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诗晨落泪
景炎来到南熏居，这是景诗晨和她娘亲平时居住的地方，五叔由于忙于家族事情，经常不在家。
“咚咚！”景炎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咚咚！”景炎又敲了两下。
“谁呀？稍等一下，这就来开门。”
“婶婶，是我，景炎。”
院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美妇，跟景诗晨长得很像，正是景诗晨的母亲。
“炎儿来了啊，快进来。婶婶....”中年美妇正热情邀请景炎进去，可话刚说到一半就愣住了，直盯着景炎的头说：“炎儿，你头发怎么没了？”
“婶婶，这事说来就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跟您细说。”景炎用手摸了摸才长出发茬的头发，笑着说道：“现在天气热，正好剪了凉快。”
“你这孩子，进来吧。婶婶正在做饭，一会就留下吃饭吧。”中年美妇笑着领景炎进院了。
“婶婶，不用客气。我是来找诗晨妹妹的，有修炼上的事情请教她。完了我回家吃饭。”
“炎儿来的正好，诗晨这两天心情不好，茶不思饭不想的，你正好开导开导她。”
“是因为青木堡的事情吗？”景炎压低嗓音问道。
中年美妇点点头，用手指向南边的房间，“诗晨这会还在房间里，你去找她吧。”
“好的，婶婶，您去忙吧，我去看看诗晨妹妹。”
景炎来到景诗晨房门外，敲了敲门。
“娘，我现在还不饿，你先吃吧。”房内传来景诗晨的声音。
“咚咚！”景炎接着敲门。
“娘！”房内之人略显烦躁，但还是过来开门了。
只见景诗晨身着一身素衣，披头散发、不施粉黛，看起来有些憔悴。
四目相对，空气有些凝滞。
“啊！”景诗晨大叫着关上了门。
景炎看着开了又关的房门，苦笑道，“看来发型真的很重要啊，真是让人苦恼。”
“诗晨妹妹，我是景炎啊。最近刚换了一个凉快的发型，没吓着你吧。”景炎对着房内喊道。
“对...对不起，景炎哥哥。我以为是我娘在敲门。你先等一会，我马上开门。”
景炎就这样在门外等了“一会”，不久，也就半个时辰，门终于开了。
“景炎哥哥，让你久等了，快进来吧。”景诗晨此时已换上一袭白裙，挽了发髻，并略施粉黛，看起来像个翩翩仙女，只不过那眼底的愁绪却还是掩盖不了。
“也没等多久。诗晨妹妹，你院子里的那只蓝丝雀呢，怎么没见着？”
“这几天没心情喂它，它就飞走了。真是一只凉薄的鸟。”
“说不定它只是去约会老相好了，没准今天就回来了。”景炎打趣道。
进屋后，看见架子上的宝剑，景炎问道：“诗晨妹妹最近修炼得如何，凤舞练到第几式了？”
景诗晨摇摇头道：“第六式迟迟练不好。可能是我太笨了，悟性不够。”
“别着急，欲速则不达。你可是我们兄弟姐妹中最聪明、最有潜力的那个，相信你肯定会突破第六式的。”景炎看着景诗晨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景炎哥哥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景诗晨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敢直视景炎的眼睛。
“当然了，我可最看好你了。对了，你怎么不让你娘教你？”
“这剑法是我娘家的，我娘虽把它传给了我，但她并不会这套剑法。她觉得女孩子舞刀弄剑的不好，本不想教我，耐不住我软磨硬泡，最后才把剑谱给我。”
“这剑法刚柔并济、快慢自如，确是很适合诗晨妹妹。我娘倒是会用剑，说不定你们可以一起交流交流。”
“真的吗？二伯母要是能教我，那就太好了！”景诗晨抬起头，眼睛都开始放光，“那天在议事堂，有幸见到二伯母的飒爽英姿，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哈哈，我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偷着乐。”景炎说道：“对了，五叔啥时候回来？还有一个月就中秋了呢？”
“爹他太忙了，还不知道到时能不能回来呢。”
“五叔为家族付出了不少，族里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忙也说明家族产业兴旺。”
“不过我还是不想爹爹那么忙，希望他保重身体，也不知道他的咳疾还有没有再犯。”
“听说剑南学院今年会举办十年一届的招生选拔，诗晨妹妹考进去，就可以经常去看望你爹了。”景炎道。
“很多名额都内定给了大家族，公开选拔的名额太少了，希望太渺小了。”景诗晨叹了口气。
“就算是公开选拔，诗晨妹妹肯定也能突出重围、顺利入选，否则那就是剑南学院千百年来最大的损失。”景炎笑着说道。
“噗嗤！”景诗晨也被景炎逗笑了。
“景炎哥哥，我还有一事想问问你的意见。”景诗晨一下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是今日大厅之事吗？”见景诗晨愁眉不展，景炎猜想肯定是因为青木堡来求亲之事。
景诗晨点点头，“景炎哥哥认为我该不该嫁给青龙？”
“该个锤子，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景炎心里这样想着。
“诗晨妹妹不会喜欢青龙吧？”景炎问道。
“没有没有，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景诗晨摇头道。
“那就不嫁！”景炎直截了当地说。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喜欢就不用嫁，谁也不能强迫你。”
“可是...”
“我说了没有可是。”景炎打断了景诗晨的话，“是五叔五婶让你嫁，还是族长让你嫁？”
“我娘是不同意的，我爹说听从家族安排。族长还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我担心最后家族还是会答应和青木堡联姻。”
“如果家族让你嫁给青龙呢，你嫁不嫁？”景炎问道。
“我...我不知道。”景诗晨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景炎。
景炎双手抓住景诗晨的双肩，“诗晨妹妹，看着我。你知道我的头发为什么没有吗？”
景诗晨看着景炎，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十八年都没有觉醒天魂。可你不知道的是，我一直在尝试各种方法觉醒，前前后后总共试验了五百九十七次。但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可是我没有放弃，因为我觉得人定胜天，于是我进行了第五百九十八次试验——五雷轰顶，五种雷电轮番劈在我身上，那种感觉真是痛不欲生。”
景诗晨吓得捂住嘴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少年，眼圈泛红，“这可是会死人的啊...”
“置之死地而后生嘛，你看最后我还是挺过来了。”景炎笑着说道：“不过代价嘛，有点大，头发都没了。”
景诗晨用手轻轻摸着景炎的头，“景炎哥哥，你怎么这么傻啊？”
仿佛一阵电流从头顶流过全身，景炎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似乎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举动有些不妥，景诗晨赶紧把手拿了回来。景炎也把手从景诗晨肩膀上缩了回来。
“诗晨妹妹，我是想说，人的命运得靠自己掌握。没有什么能决定我的命运，同样的，没有人能够决定你的命运，除了你自己。”
“我真的可以决定我的命运吗？”
“当然可以！”
“可是家族养育了我这么久，我不能对不起家族。”
“你报答家族的方法有很多啊，比如考上剑南学院。我不能容忍你牺牲自己来所谓的报答家族。一个家族如果只能靠牺牲女子来发展，那它迟早会覆亡。诗晨妹妹，只要你不想嫁，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那个混蛋。哪怕...”
景炎说着说着，发现景诗晨红着眼圈、脸上挂着两行眼泪。
景炎最见不到女人落泪，赶紧在身上找手帕，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便用衣袖帮景诗晨擦拭眼泪。
这不擦不要紧，一擦更不得了。景诗晨抱着景炎的手臂，开始大声地哭了起来。
景炎有些不知所措，把手臂拿开也不是，不拿开也不是。最后就这样一动不动，任凭景诗晨抱着自己的手臂。
“哭吧，把所有的委屈和伤心都发泄出来，哭完后才可以继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