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李班长心里是多么期望着战斗胜利啊。
537.7高地北山第一阶段的反击作战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极大的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将敌人从阵地上赶回至山下。而仅仅过了一天,敌人新一轮的攻势便开始了,战士们严格遵循上级的坑道作战方针,在阵地上抵抗一番之后,迅速退回坑道,敌人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之后,再一次夺下537.7高地北山的全部阵地。11月10日,朝鲜的寒冬悄然将至,在傍晚,气温降至零度以下。趴在坑道口负责警戒的战士蜷缩成一团,冻得直哆嗦,冷意让他变得更加精神了不少,这时,他感觉到身上有一张温暖的被褥盖在了自己身上,战士回头看了看。哗的一下站了起来,“营长!”“坐。”夏远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营长,给你盖,我不冷。”纵然战士冻得哆嗦,纵然身上这身被褥很暖和,战士依然把被褥卷起来,塞给夏远。“坑道里还有呢,这就是给你盖的。”夏远又把被褥还给他,回头喊道:“胡长道。”“营长!”胡长道很快抱着一件军大衣跑过来,给夏远披上。这名战士见状,这才把被褥收下,卷在身上,果然寒意消失了很多,身体也变得有些暖和了。“谢谢营长!”这名战士心里暖暖的。夏远笑了笑,说道:“战斗啊,迟早会胜利了,我们距离战斗那天已经不晚了。”“营长,上级的电话。”步话机员又跑过来。“哎。”夏远起身,拍了拍小战士的肩膀,回到坑道深处,战士们都醒了,一双双眼睛变得明亮。他们听到了步话机员的声音,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摸到了自己的枪等待上级的命令。上级命令下达,换防过来的12军决定次日以第92团第1、第7、第8等三个连的兵力,反击537.7高地北山的敌人,为了减少战斗发起后,部队在接敌运动中遭遇到敌人的炮火杀伤,便于紧接炮火延伸时突然对敌发起冲击,各突击队于10日夜,不顾严寒,运动至537.7高地北山的坑道里和敌人前岩下待命出击。夏远在接待到上级的命令之后,迅速带着人守在坑道口,准备随时接应突击队。严寒悄然而至,气温已经下降至零下,一支突击排借助夜色的掩护,迅速靠近537.7高地北山的八号阵地,夏远透过夜视,看到了山沟里正在往这边移动的突击排。“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夏远低吟,把枪上膛,准备随时接应。一股寒风吹来,吹得战士们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冻得战士们身体打摆,他们抱着枪,蹲守在坑道口左右两侧,一声不吭,随时准备跟随着夏营长出击敌人。有惊无险,突击排顺利的进入抵达坑道口,双方顾不得交谈,在两个战斗小组的掩护下,他们快速进入坑道,两个战斗小组的战士迅速收起枪从坑道口左右两侧的反斜面进入坑道,并留下了一个战斗小组在坑道口。“12军第92团8连2排排长,周铭向夏营长报道!”坑道里,周铭有些激动地向夏远敬持枪礼,自上甘岭战役爆发后,各军各连队都流传着上甘岭战神的事迹,司部已经把夏远的事迹当做强震军心的一种方式,各军各连指战员都会向战士们讲述夏远的战斗事迹。从无名高地初露锋芒,到下甘岭苍山歼灭战一战成名,而后上甘岭战役爆发,凭借往前的战斗精神,带领着一号坑道里的战士们,硬生生的将一号阵地变成敌人口中的‘魔鬼阵地’,让敌人谈之色变,在阵地战中,每一次敌人对一号阵地的进攻部队都组织到一个加强营,却被夏远带着队伍一次次击溃,打败。他是上甘岭当之无愧的战斗英雄。而今597.9高地战斗基本结束,夏远又来到537.7高地继续着他的传说,在数次反击作战中,夏远带领着坑道里的战士们,大量的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摧毁敌人防御工事,后续八号阵地的反击作战全面获胜奠定了基础。周铭和二排的战士们在见到这样一位战斗英雄,如何不激动。上甘岭战役,几乎所有的战士都将夏远标杆为自己的榜样,将上甘岭那一位位牺牲的战斗英雄们当做自己的目标。无数战士为能够上上甘岭战斗给感到光荣。突击排的到来让坑道里的战士们感到很高兴,自第一阶段的打反击之后,就没有后续部队上山,基本都依靠着坑道里的战士和山上的敌人作战。他们亲切的握着同志们的手掌,讨论着战斗之中的事情,但讨论更多的就是这位战斗英雄。“欢迎你们的到来,有了你们,明天的反击作战要顺利不少啊。”夏远感慨的说道。副排长道:“夏营长,你就放心吧,明天的反击作战,我们一定会狠狠地揍这群洋鬼子。”11月11日16时25分开始,第92团在山炮、野炮、榴弹炮70门、迫击炮30门和火箭炮24门的支援下,以三个连的兵力对537.7北山实施反击,激战至17时50分,全部恢复了537.7高地北山表面阵地,全歼守敌南朝鲜军第2师第17团1个营。反击作战第二阶段取得全面胜利,打下来的阵地要守好,这是一个艰巨的问题,尤其是537.7高地北山的一号阵地,更是两军争夺的焦点,早在两天前,夏远便派遣李向泽和孙尚勇各带领一个班的战士增援一号阵地。一号阵地是志愿军掩护部队增援和弹药补给的唯一道路,依托它可以一举恢复二号阵地、三号阵地,并直取七号阵地和八号阵地。537.7高地北山再次被志愿军争夺,在第二阶段反击成功之后,夏远也接到了前往一号阵地,坚守一号阵地的任务,八号阵地交由八连的突击排坚守。深夜,夏远带着一个班的在战士出发了,他们很快抵达了满是焦土的一号阵地,志愿军在这里构建起了坚固的防御工事,驻守在这个山头的是第12军第92团第3连第1排,他们把一号阵地变成了钢铁一般的堡垒。夏远在一号阵地上见到了三连一排长和副排长,两人很崇拜夏远,当问及先前的战士时,一排长说:“敌人在一号阵地的防御力量很强,昨夜的反击作战让反击部队损失惨重,他们牺牲了很多,重伤员都在坑道里。”夏远扫视一群,并没有看到从八号坑道走出来的战士,当来到坑道口,便听到了坑道里传来惊喜的声音。“夏营长来了!夏营长来了!”昏暗、充斥着浓重血腥味和恶臭味的坑道,一群如同野人般的战士。在这群人中,夏远见到了受了重伤的孙尚勇,浑身缠绕着绷带,他看到夏远来了,激动的握住夏远的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营长,我炸了三个碉堡,我没给你丢脸。”夏远异常感动,紧紧握着他的手:“好好休息。”他看了一号坑道里的重伤员,多数都是自己从八号坑道里派过来的,他们缺手缺腿的躺在坑道里,浑身缠绕着绷带。夏远又看到了李向泽,他的下颚被敌人的子弹打没了,只剩下上半张脸和一条舌头,浑身都是血。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发出卡卡的声音,嘴里不断地冒出血沫,看起来十分恐怖,夏远握着李向泽的手,眼上的泪就流淌下来。李向泽不能说话,只是用手紧紧的抓着夏远的手掌,眼神带着明亮的光芒,那是渴望胜利的光芒。夏远眼泪模湖的说道:“我们胜利,胜利了,所有的阵地已经被我们打了下来。”听到夏远的话,李向泽又发出卡卡的声音,血沫堵住了他的喉咙,他不得不把血咽下去,他想说话,但说不出来,敌人的子弹打掉了他的下巴,胸前的衣服被染成了黑红色。他还撑着一口气。在听到夏远的话后,他就这样死死的抓着夏远的手,渐渐的,那抓着的力道松了些,渐渐的,战士们听不到了那卡卡的声音,李向泽牺牲了,他闭上了眼睛,似乎走的很放心,因为他知道,阵地重新回到了他们伸手,但他却看不到战斗胜利的那天了。坑道里的战士们都哭了。夏远强忍着泪水没在战士们面前哭出来,转过身来到坑道口,泪水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上甘岭哭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深深的为战士们而感动着。胡长道哭着说:“李班长心里是多么期望着战斗胜利啊。”战士们都知道,李班长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听到反击作战胜利,只有这样,他才会离开的放心。这时,一排的通讯员走了进来,带着焦急的声音道:“夏营长,敌人打上来了。”坑道里的伤员们坐不住了,他们纷纷请战,前去阻击敌人,就连重伤员也撑着身子坐起来,向营长请战,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们!夏远知晓,如果真的给重伤员们派遣任务,他们一定会拎着爆破筒和敌人同归于尽,他立刻拒绝了重伤员们的请战要求,说道:“如果我们打光了,你们作为第二梯队。”他看着孙尚勇,说道:“坑道里部队交给你指挥。”说完,带着胡长道带领着自己这一个班的战士来到一号阵地。战斗已经打响了。一排副排长带着一个班守左翼,三班守右翼,二班由排长掌握,是机动兵力。夏远带着人便守中间的阵地,敌人的攻势十分凶勐,但战士们心中渴望胜利的决心远比敌人的攻势更加强大,李班长的死还深深地印在他们脑海里,他们心中暗暗发誓,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守住李班长渴望的胜利。十二日,敌人进攻了三次都碰到了钉子,除了丢下一批尸体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一号阵地中部的力量让敌人伤透了脑筋。进攻不利的敌人转而使用更加勐烈的火力封锁山头,企图扼杀这支坚守的部队。白天,在敌人的火力封锁下,部队运动和运输都非常困难。一排三班班长陈志远带着班里的战士们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搜集敌人尸体上的弹药,边收集边向阵前的敌人射击。晚上,敌人用强烈的探照灯照射这个小山头,严密监视一号阵地上的情况。战士们在寒冷的冬夜忍受着饥饿,不顾激战后的疲惫,紧张的抢修工事,准备对付敌人第二天的进攻。避弹坑里,一排长同夏远坐在一块,看着敌人阵地上照射过来的强光,骂骂咧咧。夏远问:“现在武器弹药的数量怎么样了?”一排长道:“不多了,手榴弹只剩下四箱,机枪弹也只剩下三箱,战士们身上的武器磨损严重,弹药消耗更严重。”副排长听着他们运动路线上,那密集的炮火封锁,说道:“敌人这是准备把我们封锁在一号阵地上,彻底把我们封死。”一号阵地十分重要,运输员同志想要给坑道里的战士们运送武器弹药,都是从一号阵地过来的,一号阵地运动路线被封锁,武器弹药送不上来,一号阵地又遭遇到敌人凶勐的进攻,弹药消耗严重。夏远透过枪眼,看了眼敌人阵地上的探照灯,思考之后,说道:“我们从敌人的尸体上去摸子弹!”一排长一惊,说道:“夏营长,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夏远架起大八粒,说道:“不冒险,我把敌人的探照灯打掉,你们派出敢死队,去摸敌人的尸体。”一排长和副排长对视一眼,一排长说道:“夏营长,我们听你的。”很快,他们组织了一个班的战士,什么东西都不带,准备行动。夜视开启,敌人在对面山头上的布防一应俱全的出现在夏远眼中,他架起大八粒,连续扣动扳机,砰砰几声枪响,敌人的探照灯一下子就熄灭了,刹那间,整个一号阵地陷入一片漆黑。敌人山顶上的几挺重机枪响了起来,火链从对面高地上横扫而来,宛若长鞭击打在这个方圆不到100平方米的小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