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轻松化灵、先天被夺舍圣体

青铜酒杯虽然已经是被余列的紫府炼化了,但是并不意味着此物就无法再从紫府中取出来。恰恰相反,因为它已经被彻底炼化,余列比之从前,更是能够轻易的使用此物,还能让其变大变小。只不过酒杯仅仅只能被他拿在手中,或是动用真气托举着,呆板的去收取货物,其内里并不会散发出收摄之力将货物吸入进去。而眼下时刻,神奇子的道箓被余列破坏,其残魂已经是深入到神奇子的灵台最深处,处在了夺舍的要紧关头,但是又并未重活过来,依旧是死物。余列举起青铜酒杯,往其头颅上砸下,它压根就逃避不了,仅仅能够从体内散发出凌厉的气机,想要将余列手中的东西给冲开、打破。“哼!”“神奇子”目光讥笑:“汝想镇压吾,痴心妄想?”但是下一刻,“神奇子”脸上的神色就猛地变化,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它发现自己的所有神念打在了青桐酒杯之上,都仿佛泥入大海一般,丝毫见不到回响。这厮连惊叫声都传不出来,便被酒杯倒扣在了其中。咕噜。酒杯的灵液轻轻一晃,“神奇子”的整个人,就堕入了酒液之中。旋即,凄厉的叫声在酒杯中回荡。那血海残魂,它仿佛小鸡一般,轻易就被酒液从神奇子的肉身中拎了出来,夺舍中止。“不、不可能!”残魂癫狂的大叫:“汝之器物,究竟是何物?啊啊啊!吾誓要杀汝、誓要杀汝!”外界。余列看着变成一尊鼎器大小的酒杯,则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流露出轻笑之色,伸手一挥,青铜酒杯就恢复成了婴儿拳头大小,落在他掌心当中。余列用手指轻轻的叩击着酒杯,低声道:“若非前辈心急,晚辈当真是难以狠下来心,冒险尝试一番。不过现在看来,晚辈并未失手,且托前辈你的福,一点波折都没有。”在上前过来时,余列早早就预备下了对残魂动手的计策。只是对方的来头毕竟久远,且实力非凡,即便只是一股残魂,属于最是被青铜酒杯克制的一类,余列心间依旧发悚。毕竟一旦失败,触怒到了此獠,他可就危险了,而且先前他已经有过,用紫府收服对方却不成功的例子。好在如余列所期待的,对方确实就是被困在了神奇子的体内,再加上处在夺舍的要紧关头,完全无法脱离神奇子的肉身,被酒杯轻轻一盖,就囫囵的落入了酒杯中,生死不由己。此事顺利的程度也完全超过了余列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还得和对方争斗一番,才能将对方塞入青铜酒杯中,没想到不仅不用斗法,他连腿都不用迈开半步。欣喜着,余列立刻就将手中的酒杯,往紫府内又一扔,让之又变回了化灵池,藏在雾气之中。这时,在重重的雷火之气以外。尸寒子等人察觉到了内里的动静变小,且听见了刚才那“神奇子”的战栗波动,他们虽然不清楚余列和对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知道多半是余列占据上风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余列这小子,他还有后手啊!”黑水子神情振奋,狠狠的拍了拍大腿,自语道:“也对,想当初,这家伙连仙宝都能从那白巢子的手中捞回来,区区一道血海残魂,半死不活的老东西,如何能够玩的过他。”铁剑兰和桑玉棠两人,同样是面色兴奋,为余列感到由衷的欢喜。只有尸寒子的心神一惊,其目光惊惧的望着重重的雷火气息。他因为沉睡的缘故,长期自封在铁剑兰的灵台当中,对外界的消息了解不多。即便醒来后,铁剑兰尽可能的将他沉睡过程中发生的一干事情,都告知给了他。但是有关余列具体的情况,尸寒子了解的还是不太清楚,只知道在铁剑兰等人的口中,余列现如今是十分的了得,那紫烛子也是成功的缔结了上品金丹。因此这人实在是没有想到,余列还有法子对付那残魂,或说着即便有人告诉他了,尸寒子也不大会相信。现在这一幕,让尸寒子对余列的印象,彻底的刷新了。他心间惊悚想到:“连那血海残魂都能轻易收拾掉,此子若是转过头来,想要收拾我,岂不是更加简单?”立刻的,此獠便在心间做了个决定:“今后与此子交涉,只可利诱,再不可威逼!”外界众人的反应,余列一概不知。他此时正将意识沉在青铜酒杯当中,静静的打量着那血海残魂。其是一道血光,隐隐呈现出人头状,但是并没有形成五官,和之前的仙婴模样极为相似。它嘶吼着,疯狂的在酒液当中飞窜,想要逃脱出去。但是它仅仅是一团残魂、残念,落在了酒液中,没有外力的帮助,便只有在此地被一步步炼化,最终返还成一团灵气的下场。话说眼下这一幕,和当初那衔尾蛇的分魂堕入酒杯中的景象极其类似,只不过相比于上一次,余列今非昔比,胆子也大,压根没有再像上一次那般战战兢兢了。于是他打量了片刻,便从对方身上收回了目光。余列更多的注意,一下子投入到了旁边的神奇子身上,口中还发出了惊讶的轻咦声:“这是?”只见神奇子的肉身漂浮在酒液中,按理而言,当道箓失去、且血海残魂也被拔出后,其仅仅剩下一具纯粹的肉身,阴阳失衡,属于活死人一类,只有血肉,毫无灵性。这一类东西,也是能够被青铜酒杯洗练的。但是偏偏的,余列察觉到青铜酒杯在排斥神奇子的肉身,但是又并不是消化不了,而是处在了可消化可不消化的中间地带。这种情况,可是余列几十年以来,从来都没有遇见过的。他目光一动,忽然就将神奇子肉身从化灵池中捞了出来,打算先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当然了,他是将对方放在紫府当中检查,而并非是拿到了外界。这样即便有什么岔子,紫府中有无名阵法的镇压,对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余列将一缕缕神识、真气,探入到了神奇子肉身中,一寸一寸血肉的检查着。很快,他就发现在神奇子的体内,虽然没有魂魄存在,但是其诡异的自有一份先天之气存在。正是这一份先天之气,维持了其肉身的活性,让之虽然是活死人状态,但是又并非活死人。非要形容的话,那便是此獠现在类似于正在母体中孕育培养,且还未产生意识的胎儿。余列稍微一思索,也就理清楚了其中的缘由:“传言婴孩尚在母亲体内时,便会有先天之气诞生,帮助其孕育意识,长成躯体。而仙道中的金丹、元神,其实就是在模仿着如此一过程,逆反先天,以求返璞归真,重回婴孩状态,获得不死。神奇子身上这情况,应该就是那血海残魂为了彻底的占据这具肉身,不惜耗费大量的先天之气,让之重返先天,方便它夺舍……”顿时,余列微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神奇子的这具肉身,虽然尚未被夺舍占据,但是其一应的准备都已经是做好,只差来一道魂魄进驻其中,即可焕发新生,堪称是一具“先天被夺舍圣体”!这让余列不由的轻叹道:“奇货可居、奇货可居啊。”如此一具“先天被夺舍圣体”,若是被那些肉身崩毁的道人、神灵们知道,定会是倾尽家财,挖空了心思也要将之抢过去。甚至一些仙人若是得知了,也会撕破脸皮,亲自下场来争夺。毕竟有这样一具肉身在,濒死的仙人们就不用在转世中走一遭,能直接免去一场胎中之谜。且神奇子这具肉身还被锤炼得扎实,属于妥妥的上品道种之资。再加上其得到余列的帮助,又在化灵池中走了一遭,内里丝毫杂念都没有,比一些月份较大的胎儿都要纯净。须知胎儿在母体腹中时,越往后,其产生意识的可能也就越大,并非真个纯净如一张白纸。余列思忖着,越发的感觉神奇子这具肉身,极其珍稀罕见,属于是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才能诞生的。但是问题又来了。对方的肉身再是珍稀罕见,对于余列而言,却没有多大的用处。他的肉身可是还完好无损,根基也丝毫不比其差,余列只有疯了,才会抛弃自己肉身,改为更换成这一具。而若是将此物留存在紫府当中,作为今后的储备使用,理论上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相当于多了半条命。只是余列总感觉留存着,颇是不吉利。特别是那灌注在神奇子肉身中的先天之气,不知道何时就会消散掉。若是存放的时间太久,其变成了一具寻常的活死人躯壳,或是诞生了新的意识,那可就浪费了。忽然,余列脑中想到了一人,若是将神奇子肉身交给对方,对方当是会狂喜。此人正是尸寒子。其同样也是一缕残魂,得了此物,大概率能重活。只是余列为何要将此等宝物,送给对方?“罢了。此物本就是意外之喜,且先留存在紫府中,以作他人。若是浪费了,那便浪费了,总比胡乱送出,反倒是招惹来了麻烦。”余列打定了注意,在没有合适的使用机会时,便是鸦八鼠忙这两个家伙,也不能见到此物。毕竟那神奇子背后的干系甚大,若是让那神临子知道了其弟弟这幅模样,还是余列所害,怕是跨越三千世界,对方也要斩杀了余列。紫府中,地面翻滚,白气涌动。一具由上古灵露凝结而成,且掺杂了仙人精血的冰棺出现,将神奇子的肉身收入其中,然后缓缓的沉入了地底,严密的封冻起来。余列心间暗道:“还好这一次的秘境之行,得了不少好处,否则连延缓其体内的先天之气衰败,都无法做到。”下一刻,他不再多想,意识嗖的便脱离紫府,回归外界。呼呼呼!余列拨开重重的雷火气息,出现在了黑水子几人面前。众人见他全须全尾的露出,都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那黑水子环顾余列的左右,发现就余列一人,四下压根就没有那神奇子或血海残魂的尸首、魂魄。对方下意识的就出声问:“咦!那家伙呢,是被你收了,还是逃出秘境了?”“逃出秘境?”余列闻言,心中顿时一动。…………………………此时,在距离祸乱域几十万、上百万里远的山海界中。神临子一身白光,他站在山海界的边缘,仰望着虚空中庞大祸乱域所在的地界,面色阴沉无比。一些虚空中的仙人们察觉到,屡屡探出神识来询问,但都被神临子无视了。刚才就在其弟弟神奇子魂飞魄散的刹那,神临子顿觉心神一痛,怀疑其弟弟已经死于非命了。只是这仅仅是他直觉上的感知,并非魂灯一物的示警,他无法确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也让神临子颇是懊悔,为何他在结丹后,非要帮他弟弟也解除掉留存在道庭中的魂灯。“就算没有魂灯,但你是我弟,你我血脉相连,如何能知晓不了你之死活。”神临子一咬牙,他舌尖喷吐出一口金灿灿的血水,面若疯魔的施展出一道秘法。“万里锁魂,心有灵犀,速寻吾弟!”其目视着祸乱域,两眼还杀气腾腾,诵念诅咒:“凡灵与肉不合者,凡吾弟血脉被污者,肉身崩毁,诅咒千年……”神临子现在所施展的法术,是一方血脉类仙法,他以自家的精血强行催动,便哪怕相隔数百万里,也能够感应到其弟弟的死活。而如果其弟弟神奇子的肉身被夺舍了,肉身稍微有点反抗、血脉稍微有点污浊,都会催使那神奇子肉身崩毁,且化作血脉诅咒,烙印住对方,哪怕仙人也无法避免。这能方便神临子之后,为弟复仇!嗡嗡!一线血光,从神临子身上直冲而起,再次惊到了到附近仙人们的注意和恶念。神临子丝毫没有理会四周。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股狂喜和庆幸之色,在他的脸上腾腾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