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能换你一个承诺吗？
“咚咚咚”
手指紧张的握紧继而又松开。
“进。”低沉的声音，凉的彻骨。
季颜夕的手握在门把手上，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薛茜都跟着深吸了一口气。
“咔嚓”一声轻响，季颜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薛茜却无力的猛的跌坐在椅子上，仰头哀叹：“妈呀，我差点被憋死。”
方妍眼锋扫过，飘然扔下一句话：“真出息。”
薛茜蹬的站了起来，擦拳撸袖子，“姓方的，咱俩打一架吧，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方妍极为鄙夷的白了她一眼，“说你白痴，你还不认，这么没有建设性的提议，就是白痴也不会提出来，亏你说的出来。”
“啊……”薛茜真的要被她逼疯了。
静静的站在门口，季颜夕没有说话。
而背对着门口而坐的越南辰也没有出声，目光看似清冷的望着窗外，可只有他知道，他的目光正从落地窗的玻璃上，注视着那上面反射出来的浅薄的身影。
季颜夕颔首而立，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可就是这样的一幕，却清晰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思绪飘远，仿若曾经。
“南辰哥哥……”她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他故作没有听见，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南辰哥哥……”她再次喊了一声，却是比之前的声音小了一些，其中还夹杂着试探的颤音。
他依旧没有理她，她因为去了游乐场玩，居然忘记了他们的约定，让他白白等了七个小时，这是他第一次等人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依旧没有理她，翻过一页，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就这样她叫了五六声，依旧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最后她学乖了，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理她，她也不说话，好似在罚站一样，没有任何怨言，只是她的眼眶渐渐的红了，嘴唇慢慢的撅了起来，继而眼泪也伴随着流了下来。
低低的抽泣声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心，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那委屈的小人，无奈的伸出手：“过来。”
扭捏的犹豫了一下，下一秒她便跑了过来，一下子冲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大哭起来：“南辰哥哥……”
抱着她，越南辰自嘲的笑了，她是第一个能用眼泪打败她的女人。
从此之后，但凡季颜夕做错事，越南辰总是淡漠的保持沉默，而她也习惯了这种“罚站”的承认错误。
次数多了，时间久了，这也就成了她的杀手锏。
有时候明明知道她在他的怀里并没有哭，只是“偷懒”的博取同情，可越南辰依旧默默的纵容她。
因为她是季颜夕，他……
甘之如饴。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再纵容她，静静的和她一起保持缄默。
她长大了，应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然她和何宽又是怎么达成的协议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颜夕想过用眼泪博取同情，可清冷的办公室里一直维持着一种低气压，别说眼泪了，就算是热水都能滴水成冰。
“总，总裁，我有事找你。”
终于开口了，季颜夕自己都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抖。
没有转身，没有回应，但季颜夕知道他在听。
“一千四百股的承顺旅游，请你不要交给季振业，请你把它转让给我。”
果然是有事找他商量，口气还不小。
越南辰手指拄着下颚，轻笑出声，声音不大，但却让人刚到羞愧的无地自容。
屋内再次恢复了一片静寂，依旧没有说话的越南辰，让她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以至于她只能硬着头皮的开口说：“我……真的很需要这些股票，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资金可以购买下来，但请你相信，我会尽快把资金交给你的。”
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越南辰转动椅子，目光冷嘲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季颜夕，你是从哪来的自信，让你在我面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季颜夕手指下意识的攥紧，“我……我们不是有交易吗？”
她的嘴唇都在抖。
越南辰戏谑的笑了出来，“交易？只是这一次，你就想让我把上亿的股权给你，……是我太傻，还是你太天真？”
季颜夕看着他那张阴仄的脸，寒意一点一点的蓄积，这令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尽全力的争取。
“十次。”
她从齿缝中说出一个数字，她知道他能听懂。
可他却莞尔轻哼。
“五十次。”
她近乎悲呼的挑高价码，他却置之不理。
“……一百次。”
他终于再次开口了，可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都呆了。
“季颜夕，你这是在卖你自己，还是在侮辱我？”
卖，他居然用了一个卖字形容她，可她居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是啊，她就是在卖自己，就像当初母亲为了程家嫁给季振业一样，都是在委曲求全。
可仔细想想，母亲要比她幸运，起码季振业为了金钱、利益，还愿意娶母亲。
可她呢？
明知道越南辰不会娶她，可她却还是不计代价。
“那……你想怎么样？”
越南辰站起身，修长的身影，挡住了一部分的光线，可随着他的步伐，阳光忽明忽暗的在季颜夕的脸上闪动，而她的目光也是时而明亮，时而沉暗的映着他的身影。
最后站在季颜夕身前的越南辰，挡住了她周身所有的光线，影子包裹着她娇瘦的身形，“季颜夕，你只有这些筹码吗？”
季颜夕的身影微微晃动。
他的手指轻撩了一下她衬衫腰间搭配的嫩粉色腰带，目光平静无波，沉着冷静的说了一句：“……可我却不感兴趣。”
一瞬间，季颜夕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他的一句话仿佛打断了她的所有支撑，让她悲切又羞辱的无以复加，可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因为她现在需要他，利用他……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只有交易。
压上自己最后所有的尊严，季颜夕慢慢启口：“你昨天说过，你会对我好的……”
越南辰的眉角突然抽动了几下，手指跟着攥紧。
下一秒，他对上了她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瞳。
“南辰哥哥……
如果我把自己的一辈子给你，能……
换你一个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