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神所不知的明日(5

奇迹是不存在的。

云图,作为黑音的「造物」,代替黑音离开了人群,来到大奥秘图书馆,这是出于黑音与琦科莉的协议——云图将会在大奥秘图书馆吸收知识。实际上黑音没有任何办法对付娜塔莉亚控制她灵魂的能力,而早已知道娜塔莉亚能力的她,最终是选择了这条路。

因为那种东西从未降临到她身上,她不过是无数次的重复着这个过程,然后不断的摸索着,只能一步步向前。从她决定开始以后,就没有任何退路。是的,她从一开始就是肆意玩弄别人灵魂,感情的魔女,和她的‘母亲’一样,和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一样。将自己也送入自己的棋盘,作为一枚弃子使用,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其最终手段,即是创造出「艾德里安娜」这个存在。

伪造出不存在的「姐妹」,从她那弱小的身体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开始。是的,莱因哈特知道博得里安毁灭——那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什么世代的魔王,更不是他能预知未来,只是她的女儿——塞西莉亚与他的约定。博得里安也从未毁灭,博得里安也没有在塞西莉亚手下毁灭,什么从地狱归来的奇迹,不过是黑音自导自演的舞台剧。

一切都是出于黑音的愿望。

在创造出黑音后,娜塔莉亚就离博得里安而去,而她也不知博得里安里的剧变。

从过去开始,到现在,都在黑音的计划之中,可并不包括遥远的未来。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智谋,她不过是在无尽的失败里,走出了这或许不是唯一,但却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出路——将名为爱丽丝的‘魔女’与世界一同保留下来的出路。

“怎么...可能?”

娜塔莉亚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黑发银眸的少女,见到这完全脱离了自己控制的灵魂,震惊得无以复加。

“怎么不可能?哦,对了,见到你很高兴,我的‘母亲’。”

黑音...抑或是云图,满是笑意的脸,此时的笑容恐怕是出自于内心深处,而并非伪装吧。

是的,奇迹是不存在的。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黑音一步步尝试,最终将自己能拥有的一切放弃之后,才达到的结局。

“「红皇」艾卡依也是六棱魔术师的一员,当初在风林火山遇到我们并非是什么巧合,而是你的安排,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即便是她加上你,单单我也能够轻松战胜了,你所拥有的底牌现在不过都是一张张白纸,怎么?就算是这样...你也还要动手吗?我还知道,你不忍心让克劳莉娅也来参加这几乎必死的战斗...没办法呢,毕竟,魔女们不过是因为心慈手软才一一死去。”

黑音一句一句的揭开了娜塔莉亚的后手,此时,这名六棱魔术师的成员浑身颤抖,手死死的按着自己教服上纹着的六棱魔术师的标志。

“如何?接下来的事情,你可就只能看着了。”

黑音捡起掉在地上的零式,左手握着名为碎月的刺剑,向着东方不败,再次摆开了架势。

————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吗?莱因哈特啊,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做?神父死了,朱思娣死了...都死了,我该怎么办?

这名曾肆意玩弄着人的灵魂的‘魔女’,此刻却不知所措的捏紧着胸前的六棱徽记,手微微颤抖着,双目失去了神彩。

“那不是你的女儿吗?你该高兴才对。”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娜塔莉亚浑身一颤,随后心情霎时间平复了下来。

“是啊...或许是这样。”

两个矮小的身影来到她身边。她们都有着玛格特罗伊德的姓氏,却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爱丽丝与克劳莉娅,而爱丽丝站得克劳莉娅稍后一些。

“真是的,你这家伙,居然想把我抛下一个人去做这种事情?别开玩笑了,我可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最优秀的人偶师,”克劳莉娅一脸怨念的看着娜塔莉亚,“听好了,我可是不会放任你送死的。”

“我知道...但是,这一次...我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无论如何都非做不可得事情。可能之后我也许会死吧,但是...让我去吧,就像你说的,她...可是我的女儿啊。”

莱因哈特啊,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就算明知自己没有可能继续活下去,也为了她铺设了这样的道路...尽管曲折又无助。

“你在干什么啊?”克劳莉娅愣愣的看着娜塔莉亚双手合十,掌中是那宝石早已碎裂的十字架。

魔女的母亲祈祷着,无比虔诚的祈祷着。祈祷的对象,并非她一直以来侍奉的主,而是张开利牙,展翅高飞的死神,她要献上自己的灵魂。

她许下了愿望。

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的女儿。

“这就是我的愿望...黑音,不要回头!!!”

薄辛的魔女,在其人生的尽头,终知其生之意义。

————

和东方不败僵持着的黑音,本一直闭着眼,她的动作满是破绽,可东方不败却没有动作。她还是等待着黑音,等待着这个自己所期待的对手,爆发出自己期待中的力量。

她猛然睁开眼睛。

“怎么了?现在的我可能比刚才强了不少,不过也不至于让你这么谨慎吧?”

“...嘛,也不是呢。”

东方不败忽然笑了起来。

“我只是在等而已,等着你...稍微有些不一样的表情啊,就像现在这样。”

死神的那张脸上,虽仍是笑容,却感到一丝落寞,马上的,死神的笑容就完全的从脸上消失了。

“现在的你...”

两人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下一刻,庞大的气流从海绵附近爆发出来!潮水甚至都被吹动暂时退去,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正隔得老远,面对面对峙。

“...才让是我梦想中的对手啊!!!!!”

全力全开!金色的影子,世界最强!就连身后的双翼也染着炫目的金色,宛如太阳一般的东方不败!

“先说好了...”

黑音右手举起零式,指着东方不败,左手反握着碎月,架在右手手臂上,细腻的灰色气流缠绕着她的身体,攀上她黑色的长发,那一抹灰气往上的时候,却能看到她额头前的一律头发渐渐被染成了白色。

“...我可要认真了。”

飞溅的海水扫在两人身上,混杂着并非海水的东西,缓缓流下。

只属于两人的战斗,真正的开始了。

不只属于两人的战斗,真正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