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集 夜有阑珊
已入夜，荒野的路上鲜有行人。
林怀书索性化作炎魔猎犬，狂奔。
从林家村至红云山其实还有些距离。
想想当初，在马车上遇到凤迎雪，她当时被封了法力是怎么跑这么远的。
确实是清晰了，全开了。
林家村。
碎叶湖。
番郡。
红云山。
......
面板，我急着去见小凤，先不跟你闹了。
......
心里高兴归高兴，但这确是“情敌”给的！
好吧。
也只能这样。
技能是技能，它认“理”不认人。
奔跑中鳞片从犬兽表皮“钻”出，一路蔓延，铺满全身。
在炎魔烈火的烘烤下，鳞片发着锃亮的夜光。
全身披上“盔甲”，林怀书明显感觉身子重了些！
“哎！哎！”
犬兽象醉酒一般偏向一边，冲向路边草丛。
咚................
猫狗第一次穿衣服好像都会出现这种情形。
这玩意儿太膈应！
用“某音”的话来说就是太威挺！
林怀书被一股绿色“烟雾”围住，身子就如全息影像般雾化了。
透明了？
隐身了？
突然，前边传来嘈杂的马蹄声，火把的火光晃动。
林怀书蹲在草丛、眼贴路面。
黑风军！
好多黑甲士兵！
没有一千也得八百！
这条上坡路只上红云山，他们这是...........？
林怀书慌了！
偷偷跑离大路，钻入林中。
忽的，一只炎魔猎犬带着雷电跃出，无声地飞向天空。
红云山云端离岛。
边缘。
林怀书化作人形。
骨簪在发箍中插着。
远处，屋前稻田边几支大火把吞吐着火苗。
小竹桌旁好像围满了人。
嗯！
我们家那位不就在么。
是小凤！
他欣喜地走近。
“怀书，你来了？过来陪我喝酒！”
凤迎雪第一个看到他。
看来有些多了。
这不就是那些年去夜宵店接醉酒林晓晓的既视感么。
凤迎雪，凤娉婷，凤宁，兰草。
这还是“闺蜜局”！
兰草过来说话，“林公子，她们喝多了！这怪我，酒里放了一点点药，你懂的？本来是给白眉仙人喝想套点明日考核的秘密的，结果.......”
她们俩主仆的思路果然清奇！
林怀书自叹不如。
“兰草，那要怎么解？”
姑娘眼珠子滴流乱转。
“嗯，只要嘴对嘴输入灵力就会将体内的药性逼出！”
.......
那还说什么！
走起！
林怀书黑夜起风、帅气地走到她的面前，快速摘下她手中的筷子。
拉手，侧身，入怀！
吻嘴！
吻间，凤迎雪脸颊红红，迷离大眼睛突然亮起！
她一拍林怀书肩膀。
“你....干............嘛亲......我？你是喜欢......我么？我也......喜欢你！”
说着，她身子软了下去！
小林接住！
兰草递来毛巾。
“林公子，她们都喝多了，你别介意！”
林怀书给她空气刘海前擦擦，一身的酒气。
“我们上一世就是这样，我忙碌，你喝酒，所以我们才会吵架，会闹矛盾。”
醉酒中的凤迎雪哪里“听得懂”。
“我...是....喜欢你，但是.........我........”
说着，凤迎雪又倒了。
云娘在旁边落地。
“兰草，你照看一下她们，林怀书，你跟我来！”
她带着林怀书在凤庙前落地。
台阶前，云娘弯下腰，单手往下施法，地下变形的金砖正在白光中慢慢恢复平整。
“来！”
一路走入凤庙。
凤鸟殿，云娘停在了川青的“雕像”前。
“林怀书，倘若有一天这里站着的是凤迎雪，你还会爱她么？”
他记得小凤说过类似的话。
这个问题他想过，但没想透。
“会吧。”
他都透出一些不确定。
喜欢是喜欢的，但是要付出失去她的代价呢？
“你明知道她会死，也要喜欢她？喜欢一座灵凤鸟的雕像？”
林怀书感觉云娘在“拆他俩爱情的伙”。
“那云娘的意思呢？”
云娘眼神“坚定”，“离开凤迎雪！”
！！！
“你只要暂时地当好她的护卫犬就行了！”
云娘的话在这儿是有分量的，她也不会在凤庙开这种玩笑。
“为什么，云娘，这是为什么？”
林怀书的声音起了回音。
“这是絮止上神的意思，倘若十一成不了九天玄女，她将奉旨与尹震成婚，倘若成了，宫主将以此为理由谢绝天界的好意，那也就没有抗旨一说了。你说哪一种你能有机会？”
提炼关键词——要么成婚，要么死，没你份！
难道她就不能不成婚、不当九天玄女、只当无忧无虑的十一？
没有！
不能！
凤迎雪的命盘或许她自己都不能完全把控。
宿命是可预见不可逃避的命运。
“我知道你与十一签了协议，没事，那个协议依然有效，而且要按那个坚决执行！除此之外，齐姑娘也可以自由往来于红云宫，以方便对你的驯化。”
云娘很周全。
“我的话说完了，你去找你师傅报到吧！他等你很久了。”
茅屋前，白眉盘腿，朝服被挂在后面的木杆上，一堆小火烤着衣服，豪华与茅草，非常不搭。
但，这就是白眉。
拱手。
“师傅！”
“嗯，事情如何？”
林怀书跑到侧面。
“齐雯雯和齐菲菲已经带着人马将犬兽白骨通通运回了番郡，应该会好好安置的。”
“完了？”
“嗯.............我会为犬兽兄弟们报仇的！！！”
白眉睁眼，斜眼望着他。
“怎么个报法？杀黑角？他是天尊，就算是繁眼来也要打上一会呢，就你，怎么报？”
“我专心跟师傅学仙法！总有一天能打过他！”
“跟我学？没用！我也打不过！”
“再说了，你一天天的心思都铺在十一的身上，你还学什么仙法？我在云端给你说的话你当了耳旁风了。”
林怀书心里痛。
先是云娘，现在是师傅。
他咬咬牙，“我不会与她再亲亲我我，我会专心跟您学习仙法！”
白眉鼓起眼睛，“真的？”
“真的！”
“行！！！”
白眉从他头上扯下骨簪抛向空中。
他盘腿而坐，口念仙文。
骨砸“爆裂”于空中。
一头纯黑犬兽浮现空中。
啸远！
“怀书，它乃啸远，繁眼上神上任忠义犬，天界一级护法。炎魔之战，间域之战，它独挡上百头蛮牛，为繁眼与虽些的战斗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林怀书眼睛里都是崇拜。
这是犬兽之王。
白眉单手一挑，指间一道白丝飞向远方。
小林知道，只要白丝出来师傅就是要“搞事情”了，要知道尹震都被白丝捆过。
一缕轻描的白丝飘于天空，凤迎雪也在抬头看着。
喝过兰草的解酒茶，她醒了很多。
“兰草，刚才林怀书是不是来过？还是我喝多了在做梦？”
兰草刚要说，被云娘拦下。
“十一，是你喝多了，早些跟兰草回去歇息，明日便是二考。”
大姐、二姐已经被女弟子们接走。
“这个你拿着，这是二姐抄写的《凤鸟心经》，她做了备注，你晚上好好读一读，或许明日用得上也不一定。”
在自家院子里，兰草偷偷陈述了刚才的情形。
“兰草，你说他刚刚当着大姐、二姐的面亲了我？”
“嗯！”
“这也太大胆了！真是不要脸！”
她心里高兴着呢！
“可惜我喝多了！哎！”
兰草拿出《凤鸟心经》，“迎雪姐姐，我去拿毛巾给你洗把脸，你先看看！”
“嗯，辛苦兰草了！”
二姐的字是真好看，就连封面上都做了标注——凤宁书注。
打开。
白色宣纸，红色竖条，黑色墨字。
“灵凤鸟，娲神之鸟尾羽也。
形巨，性烈，善火。
化于山林，藏之高岩。
...........
每逢闰年，得凤尾石，烈化九天，以开天眼。
三日后，卒。”
哇，这本书的前言真是带劲。
成功把凤迎雪看郁闷了。
但是看旁边红色的字，她能笑死，那是凤宁的批注。
————“宁”为鸡首不为凤尾！
宁字还标上了双引号！
————身形巨大，飞翔很累！
————高岩太冷！
哎，二姐的“飞字”就是搞笑的“弹幕”！
小凤决定今晚一定要看完这本书，哪怕是通宵追书！
“那林怀书在干嘛呢，刚刚趁我喝醉，亲完就走，太过分了！”
她不知道小林正在看着壮观的一幕。
天空上漂浮的一缕白丝忽然抖动。
白眉将白丝头按在了他眉心。
大串的“犬魂”从远处围绕白丝而来，注入林怀书体内。
他头顶的骨簪在发光。
小林感觉身体身骨寸断，痛入心扉。
“修仙就是这样，每一次都是渡劫，帮别人渡劫，也渡自己的劫！”
白眉举起酒壶，放到他嘴边，“痛就喝一点！我白眉唯一的徒弟要是不会喝酒会被笑掉大牙的！”
林怀书嘴唇逐渐发白。
全身的抖动越来越厉害！
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
“啊！！！！！！”
小林经受不住，大喊一声，声音穿透云层。
巨大的疼痛激发了犬兽的兽性，炎魔点燃。
小七身形肉眼可见的增大了三分。
院子里看书的凤迎雪被天空中回荡的声音惊到。
“林怀书！是林怀书！...........”
她连忙放下书，“我得去找她！”
兰草冲进了房间，“迎雪姐姐，不好了！二皇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