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记得想我 来历不明

这时,漓月颜从外面走回来,两手空空,皱着眉一脸凝重,殷红的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千羽妶起身,拉着他的手坐下。

漓月颜像是被惊到,猛地抬头看向千羽妶,眼中还有未消尽的凝重。

“没事,你不用担心。”漓月颜摇了摇头,看样子并不打算说出来。

千羽妶知他有自己想法,不可过多干涉他,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拉着他坐下。

天泠景也不问他,三人坐着气氛有些静,最后漓月颜还是时不时的发呆,千羽妶二人无奈,只好先散了。而漓月颜却没有跟着千羽妶离开,而是独自一人不知去了哪里。

风宫。

千羽妶回来时,花奴正坐在床榻旁收拾行礼。大婚在即,漓月颜这边的大事也处理完了,千羽妶要赶回去成亲。

花奴听到脚步声,迅速转过头来,当看到千羽妶时,他笑了,眼角的泪痣殷红得似要滴出血。

“妶,何时离去?”

千羽妶帮着他将衣服叠起,道:“等今晚和颜儿说了,明日就动身。”

花奴点了点头,还有半个多月,她急也是正常的。

“倒是你,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千羽妶低眸,他露在外面的胳膊瘦骨嶙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花奴缩回了手,将手臂隐在因为太瘦而变得宽大得有些过分的衣袖下,这样子丑陋的他,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千羽妶叹了口气,将他瘦长的身子揽进怀里,柔声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不会不要你的。”

花奴紧紧地回抱她,头枕在她的肩上,像是对千羽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你如果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

千羽妶抚着他背的手顿了顿,有些心惊一向温柔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片刻,她便收回了那心惊,安慰地拍花奴的背,而在千羽妶看不到的地方,花奴的目光狠绝。

是夜。

许是知道了千羽妶即将离去,用膳时的气氛异常沉默。膳后,千羽妶和漓月颜出去散步,而花奴则识趣地留在宫殿整理行李。

夜风习习,月辉朦胧,为二人身上披了一层轻柔的薄纱,看起来圣洁无比。

“颜儿……”

“妶,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漓月颜微微低着头,如墨的长发散落在右侧肩头,露出一段雪白的细颈,在月光下愈显诱惑。

千羽妶的手攥了攥,又无力地松开,她怎不知漓月颜是故意打断她。微微叹了口气,笑意重回唇角,她想了想开口:“小时候的记忆吗?说起来很模糊,不过我记得从有记忆开始,我的脸便终日被细长的头发掩盖。”

千羽妶抚上那泛着温热的绝美容颜,又想起当初自己在铜镜中看到的容颜,那长得过分的头发似乎是故意为之,想要遮住这倾城容颜。

“为什么?”漓月颜转头,看着千羽妶的目光疑惑,而后突然伸手拉住千羽妶的脸扯了扯,入手的触感光滑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带着温热,因为他的力度而微微泛红,绝对是人的皮肤。

千羽妶扯了扯嘴角,拉住漓月颜的手,她知道漓月颜是在怀疑她的脸是假的,不然谁会把这倾城容颜掩盖。可是,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啊,不过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揭开这个秘密。

“若是露出这绝世容颜,只怕此时你就又多了几个情敌了。”千羽妶点了点漓月颜鼻尖,揶揄道。

“不管有多少情敌,我都会把你抢到手的。”漓月颜双臂攀上千羽妶的脖颈,一双美目在月光下像是蓄了漫天星辰在其中,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千羽妶搂着他的腰,点了点头,“我也是。”

漓月颜一踮脚尖,主动吻上千羽妶的唇,不同于往日的浅尝辄止,带着他独有的强势。千羽妶一手搂紧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后脑,使他离得自己更近一些。

月儿羞怯地隐入了云层,似是被二人羞红了脸。原来夜唱的蝈蝈也停下了歌声,害怕惊扰了这唯美的气氛。

良久,二人才分开,漓月颜勾着千羽妶的脖子,头靠在她的脖颈间轻喘。一双美眸迷离,樱唇微启的模样能瞬间勾起人的**。

“真想把你一口吃掉,”千羽妶抚着漓月颜的背为他顺气,她的声音因为情动而染上沙哑。带着一丝丝的喑哑以及魅惑的声音,听在人耳中,如同一根羽毛细细的撩拨着耳朵,酥麻至心头。

漓月颜嘤咛了一声,抱着千羽妶不肯松手,这样独一无二的女子,他怎么舍得放手,怎么舍得。

“我很快就去找你,要记得想我。”漓月颜调整了一下呼吸,眷恋地窝在千羽妶怀里轻声道。

“好,我在凤羽等着你。”千羽妶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语气轻柔。

漓月颜窝在千羽妶怀里又是好一阵耳鬓厮磨,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牵手回宫。花奴见二人回来,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人相牵的手,并无多话。

一夜无眠。

第二日,千羽妶很早便起了,花奴早已把行李准备好,只待千羽妶交待好这边的事,便能出发。

宫外。

千羽妶看着不远处纵马而来的漓月颜和天泠景,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漓月颜进前,翻身下马,一头钻进了那个令他眷恋的温暖怀抱,不舍地占了会儿千羽妶的便宜,这才让天泠景说话。

天泠景看着撒娇的漓月颜,一阵无奈,这个侄子,算是被人勾走了。

“这是答应你的东西。”因为漓月颜对千羽妶的亲近,导致天泠景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碧玉盒子,递给了千羽妶。

“只有一棵?”千羽妶接过,透过并不是很透彻的碧玉盒子,能看到里面躺着一颗不起眼,甚至很普通的草,那是枯华要的铁心花。

天泠景扯了扯嘴角,一脸“风太大我听不见”的样子,暗自腹诽:这一棵已是极为难得,她以为这种草药是大白菜吗。

心里虽这么想,但无奈旁边还有个护妻的漓月颜,天泠景自然不能真的无视千羽妶的问题,开口道:“铁侧君从来不会允许第二棵的铁心花存在,每当新的铁心花发芽,他便会将母株毁掉,所以这是唯一的一棵。”

千羽妶听到这话,拿着碧玉盒子的手紧了紧,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居然还会独留一棵,这是为什么?

“铁侧君呢?”千羽妶抬头,她想要问问这个铁侧君到底是怎么想的。

“跑了。抄铁家的时候就不见他,床榻下有一条密道连接城外,等发现的时候,他早已失去踪迹。”漓月颜在一旁抿着唇,面色凝重。

“那铁尧呢?”天泠景问道。

“在天牢里,我去看过了,的确是他。”漓月颜皱着眉头,这也正是他烦恼的原因。铁侧君一向疼爱铁尧,如今怎么会忍心他在天牢受苦而自己逃脱。

“铁侧君什么来历你们知道吗?”千羽妶冷静道。

天泠景沉思了一下,抬头凝重道:“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天泠景见千羽妶的漓月颜疑惑地看着她,她解释道:“当年的铁侧君是被铁傲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她没有说这个男人的身份,只是告诉全府的人,他是新纳的侧君。而且她曾警告过正君,若是这个男人出了任何一点闪失,她便会让正君生不如死。”

千羽妶听罢,摸了摸下巴,道:“当时那个男人可有何不同之处?”

天泠景摇了摇头,解释道:“他穿着一袭番邦服饰,容貌艳美,不过从不与外人接触,长年呆在自己的院落里侍弄草药,直至后来生下铁尧,他才与外界有了一些接触。”

天泠景顿了顿,又道:“我曾无意闯入过他的院落,里面饲养着各种毒虫。不过在那之后,我再派人查探,那些毒虫便消失了踪影。就连这次抄铁府,也未曾见过。”

千羽妶沉默,这个男子的来历不简单,她总觉得这其中隐隐与祈衣容她们有关,看来她回去还要问问祈衣容了。

“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快些启程吧,想来那几个男人也等急了,”漓月颜插嘴道,谈到“那几个男人”时,语气有些不爽。

千羽妶点了点头,应下漓月颜,总之在这边她也派了几个心腹保护漓月颜,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在凤羽等你,照顾好自己。”千羽妶垂首,在漓月颜额间落下一吻。

漓月颜感受着额间的温热,抿了抿唇,咽下不舍的话语,乖巧地点了点头。

千羽妶见日头高升,也确实不便再多加耽搁,便转身上了马车。拍了拍雪儿雪亮的鬃毛,雪儿被寄养在君阁,英芜喂养得很用心,它的皮毛也愈发雪亮。见到千羽妶,打了个响鼻,若不是身后的马车,只怕要围着千羽妶撒欢了。

不用千羽妶吩咐,雪儿便知该启程了,仰天嘶鸣一声,雪白的鬃毛在阳光下耀得人眼疼,而后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