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血红扳指
絮止难掩伤心，眼神中透出一丝悲凉。她若有所软肋那便是小女儿凤迎雪，否则以她要强的性格如何能让卫兵围山、小小皇子以婚事要挟。
护住红云山、护住女儿是她的心中所念。
“修炼究竟为何？是为忘却上世的情缘？还是为了了结此生的幽怨？想我堂堂红云山之主、灵鸟之首如今却是小小皇子作威作福、兵临山下，我修得天尊又如何？”
絮止扯下一根三寸黑丝抛向空中，黑丝化作华美凤尾点亮夜空。
凤尾化作大鸟。扑腾翅膀、仰天长啸，声音尖锐而悠长，如利剑钢针刺入林怀书的耳膜。
任凭大鸟在云端离岛夜空飞舞，絮止走到林怀书走到他的面前凝重而语，“你可能帮我护住迎儿？”
“我！我...........我.......想....护住她，但是...............”
絮止大笑一声，“灵鸟！来吧！”
她口念梵文仙法，空中灵鸟爆出火焰俯身翱翔往林怀书飞来过。
“去除杂念，了却羁绊，方能为仙！”
火鸟一口叼住林怀书的衣领迅速飞升，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很快，火焰包裹住了他。
林怀书的身体被“烧”成了暗红色，恍如一块人形血红宝石，火焰飞舞，火苗喷射。
火鸟飞至高空长啸一声，双爪松开，火球呼啸落下。
白眉仰头长叹，“繁眼啊繁眼，三百年了，你终于等到了！”
仙人单手一挥，一注仙酒从酒壶飞出以极美抛物线飞向火球。
“砰”！！！
爆炸改变了火球的方向落向它方。
巨大的撞击加上骤然的高温让林怀书瞬间昏厥。
夜空中，一颗“流星”华美划过夜空。
凤迎雪抬头看流星，双手合十。
“希望上天保佑能让我成为九天玄女，护我红云山也能却娘亲心中所愿！”
夜空中飞来点点红色颗粒轻轻汇集在凤迎雪的额头上化作一只红色小凤凰，一股灵力温柔地沁入她的灵鸟之心。
她并不知发生何事只觉额头有灼热感。
凤迎雪连忙跑进屋举起铜镜一看，自己额头上已经多了一只红色灵鸟，很是漂亮。
她呼喊着兰草，“兰草！兰草！”
云端离岛上。
“絮止，你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白眉，你不也是么！”
三百年了，天界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灵鸟，灵兽，才有了希望。
八百里外，火球失去推力落入了碎叶湖当中，林怀书冲破水面落入水底。
耳边没有了呼啸的风声，取而代之的是水流的闷声。
他奋力划动手臂往水面游去！
在湖面冒头，林怀书猛吸一口大气，原来刚刚在火焰当中他一直是屏住呼吸的，猛烈的燃烧已经让周边没了空气。
很久他的呼吸才平稳。
好像有声响，循着声音望去，湖边有人说话。
是凤迎雪。
“你能听懂我说话？”
“姑娘，我会！”
这是？
老林带着犬群出现在了湖边断崖之上。
梦回当晚了？
林大壮将一个油纸包扔到了湖边的地上。
老林注意到他口袋里有东西发出了红光，眼神惊诧！
渐渐的林大壮的声音化作颗粒慢慢消散！
“老林！！！”
凤迎雪忽然回头！
林怀书赶紧将头没入湖中。
良久，他慢慢将眼睛抬出水面，湖边无人，静如隔世。
他化作小七施展法力半个时辰回到了红云宫。
在宫中偷得下人的衣物才变回人形回到客舍。
齐雯雯手握铜鞭在天井中痴痴站立，看到林怀书她一鞭子甩了过去。
林怀书疾速抓住铜鞭，铜鞭在他的手中被烧的通红。
齐雯雯眼睛都放光了。
“你这是！！！”
她这才注意到林怀书的身后有了一只火焰犬兽！而且林妙书的法相已经不见了？
她很欣喜！！！
“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却自己去修仙了，你够意思啊！”
走近看才看到他额头上有了一个红色印记。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一切发生得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好事，仙人的指点比我的铜鞭好用多了，你还不松手？你是要化了我的铜鞭么？”
林怀书连忙松手。
“抱歉，我只是觉得好热，我得去房里凉快凉快！”
说着他冲进了屋子。
齐雯雯若有所思，想来一把将冒着热气的鞭子扔在了地上。
“既是这样我想明日我便可以回番郡了。”
她觉得这是上天已经做出了选择，或许不用等到八月十五了。
她得要见一下爹爹，犬兽的变化让她最是兴奋，如果将小七的事情跟他说说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马上给自己一条金鞭。
她决定今晚就走！马上出发！
出了红云山的大门，齐雯雯化作麒麟兽朝着山下奔去。
林怀书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
他开门一看，是满头大汗的齐雯雯。
“番郡出事儿了！”
“番郡出什么事了？”
林怀书赶紧把她拉入房中将门关上。
齐雯雯蹦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老林死了！”
此话一出，林怀书已经泪崩。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大壮死了！林大壮死了！”
“齐雯雯！你骗人！”
“我刚从番郡回来！这是老林留下的东西！”
林怀书接过，是一封信和一个褐色锦盒。
《小七亲启》
他在泪光中打开信封，书言：
小七吾弟：
弟若见此信吾怕已过身。
林家世代以食肆为生却终究摆脱不了人不过四十的魔咒。林家上下不论男女老幼均不得四十寿。兄已三十有七，即便明日离开亦心满意足。
多年来，兄气血凝结、肺咳不知，吾不惜重金访遍名医只求改命，终不得果。
直到碎叶湖见弟，此物发出红光。
弟方为之主人。
若早能遇弟或能改我林家之命。
物归原主。
勿念！
林大壮
林怀书几乎快要看不清信上字，泪水已经滴落纸上。
他颤抖得打开锦盒，是一枚椭圆形血红色宝石镶嵌于黑色金属之上。
正如信上所说，血石一直发着红光。
它有着一种魔力，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戴上它吧，它本就是你的!”
齐雯雯将他的手掌打开，将血红扳指戴在了他的手指之上。
望着林怀书的泪眼，齐雯雯哭得更伤心了。
“怀书，不止如此，我爹他.......”
话还没说完齐雯雯铺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他的手没有碰到她的后背，却能感受到她的抽搐和哽咽。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眼泪已经将他胸口的衣裳全部打湿，齐雯雯哭得昏厥过去。
他一定要回番郡看看，立刻马上。
门推开了，是凤迎雪！
看着这一幕，她很惊讶！
看着昔日对自己示好的林怀书怀抱齐雯雯，她竟然有了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醋意。
“大清早的你们竟然在此亲亲我我！以后不要发出声音，扰我红云山的清静！”
其实她也是听到哭声来的，这一幕想必是齐雯雯哭着告白了，林怀书不忍心最终将她搂入怀中。
她恨自己的脑补，摔门而去。
林怀书好像不想去追，巨大的悲痛也让他无暇顾及。
番郡就像自己的故乡，老林就像自己的兄长，也像父亲。
她为什么生气？
再想一想，自己抱着齐雯雯呢！
他脑子被抽了一下的感觉。
赶紧将齐雯雯抱到床榻上转身追了出去。
远远的，林怀书见她已经化作红色灵鸟飞上天空。
他连忙激活灵力、汇聚法力。
身体如走电一般，一股股火焰汇聚到血红扳指。
“砰！！！”
奔跑中的他瞬间爆燃！
林怀书化作了一只炎魔猎犬，样子都变了！
他惊到了。
炎魔犬腾空而起追向灵鸟。
灵鸟飞出红云山降落在深不见底的红色谷底。
在翅膀的扑腾中灵鸟化作人形，凤迎雪收翅成人走向小溪边。
巨大的呼啸声让她抬头看，一团火焰砸在了不远处。
一只炎魔猎犬，犬后是林怀书的法相真身。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也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
凤迎雪低头弄水，喝了一口溪水。
林怀书收起法力化作人形慢慢走了过来，双眼通红，手掌心的火焰刚刚才熄灭。
“我上一世好看么？”
凤迎雪看着水中的自己，似乎在自言自语。
“好看！”
她香指一扫水面，人影波光粼粼。
“跟我这一世比呢？”
林怀书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是啊，他从未被问过这个问题。
凤迎雪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你好好看看！”
凤迎雪轻轻转身，身姿卓越、双眼传情望向林怀书的眼睛。
四目相对，柔情拉扯。
“你更好看！”
他想拥抱她！
凤迎雪伸手推住她的胸口。
“不！”
林怀书心碎了一地。
“为何！？”
“或许，我会成为九天玄女，不可有男女之情。”
宿命？
林怀书捂着胸口，痛彻心扉。
他有些趔趄。
转头回望，这个山谷有些眼熟，就跟上一世坠落的地方不是一模一样么？
面对着凤迎雪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只是他回答不了自己到底是喜欢哪一世的她，更不知道如何比较。
是，凤迎雪更美，更风姿卓越，更仙气飘飘。
他想到了昨晚絮止上神的话，眼前站的是她的宝贝女儿。
他想到了白眉仙人的话，“以现在的你是接不住她的命盘的！”
林怀书走到她面前坚定地说到，“如果我想改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