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万岁军!
此刻。在向三所里穿插的一一三师,正紧锣密鼓的召集会议。他们要穿插的三所里,乃是敌人的腹部,天空敌机飞来飞去,盘旋在头顶,白天行军势必会暴露。但如果不白天行军,那么他们将晚一步到达三所里,是否会耽搁任务,还属于未知数。他们也不敢打开电台,和军部、志司联系,这块区域周围都是美军的信号检测,电台一打开,他们就像是被贴了定位器一样。保持无线电静默,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但是否白天行军,这个重大问题依旧笼罩在一一三师各级指挥员头顶。行军路上的短会意见一直未能统一。有的不无道理地说,白天行军一是会暴露我们的意图,二是有个群众观念问题。战士们几天几夜没得到休息,有的战士在急行军的途中吐血倒下,他们太疲劳了,应当就地宿营,只有休息好,才能够打胜仗。有的不同意这意见,要求继续赶路,军令如山,谁也不清楚停下来休息,会不会耽搁任务。第一次战役,他们就已经打了个败仗,三十八军被志司批评,所有人头顶都笼罩着一层阴云,想要把头顶的阴云拨开。同意休息的干部进一步阐述自己的观点:“上级没有明确说明要什么时候赶到三所里,也有可能是明天,或者后天,给部队做点儿饭也好,让战士们好好休息休息也好,战士们都已经吐血了。”“我看应当这么办,志司说28日晚向军隅里、价川进攻嘛,现在时间还早着呢。”三三八团政委同志想起一次在国内的解放北东战场上,有个部队就因为吃饭延误了战机,受到了批评的事情,他绝不同意上述同志的意见,就先拿那次因吃饭而延误战机收受到批评的事情举例。然后说道:“首长命令我们迅速穿插到三所里,迅速就必须要争分夺秒,停下来休息是怎么回事,第一次战役就是因为咱们的麻痹大意,导致咱们被首长批评,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嘛。”副师刘海清坚决支持政委同志的意见,说道:“不管部队有多么大的困难,也不能停下来,是,战士们需要休息,但是时间紧迫,提前赶到,就可以进行充分的战斗准备,可以减少战士们的伤亡。”“这是在战斗中最高的群众观念!”大家沉默片刻,江潮同志和于敬山同志觉得刘海清通知表达了他们的意见,于敬山赞同地说道:“老刘说得好,我们早到早主动,不能把主动权让给敌人,若是陷入被动状态,徒增伤亡。”江潮同志站起来命令队伍继续前进,一声令下,全师全师指战员不顾疲劳,急行军向三所里穿插。但是,敌机总是在头顶干扰,飞过去一个编队,又来了一个编队,还有‘黑寡妇’侦察机,总在头顶转来转去。刚开始,敌机一来,他们就吹号隐蔽,部队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在行进路上,他们开了短会,认为他们的位置已经深入敌人的腹部,在敌人的大后方,敌机又在距离地面很高的位置,不一定能分辨出来他们是敌人,还是友军。经过谨慎思考,他们赞同卸掉伪装,大摇大摆前进的方案。这可真是一步险棋,一旦被敌机发现,面临的可是四面受敌的险地。但自古兵不厌诈,敌人的侦察机果然就上当了,不但没有战斗机攻击他们的行进部队,反而是把他们当做是从德川方向逃出来的李伪军,甚至还要三所里方向的治安队,为他们准备了咸鱼、米饭和开水。因此,前卫营抵达三所里的时候,里边的敌军没有丝毫的防备,甚至就差把大门打开,迎接他们进入。前卫营战斗迅速,消灭三所里的治安队,后面的部队鱼贯进入,迅速抢占三所里附近的坡头,紧锣密鼓的挖掘掩体工事。铁锹才刚刚插进泥土里,就听到前面的侦查员吹响了尖锐的哨子。如同长龙般的敌人,浩浩荡荡的沿着公路向三所里方向赶来,与他们抢占三所里之间只差了五分钟。四连、九连迅速穿过公路,进入野地,突然开火,把走在最前方的卡车打着火,一下就把后面的敌人给堵住,这支美军本就是仓皇逃窜,突然地袭击把他们吓了一跳,车也顾不得要了,跳下车就仓皇逃窜。三三八团指挥所赶到三所里东山的时候,听到前卫排响起了急促的枪声,团长朱月华连忙举起望远镜观察,只见通往三所里的公路上烟尘滚滚升腾起来。那是昨天还在浩浩荡荡,向鸭绿江进军的大队人马,现在慌慌张张的南下,企图通过三所里逃窜。“快!抢占有利地形!”这可是跟敌人迎头碰上了。枪声就是命令。三三八团是一一三师的前卫团,后面还有大批部队鱼贯而入三所里,听到前方堵住敌人了,后面的部队个个拔腿狂奔,往三所里方向跑。武器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指战员吹响的哨子声交相辉映。就像是长途赛跑临近终点线的时候,开始最后的冲刺。有的战士累倒了,就拖到身后的行囊,只带着武器弹药、米袋继续往前跑。有的战士倒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连续的急行军,导致不少战士出现休克状态,有的被卫生员救了过来,有的则永远醒不过来。一一三师一夜急行军72.5公里,在28日早7时,比敌人先到了5分钟,抢占了三所里的有利阵地,以突然的冲击,全歼美军一个连及骑一师第五团的先遣小分队三十余人,成功地在三所里堵住南逃的敌人。三所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公路上只有敌人扔下的尸体和被打坏的汽车。各连指导员开始紧张的构筑防御工事,团指挥所也是一片忙碌的气氛。团长朱月华马上让师报务部主任张甫同志发包,向军、师报告。一路上,张甫同志他们背着沉重的发报器材,跟随部队快速急行军,抵达三所里的时候,累的身上的棉服都被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口干舌燥,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现在他们顾不得休息,立即架起发包机。由于电报的几项内容都是在出发前,按规定编好的号码,只需要发出几个信号就行了。张甫熟练的发了几组信号,“我部到达三所里”‘敌人企图经三所里向南撤退’‘请示我部任务’。五分钟的时间,就沟通了团、师、军和志司的联系。一一三师的信号忽然有了,志司的电报员迅速把情况告诉志司,收到一一三师信号的所有部,都相当兴奋,指挥部的空气都活跃起来,人人脸上挂着笑容。有人惊讶的说:“一一三师可真是神速,这才过去了多久,就到了三所里。”一向严肃的志司脸上也有了笑容,他所期盼的局面终于出现了,“立即电令一一三师三三八团,务必把南逃之敌堵在三所里!”“是!”三所里方面收到志司的指示,士气大增,连指导员抓紧时间指挥战士们挖掘掩体工事。上午十点。志司给志愿军西线作战部队发电指出,清川江以北,美军主力各师正向南退缩。“我军根据京北电令切断敌退路,分割包围,完成歼灭西线美四个师及英27旅之任务!”韩同志根据志司的指示,当即电令四十二军加快向殷山、顺川江前进,以夹击驻守顺川附近的骑一师主力,减轻三十八军一一三师的压力。三十八军梁同志则令一一四师尽快向一一三师靠拢,从东往西,侧击从三所里、龙源里方向突围的敌人。志司参谋方同志,从上午九点四十分至下午三点,三次用无线电同一一三师干部通电,说志司非常高兴,激励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截断敌人的退路,配合主力部队在大会战中歼灭敌人。当志司给西线部队布置战斗任务的时候,美骑兵第一师第五团由北撤退下来,沿着公路,浩浩荡荡的向三所里涌过来。坦克轰轰隆隆,震得两侧山脊上的石子不断的滚落。汽车轰鸣,如同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八连和五连是三三八团的前卫,驻扎在公路的东西两侧,当敌人先头部队抵达两个连的伏击位置时,东西夹击,齐齐向敌人开火。这伙敌人属于美国的‘开国元勋师’,是美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在遭到两侧山脊夹击的时候,他们的炮兵已经在后方一字排开,很显然,他们收到了三所里失守的消息。隆隆的轰鸣,在一阵热气喷涌,卷着无可匹敌的势能,跨越千米,落在八连和五连的阵地上。天空中,美军轰炸机编队轰鸣而来,黑压压的一群,就像是一群大鸟一样。在阵地上的五连指导员瞧着敌人的架势,是准备炮兵和空军协同作战,呼喊战士们注意隐蔽,但山下的敌人又不能放任不管。敌人是想要以空军配合炮兵,在三所里方向打开一道缺口,以一个营的兵力开始向八连阵地猛攻,敌坦克冲到离八连阵地百米处,开炮射击,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成群向山冈冲上来。硝烟在阵地上弥漫,漫山遍野,都是美军的身影。但几次都被二排的火力打下去,战士们的士气锐不可当,见敌人如此不堪,高兴极了。什么狗屁开国元勋师,也不过如此。当指导员跑到二排阵地的时候,战士们高兴的对他说:“指导员,美国鬼子真是大熊包,冲了几次都被咱打下去了。”指导员沉着冷静,“战斗刚刚开始,不要轻敌,敌人打不下来,恼羞成怒一定会用更猛烈的炮火炸咱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班长们笑笑说:“指导员,俺们大伙都知道,你就瞧好吧,今天,这美国鬼子一个也过不去。”敌人几次攻击失败,如指导员所讲,恼羞成怒下变得更加疯狂,不惜倾注大量炮击,用犁低的方式,一寸一寸的轰击八连阵地,是抱着把山头给削平的架势。八连阵地上腾起数丈高的烟柱,风一吹,飘得到处都是。弹片、石头漫天飞,山头阵地四周的土都挨过敌人炸弹、炮弹、汽油弹的轰炸,一些坚硬的山体,也在猛烈的炮击下变成粉末。硝烟滚滚的顺着风向从东边弥漫到西边,遮天蔽日,把天空遮掩的如同黄昏一样。空气中味道刺鼻,气温升高,以血肉之躯抵挡的战士们从土里钻出来,发现配合战斗的机枪三连,各班的机枪都因为挨炸而发生了故障,眼看敌人就要冲上阵地来,班长牟星光同志在地面匍匐,以飞快的速度爬到机枪阵地。他把机枪抱在怀里,熟练的拆开零件,把衣服解开,用衣服干净的内胆擦掉机枪上的泥土和石渣,排解故障,更换零件,很快修好了机枪,有力的支援二排作战。敌人的每一次冲锋,都被八连的火力压倒在山下,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八连的伤亡剧增,坚守阵地的战士越来越少。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敌人也能明显感觉到山上的中国士兵的火力不足,但抵抗顽强,这使得他们异常兴奋。在新一轮的炮击结束后,数量坦克抵达八连阵地百米位置,坦克兵操控重机枪开始向八连阵地猛扫,掩护他们的士兵向八连阵地猛攻。面对敌人汹汹的进攻,剩余的将士毫不胆怯,他们呼喊着英雄的口号:“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和平,为了胜利,绝对不能让敌人跑掉!”党员五班长胡辉华带领全班守在一个光秃秃的山包上,战斗至最后,只剩下他和另一个负伤的战士,仍然坚守着阵地,誓死也不向后退一步。他俩把全班的枪集中起来,包括一些从敌人尸体上摸走的,还有一些手雷,所有的枪装好子弹。胡辉华把伤员放在后方,距离自己二十余米,他藏在前方,所有的枪支排开,弹药放好,等地开始进攻的时候,他端起一支枪,扣着扳机,等子弹打光,后边负伤的战士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