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即将动身
郝兽医和阿译坐在一块,不知道聊着啥。夏远跟孟烦了坐在一起,夏远看着他,道:“有心事。”孟烦了抬头看一下自己的团长,摇头故作轻松道:“哪有心事,这不是要上战场了,多少有点紧张。”夏远坐在地上,看着院子里的溃兵们,说道:“孟烦了......”孟烦了张口打住:“团长,您还是叫我烦啦吧。”夏远不再强求,道:“烦啦,你信不信我看人很准。”孟烦了问:“怎么准?”夏远指着院子里的溃兵们说道:“他们都没有你聪明,但是你太会伪装自己了,用自大孤傲来伪装自己,把真实的自己藏在心里,换做普通人,可能会讨厌你,但如果遇到那些看人很准的,比如我,我就能看懂你。”“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一口气,你活着就太累。”孟烦了许久没吭声:“您还真是慧眼识人,这样的世道,不伪装自己怎么能活下去呢...”越是乱世,人性越复杂,尤其是国党内部的争权争势,上级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想要活下去,只能这样苟延残喘。“活下去不是靠伪装就能活下去的。”夏远意有所指,“有的人不伪装,他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着,不管是做了什么,不管是干了什么,他们的目的跟你一样。”“活着!”孟烦了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夏远,在夏远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他又想到了小醉,正如团长所说。为了活着。孟烦了没再接夏远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去接,因为他潜意识的认为夏远说的是对的。眼前这群溃兵,不也都是为了活着。能活着,谁会愿意去死。饭做好了,这次溃兵们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跟猪吃食一样,夏远半个凳子坐着,拿着馒头,慢条斯理的吃着白菜猪肉炖粉条,其他溃兵就坐在台阶上,双腿夹着破旧的饭碗,也慢条斯理的吃着。改变他们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夏远也十分有耐心,他不论对人对事,都是非常有耐心的,短短两天想要将他们变成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显然是不可能的,这需要大量的时间。晚饭之后,夏远拉着他们去进行了夜跑,考虑到孟烦了和郝兽医的情况,夏远让他们两人去照顾伤员,伤员们也需要吃饭,可惜的是,对于紧缺的药品,夏远也无能为力。他手上只有一个连的溃兵,实权没有,武器装备还都是从黑市上淘来的劣质货,精度不高,严重缺少子弹。真要打起来,这一个连的溃兵未必能消灭三个小队的日本鬼子。更别提当下最为紧缺的药品了。没跑多远,一群溃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夏远停下脚步,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你的身体素质可不行,到了战场上,敌人要是追着你们打,按照你们这样的程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敌人追上并干掉。”要麻喘着粗气,道:“团长,这都跑了五公里,累死个人哦。”不辣说道:“团长,休息休息噻。等打小东洋,我们绝不含湖。”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溃兵们,夏远说道:“教给你们一个吐气呼气的方法,跑步时,用鼻子吸气,用嘴呼吸,最好是保证一个稳定的频率。两吸一呼,或者是三吸两呼,按照一个频率来,熟练了之后就好了。”顿了顿,他又道:“行了,今晚的跑步暂时到这里结束,等到明天清晨继续。”一群溃兵们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虞啸卿团部。张立宪带着夏远的信息走过来,“团座,这是夏远的个人信息,另外经过我一天的观察,他似乎不怎么会练兵。”虞啸卿回头,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吟了一口,道:“怎么说?”张立宪说道:“根据我今天的观察,发现他练兵的方式很特别,不同于我们的操练方式,他是把一整个连分成了一个小组一个小组,把火力完全分散开,然后一小组一小组的练。”虞啸卿把水缸放下,说道:“把一个连分成了一个小组一个小组,这样的方式完全是把一个连的火力打散了,这样的方式是不可行的,火力应该集中起来,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转而,他又道:“他是在学习日本鬼子那一套,不过日本鬼子那一套战术可不简单,不是仅仅的分成一个个小组就能行的,学来学去,最终只能学到一个四不像。”张立宪点点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甸缅活下来的。”虞啸卿道:“这些不重要,前线的将士需要一个带头冲锋的人,他是当前最好的人选。上峰无战意,要我们守住禅达这一带,日军在甸缅猖狂行进,禅达的溃兵又那么多,在甸缅的盟友需要我们的支援。”“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虞啸卿认同夏远的话,他身上的牵挂太多,虞团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它是属于自己整个家族的,让虞团进入甸缅同日本作战,一旦溃败,家族在国党内部将会不得优势。而收编禅达的溃兵送往甸缅作战有两个好处,一个就是能够避免虞团的伤亡,二是溃兵在甸缅上打下来的胜仗,自己将会分到一分功。即便虞啸卿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事实就摆在面前。虞啸卿叹了口气,对身边的青年军官道:“我们不能违抗上级的旨意越过怒江前往甸缅作战,现在日军在甸缅得势,我们仅有一个团,远不是日军的对手,而且隔着怒江,一旦退路被封锁,我们将无处可退,我们一旦失陷,这禅达将会暴露在日军的炮口下。”虞啸卿思考着对策,说道:“收编禅达的溃兵,减轻军队在禅达人民心中的形象,同时派遣他们去甸缅作战,能够更好的提升鼓舞他们的士气,这是双赢的局面。”“而我们,要做好应对日军来犯的风险!”张立宪、何书光等一众青年军官点点头,知晓当下情况险峻,虞团要留在江这边,时刻提防着日军来犯。这让不少人心中都想到了九一八事变之后,国军采取的不抵抗政策,最后将整个东四省拱手相送。山河飘零,明明他们觉得心寒,却不得不这样做。进入甸缅抵抗,大概率会全军覆没,留在禅达驻守,或许还能够将日本抵挡在怒江对面。清晨的训练继续开始,夏远继续带领着溃兵们跑步,早饭是马大志、孟烦了和郝兽医做的,烦啦主动接下给溃兵们做饭的重担,夏远把会做饭的蛇屁股以及郝兽医交给烦啦指挥,由三人担负起炊事的责任。面湖湖搭配上咸口的菜,里边有一些肉丝,这就是溃兵们的早饭。上午下午的训练照旧。上午是体能训练,下午是三三制战术配合训练,晚上是体能训练。连续数天的训练,炮灰们的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先前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至少夏远在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的让每一个溃兵们都吃上饭,但同样的,让一百多号人吃饱饭,这对于钱财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孟烦了一瘸一拐的找到夏远,坐在他身边,说道:“团长,再这样下去,一百多号人都要没得吃了,我觉得还是放弃训练,至少不动的时候,不怎么会饿,而且这段时间他们的嘴都被您给养叼了。”夏远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孟烦了。孟烦了看着他,“看我做什么。”他说道:“您现在手里的钱不足以他们这么霍霍了,所有的罐头都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再这么霍霍下去,以后吃什么?到时候别说训练了,估计又要恢复到以前那种程度。”“说完了吗?”孟烦了说的差不多了,夏远才开口。孟烦了愣愣的点点头。夏远道:“你觉得和日本鬼子比起来,我们缺的是什么?”孟烦了有点不理解夏远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回道:“武器装备,战术,身体素质,后勤?”夏远笑了笑:“都差不多,这次甸缅作战,我们有英吉利和美利坚支持,武器装备方面绝对不需要我们操心,在武器装备同等的情况下,士兵们比拼的就是谁的意志更强,谁的单兵素质更高。”“但我们的战斗意志很弱吗?我们的士兵不怕死的多了去了,为什么还是打不过,那就是单兵素质和单兵技能,和日本鬼子相差太远了。”“这段时间让他们吃点好的,给身体补充补充,在和日本鬼子拼杀过程中,就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什么都没了。而且到了甸缅,钱就失去了作用,还不如一罐罐头来的实在。”孟烦了看着夏远,有点不理解的说:“您这么爱士兵,为什么您之前的一个团还能溃败呢?”夏远平静的说道:“我们留下来断后了。”孟烦了张了张嘴,有点明白了,断后基本上就相当于去赴死,少有断后的队伍能够活着回来的,夏远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他那一个团,基本上都被日本鬼子冲散。事实也基本如此,系统给的身份便是溃败团的团长,基本经历也是为掩护主力部队撤退,不敌日军,最终全团溃败,死的死,伤的伤,他是被压在了废墟下,能活着也是因为系统赋予,估计没有系统,他已经死了。夏远看着他,说道:“日本鬼子比我们强太多,想要战胜他们,就要全方位的碾压他们,从武器装备,从战术,从单兵素质。”他自己能够对付一个连的日本鬼子,绰绰有余。但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始终是需要队伍的配合。孟烦了思考了一下,“我有些明白您的意思了。”他开始对夏远的看法有点改观了,至少夏远和其他当官的不一样,他是真的看中他们这群溃兵们,他心中也有些庆幸,是夏远收编了他们,而不是看起来像正规军的虞啸卿。随着时间推移,禅达的城镇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街道上原本成群的溃兵正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虞啸卿部队进入禅达,并接手禅达在怒江沿岸防线。而城内溃兵的数量明显减少了很多,一批一批的溃兵随着甸缅战事的吃紧,被送往甸缅同日军作战。张立宪和何书光来了,来的有点猝不及防,他们的到来让收容站里的溃兵们愣了几下。要麻问:“他们来这里干啥?”康丫说道:“那还用问吗?估计要去甸缅打小日本去了。”不辣说:“打吧,打死他们这群龟儿子滴,我的枪都快要闲出毛毛喽。”溃兵们议论纷纷,张立宪和何书光也在打量溃兵,眼前这群溃兵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个虽然是回头图兰的,但精神面貌要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以前他们身上是一副死气沉沉,而现在他们能够坦然的挺直腰杆。张立宪和何书光将目光看向坐在凳子上休息的那个男人身上,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他的出现给这群溃兵们带来了一线希望。不过对张立宪和何书光而言,没什么区别,都是要送往前线作战。张立宪来到夏远身边,敬礼道:“夏团长,我们团座已经为您的部下准备好了运输机,即日出发。”夏远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张立宪和何书光,伸了个懒腰,“前方战事很吃紧?”张立宪说道:“日本鬼子的推进速度很快,超过了我们的预料,按照上级的预料,日本鬼子想要击溃英吉利,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仅用了十天。”十天!所有的溃兵们哑然了。这样的速度是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就连孟烦了、迷龙等人都是没有想到的。实际上,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但是不曾想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