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你别误会 被人暗算

千羽妶看着枯华的睡颜,愣愣地发呆,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回到了王府。

千羽妶起身,见枯华还不曾醒来,只好弯腰抱他,可谁知她刚抱起枯华,他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猛地睁了开来,目光冰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那个你别误会啊……我看你睡着了……我什么都没做啊,”千羽妶吓得一松手,就把枯华又摔在了榻上,疼得枯华一皱眉,看着她的目光愈发冰冷,千羽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

枯华突然一甩手,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瞬间刺进了千羽妶的身体里,千羽妶还没反应过来,半边身子就已经麻得动不了了,随后枯华冷冷地看了一眼她,转身下了马车。

莫名中招的千羽妶表示,她真的很无辜,可惜倒下的她没有看到,转身离去的枯华,用手抚上了锁骨的牙印,疼得他一皱眉,随即目光愈发冰冷。

千羽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从身上逼出那根已经完全没入身体的银针,却也不敢扔了,生怕不按常理出牌的枯华问她要针。

因为回来时已经错过了午膳时间,所以千羽妶随便吃了些糕点便回房休息,至于枯华,子月应该已经带他去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别院了。

林梓萌已经有七个月身孕了,却依然嗜睡,而且他的肚子比一般同月的孕夫要大很多,子月又查不出什么原因,这让千羽妶心里难免有焦躁。

所以这才请枯华来辰王府,不过今天看那样子似乎得罪到他了,也不知他那种喜怒无常的人会不会记仇。

千羽妶轻轻搂着林梓萌睡去,无论枯华怎么刁难,她都一定会求他出手的。

这几天许是累得厉害,千羽妶躺下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窗外午后柔和的阳光透过纱帐,淡淡的芳香萦绕在鼻翼间,显得温暖而静谧,床上一对璧人,相拥而眠。

千羽妶再醒时,已经日落西山,没多久,林梓萌也悠悠转醒,似是有感应,他一睁眼就望向千羽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窝在千羽妶怀里蹭了蹭。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什么都没说,她却感受到了他满满的爱和依赖,他在说“真好,你回来了”。

两人又是一番耳病厮磨,千羽妶陪着林梓萌用过了晚膳,便匆匆出了府,是时候去看看洛柯了,不然她估计要罢工了。

千羽妶没有用王府里的马车,而是租了一辆马车,而且面上也带了一个蝴蝶面具,毕竟她需要低调。

一路上人来人往,月上柳梢头,不少小商贩便出来摆摊,四处的吆喝声,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千羽妶一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不时透过车帘看看外面,心中有着一丝骄傲,这就是皇姐治理的国家,没有战乱,没有死亡,没有离别,百姓们活着平淡而充实的生活。

千羽妶一路上欣赏够了,便让马妇快些驾马,谁知这时前面一片喧哗,只见行人匆匆避让,有的小商贩甚至连摊子都不顾得便跑了。

千羽妶连忙从马车里探出头,只见远处一辆马车疯狂地狂奔过来,马车上的驾马少年一脸冰霜,手里使劲挥舞着马鞭,试图阻止马的疯狂,可惜那马似乎失去了理智,已经跑红了眼。

千羽妶一看,那马似乎被人动了手脚啊,马背上都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了,却还不曾停下,不过那驾马少年怎么这么眼熟?

此时那少年虽一脸冰霜,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慌乱了,该死的,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动的手脚,自己居然没发现!

“小姐,您可有事?这马已经疯了,只能跳下马车了,”少年冲着后面车厢里喊了一声。

“只能如此了,”马车里的人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此时有多危险,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慌乱。

只见马车帘子突然被掀开,一个白色的身影冲了出来,竟一跃跳上了马背,顿时惊得驾马少年一个轻颤。

“小姐不可!快下来啊小姐!”少年嘶声力竭,小姐怎么能这么冒险!她根本就不会骑马啊!

远处的千羽妶见此,也是一惊,那骑在马上,一脸波澜不惊的人,不正是洛柯的弟弟,男扮女装的洛司澄吗!怪不得她觉得驾马少年那么眼熟,他不就是洛司澄的贴身小侍银子吗?

千羽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洛司澄的动作看在别人眼里,也许觉得他有把握控制住马,但是千羽妶一眼就能看出他根本不会骑马。

更何况疯起来的马,就连千羽妶也要杀了它才能制服,可是看洛司澄这样,只怕坐都坐不稳,这也太胡闹了!如果让洛柯知道,她估计也要气得够呛。

“双手抱紧马,双腿夹紧马腹!”千羽妶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再看到几乎快要被颠下马的洛司澄,心中恼火,这孩子实在太胡闹了!

洛司澄被颠得头晕目眩,恍惚间听到有人说话,只能愣愣地听从那话并作出动作。

疯马似乎痛苦无比,此时背上的人又死死地抱着它不松手,竟一个发狠,一下子掉了头,后面的马车经不起颠簸,一下就甩了出去。

千羽妶一惊,那马是要玉石俱焚啊!

当下从马车里钻出来,脚尖一点,借力一跃跳上了那匹疯马,而后坐在洛司澄后面护住他,洛司澄对她的突然出现也只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又是一副镇定的模样。

“靠在我怀里,我带你下去,”千羽妶伸出一只手搂着洛司澄的腰,另一只手死劲地扯着马缰,以此缓冲马的势头。

洛司澄转头一看,看到千羽妶面上的蝴蝶面具,没来得及细看,便被马突然一个甩身唤回了神,两只手一松,身子惯性地往后一甩,便撞进了女子的怀中,顿时冷香扑面而来,他闻了闻,出奇的没有觉得恶心,那一刻他仿佛以为自己的洁癖好了。

千羽妶死咬着牙,她一手要护着洛司澄,一手要拽着马缰防止被摔下去,可是那马直直地侧着身子要往墙上撞去,她们再不赶快离开马背,不伤也残啊。

千羽妶咬了咬牙,松开扯着马缰的手,瞬间从身上抽出匕首刺进马的脖子,马受痛,瞬间扬起了身子,千羽妶死死地摁着匕首,匕首已经全部没入皮肉里,只剩下手柄,两人几乎是靠着那个匕首挂在了马上。

千羽妶一发狠,手腕一转,顿时剜出血肉,马儿吃痛,发狠地向墙撞去,千羽妶见此,搂紧洛司澄。

“不要动,我们跳下去。”千羽妶语罢,抱着洛司澄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千羽妶的脚踢了一下马身借力,在空中一个飞旋,抱着洛司澄平稳落地,而在她们落地的瞬间,那马也撞上了墙,溅出一片血花,之后倒地粗喘,看样子快到了生命的尽头。

待二人站定,洛司澄才正眼直视眼前的女人,却只能看到那面具下露出的眼。

流光溢彩,深沉内敛,媚态天生,顾盼生辉,这双眼,近乎魔魅!

洛司澄怔怔地看着她的眼,他突然想看看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才能配得上这双眼。

“在下失礼了,”千羽妶退后两步做了个辑。

“多谢小姐相救,”洛司澄此时身着女装,却也落落大方地做了一辑,没有丝毫做作之情。

二人面色淡定,仿佛刚才处于危险边缘的并不是她们。

千羽妶唇角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即掩去,转身从怀里拿出一些银两给了那些被马踢翻了摊子的小贩,洛司澄看了一眼从一旁跑过来的银子,银子会意,把洛司澄出门时带的银两都给了那些被马儿伤到的人。

千羽妶把银两给了那些人后,刚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站在一旁的洛司澄。

“对了,小姐刚才被马颠簸惊吓,只怕身上受伤,在下这里有一良药,赠予小姐,小姐的伤定能好得很快。”洛司澄看了一眼千羽妶,又看了看瓷瓶,便点头收下了。

“多谢小姐出手相救,请问小姐家住何方,姓甚名谁,改日小妹定当亲自上门答谢,”洛司澄又做了一辑,看着千羽妶。

“在下思弦,至于答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罢了,”千羽妶想了想,思谐音四,弦谐音妶,这么说,也不算骗他吧。

勾了勾唇角,千羽妶转身付了银两,让马妇去载洛司澄他们,自己则徒步离去。

洛司澄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马车以及那匹已经死透了的马,眼中闪过凌厉。

“小姐,属下办事不利,请小姐责罚。”银子跑了回来,跪在洛司澄面前,都怪自己,检查不清楚,才让人钻了空子。

“起来吧,回去再说,”洛司澄看了一眼银子,明明是平淡的语气,却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银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站在他身后。

“小姐不去百莺楼了吗?”银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不去了,让洛柯好好在那玩玩吧,其实她穿男装,倒是挺顺眼的,”洛司澄不是傻子,相反,他比狐狸还要精明。

百莺楼那个花魁,他早就看出来是洛柯了,只是他想不通,有谁能让洛柯听话到这种程度,居然连女装都穿了。

洛司澄的确没有再去百莺楼,而是坐上了马车离去,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临走前,洛司澄看了一眼千羽妶离去的方向,那是与百莺楼截然相反的方向,他看着手中的瓷瓶,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热,他敢肯定,她一定知道自己的大腿内侧被颠簸磨伤了。

“思弦吗?期待下一次相见,”洛司澄喃喃道,他有预感,他们还会相见。

洛司澄匆匆离去,却不知千羽妶其实就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他,待他走后,千羽妶才溜回来去了百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