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七

“无论你在哪里,先打上我的烙印,将来才好寻到!”男子开口。他曾说过,要收白衣女子在身边,现在这是提前准备。

因为,他知道,即便此时在这里胜出,现在也留不下那个女子,需等到将来。

“你多想了。”女子终于开口,很平静,如空明而出尘的仙子一般。

只是,在这种平静下却隐含着一股莫大的威严,不容侵犯,不容亵渎,在话语落毕的刹那,那柄仙剑横起,一剑斩虚空!

轰!

这道剑光散开,化作成百上千条,全部落在那个男子的身上。

仅一刹那而已,男子剧烈摇动,浑身发光,各种秘术一同绽放,抵挡这剑光,但还是没有护住全身。

铮铮颤音,铿锵声不绝于耳,他身上的仙金甲胄,不断的破碎,一块又一块脱落,在其身上一道又一道血光爆出。

这是一件稀世仙家战衣,可是现在却被斩开了,足有数百处裂痕,全都激射出血液。

“好厉害,未来会有这样一个人?!”王明对面的女子吃惊,忍不住轻呼出声,她是何等的人物,可此时却依旧觉得那白衣女子绝艳千古。

一剑落下,斩的如君王般的男子这般狼狈,身负剑伤,不断倒退。

“我流的血越多,敌人越会凄惨。”男子说道,他并无挫败感,反而越发的冷漠了,那些血混着时间长河而下,越来越多,全部汇聚在白衣女子周围,化成了最为繁复的纹络,组成惊天杀阵。

白衣女子抬手一拂,击散了一些血液,但它们并不灭,散开后又快速重组在一起。

“我是不灭的,我的血液也是不灭的。此生将你禁锢,束缚!”冷漠的话语自长河上方传来。

白衣女子依旧平淡,不过这一次却有了神圣而庄严的动作,双手结印。在其双手间,有光束凝聚成一个宝瓶。

轰!

瓶嘴发光,喷薄无尽瑞彩,全部轰向那些血液,令之蒸干。燃烧!

“嗯!?”男子吃惊,身体在剧烈摇动,他展开了最强禁忌秘法,开始反攻,整个人冲了过来。

同一时间,白衣女子召唤回仙剑,剑芒内敛,仙剑化形,成为一个宝瓶,与女子结印所形成的光瓶融合为一体。

说是宝瓶。又像罐体,美丽的符文密布在上,释放不朽的气息,混沌雾与仙光不断从瓶口涌出。

这一次,宝瓶不是喷薄神力,而是鲸吸牛饮,漫天的血光还有对方发出的神通与秘术等全部被吸收了进去。

它像是可以吞天一般,什么都可以容纳,炼化!

那男子变色,身体剧烈摇动。因为他吃惊的发现身上的伤口全面崩开,血液如瀑布般冲出,没向那宝瓶中。

他意识到,这个女子在用实际行动回应他。他曾说过,血流的越多,敌人越凄惨,现在白衣女子要收走他全身的血液。

“给我断!”

男子大喝,这一声断,不仅是要断掉那种吞噬力。还要断因果,斩天地,跟那女子暂时断掉联系。

不然的话,他真的怕自身血液干枯,全被收走。

“哼!”

一声冷哼,超然中带着不容亵渎、不可侵犯的威严,白衣女子催动手中的宝瓶,喷薄出无尽光彩,淹没天地。

轰隆!

下一刻,那男子被光华击中,整个人横飞而起,身体上的甲胄全面崩开,躯体四裂,砸向历史长河上游源头。

“你……”他怒吼,这是何等的耻辱,他居然被那女子击穿。

仙金甲胄炸开,这是何等的力量?有几人可以这样击毁仙道法器,这个白衣女子做到了,其圣洁气韵不可亵渎。

在灿烂的光雨中,有些仙金碎片飞向了金属建筑废墟中,盘坐在王明对面的女人一挥袍袖,接住了数片,露出喜色。

因为,这是两大至强者对决后所留下的“痕迹”,记载了他们的战斗盛况,有巨大价值,一旦研究通透,可以悟道。

远处,那男子怒啸,带着不甘,带着滔天杀气,被打向历史长河的源头,整具躯体四裂,已被击穿。

“定!”男子咆哮,运转大神通,施展不可测的古天功,想要止住颓势,不甘心被人这样解决掉,打回到万古前。

“轰!”

时间长河下游,那白衣女子手持宝瓶,上面刻有绝代美人飞仙,带着泪痕,光雨无尽,此时腾出仙劫之力。

这种仙劫,可不是一般意义的仙力,而是带着奇异的奥义。世间,一旦有人举霞,想要飞仙,必引来屠戮,阻人成仙,会降下无尽劫难。

这种仙劫力,与其说是一种规则,不如说是一种灭仙的劫难!

随着大道宝瓶的喷发,那光无穷无尽,将早先吞掉的那男子的一身精血都熔炼在当中,成为其补充,全部打了出去。

这一击无以伦比,那如君王般的男子刚凝聚起来的符文,才运转出通天之力,就全部被击散。

“啊……”他一声大叫,这一次真的被打的解体了,整个人化成几片,飞向历史长河的尽头方向。

血液洒落,他再也没有了早先的自负,任殷红雨点洒落,不再提什么神血流逝的越多敌人将会越凄惨。

“他就这么败了?”王明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那可是一位无上强者,盘坐在万古前,神游太虚,在遥远的过去感应到了他,要出手灭杀。

这等人物何其可怕?简直不可比拟,能在过去影响到未来,谁与争锋!

可是,现在却被人斩杀的要殒落,很凄惨,被打的肉身崩开了,弄不好就是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他一时间还死不了,毕竟他盘坐万古前,过来的不是其真身。”石桌对面的女子一叹。

“嗯?”王明不解。

“一道法身,沿着时间长河而来,身披其甲胄而战。他的真身还是盘坐在万古前呢,并未出动。不然你以为会是这个下场吗?”女子说道。

按照她所说,没有人敢轻易动真身,因果太大了,即便如此。出动法身也会染大劫,会付出巨大代价,多半也可能连累真身殒落。

尤其是现在,那个男子败了,情况就更糟糕了。其真身多半会在过去消亡。

王明闻听详细解释后,不禁倒吸冷气,这果然可怕,想要触动古今未来,自己可能先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说的好听,自身不染因果,无视历史长河,哼,他根本不可能做到!”石桌对面的女子说道。

咚!

果然,在那宝瓶轰杀下。那男子被再也难以凝聚成型,被轰的碎裂,肌体坠入时间长河尽头方向。

一朵又一朵浪花溅起,他坠入了水中,再也没有起来,很明显被化掉了。

“吼!”

万古前,一声巨大的咆哮,爆发出来,震动天上地下。

而那一声吼,也正是仙古纪元末年。也是大战落下帷幕时,一切尘埃已定。

无论是凋零的一方,还是战胜的一方,当时都非常不解。为何会有这样一声沉闷的嘶吼。

在一座古殿中,上面盘坐的一尊身影,原本如同石像一般一动不动,此时眉心龟裂,鲜血溢出。

“天啊,一位大人的神像裂开了。怎么回事?”这是万古前的惊呼,不曾被记载,不曾留下什么。

在如今的这一世,更是不可能知道。

而此时,王明还盘坐在废墟中,怔怔的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到底怎么了,就这样击杀了那个男子吗?

他看向白衣丽人,这个女子太过超凡,不可想象,简直像是最绝艳的仙王傲立世间,不可匹敌。

她是如此的绝艳,震古烁今!

过去有无上君王出,想要击杀来世人,结果引动出这样一个女子,干净利索的斩灭之!

“杀!”

突然,历史长河的尽头方向,传来一道音波,滔滔如江海,滚滚如山崩,又若无尽星海倾泻而下。

那种波动太过可怕了,让时间长河鼓荡,剧烈汹涌,无法想象。

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时间长河的最上游,有一座古庙浮现,当中盘坐着一个人,正是刚才被击败的男子。

“他的……真身来了!”石桌旁的女子心惊,真身浮现,那不是要抱着赴死的心态而战吗?

真身沾染因果,注定要殒落啊。

“还没有真正过来!”王明道,那古庙只是在那里显化,一个男子盘坐在万古前,睁开冰冷的眸子,青色的眸光可怕而犀利。

“再来一次吗?送你去殒落。”白衣女子只有这样一句话。

古庙中,那男子发光,口诵真经,震动万古长河,大星一颗又一颗的明灭不定,围绕着他旋转。

他仿佛成为了宇宙的中心,无量星河浮现,将他环绕,让他看起来威严而神圣,不可冒犯。

长河下游,那白衣女子结法印,催动手中的宝瓶,就要再次轰杀,可是突然间她身体一震。

很快,王明也感应到了,毛骨悚然,感觉神魂要覆灭了,动弹不得,而他对面的女子也是无比悚然。

时间长河上游,古庙中那君王般的男子在口诵真经时,一片又一片黑雾浮现,从无尽苍穹上涌来。

一瞬间而已,他的周围,黑压压,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就在此时,无声无息,在他背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顶天立地,矗立在乾坤中,要撑破了这个天宇!

他实在太庞大了,难以仰望到尽头。

星河与其相比,像他的汗毛般,他就那样矗立着,一动不动,看不真切,模模糊糊,宛若一尊威压古今未来的盖世魔头降世。

相比较而言,古庙中盘坐的男子,真的显得很微小。

早先他也耸入天宇中的,高大无比,可是跟那黑影一比,就显得太小了。

此时此际,就是下游的白衣女子难以保持原有的平静了,双目中神芒暴涨,若一尊君临天下的女帝般,释放出最为神圣的威严气息。

她神色凝重,盯着那里,道:“我又看到了一角,难怪未来那么难,那么苦,充满血与火。”

连她都这般说了,可以想象未来会有多么的艰难,她从那黑雾中看出了一些什么。

下一刻,白衣女子变色,因为那里越发的黑暗了,从苍宇上落下的黑雾更浓了,即将出现第二道黑影,模模糊糊,同样庞大。

且,第一道黑影开始动了,要杀过来。

那种气息,那种威压,简直无法想象,要摧毁一切,让下游的白衣女子都郑重无比,如临大敌。

她一声轻叱,运转一种十分可怕的天功,整个人发光,从其血肉中竟有冲出另一个自己,悬在头顶上方,不断结印。

那是在脱胎换骨,那是在再造真我,那是一个超脱原本我的我,盖世无敌。

轰!

她施展最强一击,轰向过去。

天崩地裂,时间长河崩断,历史的星辰成片的坠落,她全力出手,不断结印与攻伐。

轰隆隆!

终于,那历史的长河失控了一般,滔滔不绝,胡乱肆虐,一下子紊乱了。

这意味着,一切都乱了。

当平静下来时,长河的上游,古庙消失,黑影不见了,那里恢复清净。

在下游,那白衣女子嘴角溢血,点点猩红触目惊心,血染红她的衣襟,看起来很凄艳,她受伤了。

“发生了什么?”王明问道,他刚才根本看不真切,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石桌对面,那个女子在思忖,皱着眉头,道:“她斩断了长河,干扰了过去,阻止了黑影过来。”

这足以说明了问题,白衣女子不让黑影真正出现,没有与之决战。

“没有人可以轻易踏足时间长河,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她这样出手,干扰了过去,那些人无法再出手了。”

石桌旁的女子解释,也在推演,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白衣女子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这样补充道。

而后,她又蹙眉,像是对有些事情无法想通,道:“也不太对。”

点点光雨飞来,包裹着王明,像是将他隔绝在了长河外,不沾因果。

随后,光雨又消失了。

“我知道了,她对你出手,让你挣脱出来,不在推演当中!”石桌旁的女子盯着王明说道,明白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