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大江东去忆有回

船队顺长江而下，朱元璋站在高高的船头甲板上，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朱闻天站在旁边，感觉很一般，载重排水六百吨的船没多大。倒是上来两千多人后，还能装不少东西，现在只是出去溜达一圈，不远洋，船队的补给够用。蒸汽机船好煤与淡水不能缺，剩下的空间和排水量才能用在人员和其他补给方面，最后留下装货的。朱闻天这么一想，又觉得装载排水量一万石船小了，往美洲去的话太危险。最好是三万石的，再大的话风帆承受不住，速度太慢，还得让老船工们根据现在的船只结构和强度继续研究。按照现在的情况，船上不用加装大炮，可以节省很大的载重量与空间。“宜长，咱大明的蒸汽机船似乎不用架炮轰敌人，火器中有些火箭，准头不是很好，多发射几轮，总归能够把对方的帆给点燃。”朱元璋回头跟里长说话，他同样想到了炮的问题，炮太沉了，一门大炮就是几千斤，装几门炮和炮弹，船还能装啥？“确实如此，咱有蒸汽机，在上风头顺风往下打，敌人的帆只能用来逃跑。”里长附和一句。“先造几艘这样的，在咱大明周围的海里巡逻。倭寇跟耗子似的，蹿来蹿去，咱得找到他们的老巢。”朱元璋暂时不提造大船的事情，现在造了一艘一万石的船，工匠们有经验，正好多多熟悉。船跑黄河只能到壶口瀑布南边，就是华阴的位置，然后可以进渭水，老二在那里方便了。长江就能够跑到四川那边，还有广东那边的河，有的适合这么大的船只通航。眼下的海上事情为找倭寇老巢和防止倭寇偷袭沿海村子为主，沿海的人已经不搞走私了。大明水师的船和人太多，玩走私很容易被逮到，最可怕的是内部人员举报。另外夷人也不愿意买走私货，被查到直接取消名额，同时把所有的货物罚没。“陛下，等冬天水少时，该炸就炸，容易叫船触礁的地方每年都要毁掉许多船只，让无数人家失去顶梁柱。”刘伯温在船的几个位置转一转，回来与朱元璋提议。他现在不回老家了，但未给他什么实权的官职，目前他属于自由人。他是最想见高人的，给人家看个相什么的，目前为止他看到的下丘村人，哪一个都不符合高人的特征。朱元璋颔首：“炸，必须炸，黄河那里更得炸，上游冰封，下游三门峡所在清理一番。”“二哥，我那个地方走不了这么大的船，汾水许多地方浅。”朱棡呆在船上跟朱樉说话。他也想要运输方便，走陆路会把人给累死的，只能依靠那两条河。朱樉拍拍弟弟的肩膀：“两千石的也走不了，不过弄个载货二百石的想来没问题，多造，趁着春夏秋有水的时候大量运输。你想啊！你造二百艘，加起来的运力便是四万石，关键灵活，沿途的百姓全能用上。你造一艘大船，百姓在旁边招手想乘船，停还是不停？小的就没那么多的问题，汾水云头在岢岚山和管涔山，再往北一点就出了你的封地。你说说汾水能够帮你那里提供多少运力，记得得叫人清理河道。”“我现在就想去就藩，下丘村能派谁跟着我？”虚岁十六的晋王朱棡急呀！他考虑自己不过去，没人真的为他的封地操心，不快点发展起来，到时候跟二哥与四弟的封地差距太大了。他还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够，故此希望下丘村派人帮忙，封地的官员他一个都不信。如果官员好用的话，为何如此贫穷？“三弟少安，不急在一时，正好换了大船，咱在船上喝酒。”朱樉赶紧劝，弟弟还小，不能就藩。原本要回去吃的午饭，由于行程改变，只能在大船上现做，南京那里做的派小船过去告诉一声，给图书馆送去。下丘村的人用高压锅先给孩子和宫中的女人卤鸡，为小孩子熬白虾粥。然后再用大锅蒸米饭，让军士们就着咸菜跟汤对付一顿。小船在江上跑来跑去买东西，江边有人种的菜地，过去给罢园，留下封信，让对方去当地官府找人。有渔船刚打上来的鱼虾蟹，全收了，处理有一番，追上大船吊上去。船队的速度不快，怕引起冲撞，顺流往海里去，蒸汽机未连接到轮上，就是慢慢烧着，等进了海就好了。一万五千人，全在江上漂着，其他的船只需要用桨来划。东西买的及时，军士们在一艘艘船上吃到了盖饭，有菜，不用只吃咸菜。朱元璋不忙着吃饭，先喝酒，煎的江鱼、拍的黄瓜、蒸的螃蟹、白灼的虾，还有给孩子们当零嘴的蚕豆，就成了下酒菜。吃螃蟹，自然得喝黄酒，这个天气不用温，酒中无杂质。“诸卿，喝酒，条件艰苦，凑合着吃两口吧！”朱元璋端酒碗，与大臣们说一声。众人齐齐举碗道谢，没觉得哪里艰苦了。大家知道是何等情况，眼看要回家吃饭，家里的饭菜已准备妥当，突然就改了行程。如此条件下，还能及时把饭菜准备好，再挑剔的人也得承认没毛病。这是下丘村和光禄寺人员一起努力的结果，陛下今天任性了。朱元璋不管群臣咋想，反正他高兴。队伍里的小船吃完饭，又快速前插，到下游的地方买东西。今天回不来的，从之前的船坞到海中，有七百多里，大船无法加速，等到了海上，天就黑了。晚上的饭菜和明天早上的全要准备妥当，然后就没有其他小船的事情了，它们进不了海。大部分人需要在入海口的位置找地方休息，解决吃饭的问题。“你们说，当时那个谁要是有这种船，咱怎么跟人家打？只能用绳子和草把轮子给缠住，然后爬上去拼命，放火烧没用，全是铁。”朱元璋又提起了跟陈友谅的鄱阳湖水战，那一仗打得他每每后怕、心有余悸。当时陈友谅有现在这种大小的船只，根本打不了，小蒸汽机船才灵活呢！能够在湖面上快速穿插，放火船根本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