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精神恍惚

大老爷闻讯赶来,把夫人训斥一顿:“明明藏都藏不住的事,非要弄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说你这是办的什么事?女儿的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再说她又不是随随便便给外人,我看赶紧给他俩把婚事定下来,掩掩众人的口,免得这事传出去,你闺女谁还要?别盘算了,我看马六就很好,一表人才,又一身本事,这年头靠什么?有钱你得有命花,我这就让人通知来富他娘把婚事定下来,你放心这事从此打住,结了婚还不是一样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能再吵吵了,姑娘的脸皮薄,再弄出好歹来,到时你后悔就晚了。”大老爷说的一点不假。

那边婉儿哭得给泪人一般,谁劝也劝不了,好在大老爷出面,把事给平息下来,我俩婚事应允了,过去了,明天就查日子送帖子,婉儿才停止了哭泣,由小芳伺候着睡下,晚饭也不吃了,冯家大院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几天我和婉儿都不再见面,就等着媒人下聘礼。

可是老夫人这一顿丝毫不留情面的训斥,平时急强好胜的婉儿竟一下子病倒了,订婚仪式只能先缓一缓,老夫人也不再生气了,女儿病成这样子多少都是由她一手造成的,她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疼爱这个女儿,她后悔乘一时嘴快竟弄出这么个结果,好汤好水的伺候着,片刻也不敢离开,大夫请了好几个,就是瞧不出什么病因来。眼看着女儿日渐消瘦,形如枯槁,老夫人愈发着急万分,自己心里默念大悲咒一千遍,自己平时一心向佛,可真到了救命的时候一点用场也派不上。

“我看还是做个法式,找个神妈妈来。”老夫人说。

“竟是胡说,那都是唬人的,医生都瞧不出病来。”老爷说。

“要不让他们赶紧完婚,冲冲喜兴许就没事了。”

“都是你惹的祸,说话没个轻重,现在倒好了。”

“我那还不是为她好,就是话说的重了点。”

“你平时烧香拜佛的,一副菩萨心肠,对待自己的女儿竟失了分寸。让马六来陪陪她吧,陪她说说话,把心结打开也许还有救。”于是,我被大老爷叫了去,我看着婉儿真是心疼极了,她已是喂不下汤水了,脸上没点血色,人事不醒,我叫了好几遍,她都没有答应。但是无论她听得到还是听不到,我都不停地给她说话,给她讲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抚摸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我要把热气传到她身上,我把她的手捂到怀里,她的嘴唇有些干裂,我用嘴亲吻着她的唇,恨不得把她含到嘴里,我的眼泪不住淌下来,有时候还滴到她的脸上,就这样过了一夜,天明的时候我恍恍惚惚地趴在她的身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