九头蛟王狡辩。
王明腾的站了起来,神色庄严,令人敬畏,义正言辞,喝道:“你敢再说一遍吗?这个孩童的祖上是你的仆人,你真的敢说出口吗?!”
他站在大义的立场,有意将声音喝的很高,状若佛门狮子吼,贯注了他的精气神,含纳了他强大的意志,振聋发聩,如黄钟大吕在轰鸣,让人身心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