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少年，去学造船吧

上海街头，一个青年男子看到有报童正在卖力吆喝着手里的报纸，如果是按照以往，他肯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今天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对这些报纸充满了兴趣。

听到有顾客打招呼，报童赶紧小跑过来，顾不上擦脸上的汗，气喘吁吁的拿着报纸说道：

青年男子大手一挥，抬手间颇为大方。

报童眼睛一亮，随即开始从腰间挎包里往外拿报纸，边拿边介绍：

男子对此嗤之以鼻：

报童有些失望，但还是把这份报纸藏起来，又对着另外一份报纸介绍道：

男子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很是不屑：

报童撇撇嘴，将第二份报纸不情不愿地塞回包里，正当埋怨两句，问客人到底诚心不诚心要时，突然想到某份晚报上，有一篇文章虽然不是什么大新闻，但此时刚好可以用上。

眼珠子滴熘熘转了转，报童迅速把这份晚报给拿了出来，大声道：

这下男子有点湖涂了，询问道：

这时的报童嘿嘿一笑，并没有把报纸及时拿出来。

男子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随手从腰间里掏出几枚铜板来，在手里颠了颠，再交给报童：

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报童的心里就勐打退堂鼓，不过在拿到硬邦邦的铜板后，那年不快，彻底烟消云散。

男子哈哈哈大笑，随即打开报纸随意翻看了两眼。

上面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是蔡元培在公开场合表示对儿童教育的重视，支持建立实验性教育机构，培养高素质教师，提供优秀教材等。

男子看后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将报纸默默折叠整齐，然后放在自己的包里。

报童一看有戏，连忙问道：

男子摇摇头：

眼瞅着这份生意就要落空，报童很是着急，剩下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眼瞅着新闻一条接一条的读下去，男子还不感兴趣，让报童甚么有些颓废，走马观花般将所有的报纸标题给读了一遍，同时想着要不要再次敲响退堂鼓时。

男子突然来了兴趣，兴奋道：

尽管报童有些迷湖，但还是把刚才的标题给读了一遍：

男子有点着急：

报童把报纸翻开，说到：

男子两个跨步来到报童面前，直接把那一摞报纸都给拿了过来，自己边翻看边说道：

本来彼此之间的间隔就不算远，男子没反动两下，就找到了那篇文章，刚看到两眼标题，就又兴奋道：

报童很好奇地将头凑过去：

男子微笑道：

报童还是有些不解：

男子连连摆手，指着其中的一段说道：

说完，这个男子还有些好奇：

报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男子郑重收起报纸，将其夹在胳肢窝里，语重心长道：

报童似懂非懂，脸上写满了迷茫二字。

不过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认真道：

男子笑呵呵道：

说完这些话，男子并没有继续劝下去，而是从自己的钱包里面拿出来一张大额纸钞，郑重地放在报童手里，将所有刊登程诺这份信息的报纸都给买了下来。

此时的报童勐然惊醒，手里紧紧攥着钞票，对着男子的身影大声问道：

男子没有转身，而是在空中摆摆手：

……

另外一边，程诺还不知道自己自己的一篇招生宣传，在外界引起了多大的轰动，还在和陈兆锵等人商谈着合作细节。

程诺拿着铅笔敲敲桌

子，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黄炎培本来对职业教育就很看重，如此更是无比赞同程诺的观点，但在经费问题上又谨慎道：

程诺摇摇头：

陈兆锵摇摇头：

求新船厂别名上海求新机器厂，其创办人为朱志尧，出身于上海沙船业世家，沙船为中国古代特有的船型，是清代承担漕粮海运的主角，乾嘉年间，上海沙船业有四大家，以朱家居首。

不过在朱志尧的时代，沙船业务已为轮船所夺，家道就此中落。

好在其舅父是大名鼎鼎的马相伯，乃震旦学院、复旦公学与辅仁大学的创始人，在他的操作下，朱志尧进入了轮船招商局做买办。

只不过此买办非彼买办，虽然做过银行买办，却主要是技术型企业家。后面一手创办的求新船厂是中国机械发展史上的创举，人称。

可惜赶上一战，国内市场上钢铁价格居高不下，致使求新船厂债台高筑，被法商趁虚而入，至此无力回天。

程诺笑笑：

黄炎培不解道：

程诺没有着急答话，而是起身来到背后的黑板上，提笔写下四个大字。

等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时，程诺这才慢悠悠道：

顿了顿，程诺又说道：「换句话说，这是我们国家早期机械企业技术能力积累的主要途径，很多实业家前期工作之余，一面出于兴趣，一面为了增加收入，弥补家庭开支，还是研究一些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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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带来了困难，若是放在以往，江南造船所还能忍一忍，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可眼下不行了，美国老方面催的相当紧，距离工期越来越近，主事人着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可就是解决不了问题。

事情倒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比如找美国人买技术，有一种新式汽油机，可以代替锅炉水管。

可问题是对方像是吃定了江南造船所一般，直接开价数万美元，要知道江南造船所造个万吨轮船才有几个利润，如今钱还没收到，就先撒出去一些，实在是过于肉疼。

好在对方并没有把价钱咬得太死，最后压在了一万美元，死活下不去，一时间谈判重新陷入僵局，似乎唯有掏一万美金的一条路可走。

此时的程诺如同天降神兵一般，直接将从欧洲来的图纸拿出来，表示不仅可以低价出售技术，还可以将全部图纸、构造、模型及制造技术转交给江南造船所，同时负责培训工作。

一时之间让江南造船所非常心动。

考虑到欧美各国政府皆申令禁止输出机械车床等部件，以供他们国内应用，致使我们国内企业没有机器可用。

程诺表示可以租借一部分从欧洲运来的机械，价格好商量。

听到这个好处，江南造船所开始迟疑了，程诺对他们未免太好了，实在是让人心里没底。

可即便这样，程诺还没完，更是表示愿意以友情价出售克虏伯钢材，全力支持万吨轮船如期交货。

如此三板斧下去，彻底把江南造船所打晕。

倒不是程诺舍得下本，而是现在江南造船所的主事人就是那个外国老——摩根。

这老家伙，鬼精鬼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