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雪山

“咳咳!”随着一阵咳嗽声,阿强猛地坐了起来。

“阿强!”映入眼帘的是阿珍那憔悴的眼睛,双眼布满血丝,眼角间隐约还能看到一丝泪痕。“你终于醒了!”

“阿珍……你没事吧……”阿强清醒后第一件事仍旧是关心着阿珍。

“呜,我没事,我没事,你醒了就好,我还以为你永远也醒不过来了。”阿珍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梨花带雨。

“我……怎么了……”阿强还有着强烈的头痛感,身体仍旧在微微颤抖。

“你昏迷三天了!”

…………

原来,阿强用从小人书上学到的那怪异真气,击败了彭虎的同时,体内奇经八脉也被寒气侵袭殆尽,休息了三天,才逐渐清醒过来。这三天,可把阿珍急坏了,基本没合过眼,找了数个郎中,小村镇的郎中当然不懂武学真气,也只能开些风寒的药物。梅姨也数次来让阿珍休息,奈何阿珍就是不听,坚决要自己照顾阿强,直至今日。

至于彭虎,就更惨了,据说双手被寒冰真气冻住,血脉不通,俨然就要残废。好在彭财主快马加鞭带着彭虎赶往北平城,准备找彭虎师父铁掌帮乔四爷施以真气救治,至于能否治得好,现在亦无从知晓。

“你可吓死我了。”阿珍擦着眼泪,一脸哀怨地道,“你怎么那么傻,你不会跑吗?”

“谁也不许……欺负你!”阿强还是很虚弱,但是这句话,却斩钉截铁。

“真是个傻子!”眼角还带着泪,嘴角却有一丝丝微笑,女人,果然令人捉摸不透。

…………

上次事件过去了好久,起初阿珍还在担心彭虎会回来报复,可随着时间推移,彭虎久久未来,大家也就逐渐忘却了此事。

阿强仍旧穿在粗布汗衫在地里忙碌着,阿珍仍旧背着带有雪白色剑袍的长剑来给阿强送饭。唯独不同的是,阿强每月一次的寒病,好像比以前更严重了,亦更加难熬了。

“阿强,我要走了。”阿珍期待的语气里,带着些幽怨。

“上……雪山?”阿强猜到了。

“是的,我娘说,她的门派叫做‘飘雪剑宗’,只招收十五岁以上的弟子,”阿珍顿了顿,“我马上就满十五岁了,能上山拜师了。”

“哦……”阿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呢,你说我应该带点什么?”阿珍想到未来的学艺生活,不住的向往,“白雪剑肯定是要带着的,娘说,只要带着这把剑,就会被收为内门弟子。”

原来此剑叫白雪,怪不得通体雪白。

“娘还说,只有很少的人才能成为内门弟子,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学到厉害的武学,等我学到了厉害的武学,彭虎来了咱们也不怕他,”阿珍越说越高兴,“还有,那时我应该就能治好你的寒病了。咦,你怎么了?”阿珍刚注意到阿强漫不经心的表情。

“我……没事……”阿强从嘴角挤出一个微笑。

“你……”阿珍看了看阿强,似笑非笑地说,“会不会想我?”

“啊……我……”阿强被问得一愣,尴尬地挠了挠头。

阿珍扑哧一笑,“想我就来看我嘛,爹当初就去雪山找过娘的。”

“真……真的?”阿强显得有些很意外。

“当然!”阿珍一脸戏谑,“你快说,你会不会想我?”

“我……我……”阿强脸憋得通红,愣是说不出话来。

“嘻嘻,不说我走了!”阿珍长辫子一甩,蹦跳地跑开。

远远地,清脆又不失柔美的声音传来,“我会想你的!”

…………

一转眼,阿珍已经离开一年了。

大雪山,高百丈,山顶常年积雪,冻云弥漫,暗雾昏茫。

雪山脚下,却是一片绿叶茂密的树林,林内,全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在荒无人烟的林中缓慢地走着,乱蓬蓬的短发,脸色苍白,穿着厚厚的粗布衣衫,身后背着一个麻布包裹,腰上挂着一把砍刀,怀里鼓鼓的,还有一截木头露了出来。

来人正是阿强,走至一棵树下,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从包裹里拿出一张烙饼,啃了起来。

随手伸进怀里,取出了那节木头,细细看去,竟是一个一尺大的木人,雕功粗糙,隐约能一条长长的辫子和身后背着的长剑。

“阿……阿珍……我来了……”对着小人,阿强喃喃自语,“一年了……你还好吗……”

正在思索间,耳听得有东西踩到落叶的“沙沙”声响,阿强瞬间回过神来,赶忙将木人揣在怀里,右手抄起腰上的砍刀,仔细地巡视着四周围。

忽听背后一阵狂风呼啸,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朝阿强扑来,阿强“啊呀”一声,急忙一闪身,躲至猛虎身后,此虎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长,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嘴巴上还长着长须,确是雄壮威武。

阿强吓得傻了,他来时听山下的乡亲说,山上时有猛兽伤人,奈何寻阿珍心切,这些叮嘱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阿强盯着猛虎,身体吓得不住颤抖,双手紧紧握住砍刀,仿佛只有这个砍刀会给自己一丝勇气。

那猛虎背后看人最是困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上,大吼一声,确似半天里起个惊雷,震的树林里惊起一群飞鸟。猛虎趁着阿强发愣的瞬间,钢鞭般尾巴一抽,不偏不倚,正好抽在了阿强的胸口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阿强被抽飞三丈远,手里的砍刀也不知掉在了何处。

猛虎掉转头来,对着阿强闪电般扑了过来。此时的阿强刚被抽得头晕脑涨,七荤八素,根本来不及再次躲闪,心里捉摸着“我命休矣!”

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正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呔!孽畜休得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