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黄金

在国际社会相对一片平静之中，时间也很快的来到了1920年6月。在这段时间，俄国国内的战争可谓是十分焦灼。交战双方围绕着波兰，沙皇俄国和苏维埃俄国展开了激烈的交战，一个基辅争夺战就爆发了三次战役，先后被波兰军队，苏维埃军队和干涉军队占领。世界联盟也再次加大了对于沙皇俄国的援助，就连刚刚独立不久的匈牙利也加入了干涉军的队伍。虽然看起来世界联盟已经在尽全力阻止苏维埃的扩张，但如果深入了解俄国内战带给世界联盟多么丰厚的利益，其实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哪怕是之前没看出来的尼古拉二世和沙皇政府，此时也明显察觉到了世界联盟，特别是英法的野心，他们的援助并不是无偿的，毕竟俄国内战才能带给世界联盟更大的利益，才能让诸多国家在经济大衰退时代到来之时，还有着足够的收入。1920年6月12日，圣彼得堡，沙皇政府帝国会议。虽然避免了在一战中被推翻的风险，但尼古拉二世的状态可并不良好。因为内战的烦忧，尼古拉二世脸上的皱纹都多了许多，许多头发也变成灰白，整个人相较于几年前看起来苍老了十多岁。虽然目前只有52岁的年纪，正是一个人政治生涯的最巅峰。但尼古拉二世看起来已经衰老不堪，仿佛一个六七十岁的，垂垂老矣的老人。内战进行到现在，已经不是苏维埃俄国或者沙皇俄国任意一方想停止就能停止的了的。俄国的内战让其他国家嗅到了商机，事关自身的利益，其他国家不可能支持俄国结束内战。俄国的矿产，资产，甚至是人口和帝国几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都被尼古拉二世用作贷款的抵押和交换，才让沙皇俄国从内战初始坚持到现在。根据沙皇俄国不太完善的统计，内战到现在，沙皇俄国的财政花费已经高达十多亿英镑，财政负债已经高达20亿英镑左右，国家的财政距离崩溃也差不了多远了。如果不是世界联盟时不时的援助，再加上尼古拉二世用家族百年的积蓄抵押的话，恐怕沙皇政府还没垮，财政就先垮了。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尼古拉二世无所不用其极。一些反对尼古拉二世的资本家和贵族，通通被尼古拉二世抄家，并且将所有财产用到这场战争中。这也让不少的贵族纷纷逃往国外，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家族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财顷刻间化为乌有。罗曼诺夫家族持有的财产和产业，包括政府的国有产业，基本都在沙皇俄国的出售列表中。要有钱不仅可以买到沙皇俄国的工厂和矿产，甚至还能买到国有企业，包括石油和军工厂。虽然军工厂能够对战争起到不错的作用，但以俄国目前的现状来看，根本组织不起人力进行生产。更何况军工厂生产还需要配套的体系，但俄国的工业到目前为止已经完全崩溃，想要重开军工厂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加要命的是，相较于工业的损失，这场内战对于俄国农业的损失才是巨大的打击。1913年俄国粮食总产量大约在9200万吨左右，从粮食生产总规模来看是一个妥妥的产粮大国。但去年也就是1919年，俄国粮食总产量锐减到不足6000万吨，有大半的俄国平民吃不饱肚子，超过三分之一的俄国平民处于粮食危机中，并且每年都有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俄国人饿死。如果不是尼古拉二世砸锅卖铁从澳大拉西亚和欧洲购买了大量的粮食，恐怕俄国人口的锐减会以一个极其夸张的数字进行。说实话，也就是大部分内战在中欧的西部进行，也就是波兰地区和乌克兰地区。要不然，对于俄国农业的打击更加致命，那时的俄国甚至连农业大国都算不上，靠粮食进口都不足以挽救俄国的局势。波兰和乌克兰的粮食产量加起来也才占据俄国粮食产量的九分之一，其他的广茂的地区仍然可以进行粮食的种植。这也就是俄国人家大业大了。像匈牙利，虽然内战持续的时间很短，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但这三个多月的时间对匈牙利的农业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内战那一年的粮食产量更是直接砍了一半。没办法，谁让匈牙利的国土面积比较小呢。内战本来就召集了大量的农民，战争还对于农业的生产造成了影响，粮食的减产也就变成理所当然的事了。值得一提的是，早在汽车发明之前，俄国就是石油的重要出口国之一。随着石油的价格越来越高，俄国也确实靠着石油出口赚了一笔，增加了不少的外汇收入。但内战爆发之后，俄国的石油也运不出来，自然不可能为俄国政府赚取收入。甚至为了筹集贷款，尼古拉二世已经将国内几个重要的油田最近几年的开采权卖了出去，售卖的对象不仅包括澳大拉西亚，还包括英法和部分欧洲国家。虽然只卖了几年的开采权，但对于油田开采的规模并没有任何限制。这其实也代表着，如果石油开采设备足够多的话，这几年其他国家可以在俄国疯狂开采石油，俄国政府是没有任何收入的。俄国人应该庆幸，阿瑟暂时没有暴露波斯湾油田的打算。要不然大量油田的发现，注定会让石油的价格大降，俄国人就算想要拍卖油田的开采权，获得的贷款额度也一定不会太高。“首相，世界联盟的下一批援助什么时候能够到来？另外政府的资金还有多少？能否支撑我们发动整个夏季攻势？”尼古拉二世揉了揉眉头，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心腹，现任沙皇政府首相。所谓的夏季攻势，其实是世界联盟干涉军总司令部和波兰，沙皇俄国共同商议的关于大反攻的计划。早在最开始波兰独立的时候，尼古拉二世是不同意的。但没办法，目前俄国的情况根本不能承受丧失外国的援助，尼古拉二世也不得不低头，捏着鼻子承认了波兰的独立。当然，这不见得对沙皇俄国是一个好坏消息。除了内战胜利后不能获得完整的版图之外，在目前的内战中，沙皇俄国还是能多一个盟友的。而且波兰的位置也相当重要，和圣彼得堡一个在西，一个在北，再加上世界联盟攻克的基辅，对于莫斯科正好成包围之势，一个包围圈已经形成。夏季攻势就是三方军队对莫斯科发起全面包围，争取将所有苏维埃军队瓮中捉鳖，从而快速结束这一场内战。“英法方面的消息，新的一批武器装备的援助应该会在两周后抵达。”首相回应到：“国内的财政是个大问题，我们每年财政收入的六成以上全部用到了战争中，两成用在了物资的购买上。维持政府的运转和其他事物只用了两成，各部门的经费已经降低到了最低点，这样下去迟早是个隐患。如果能够再获得一笔贷款的话，或许才能够撑过这个夏天。”完整的俄国财政状况都不是太过良好，更不要说目前一分为四的俄国了。虽然有着其他国家的援助以及大量的贷款，目前俄国的财政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咬牙坚持。如果中间有任何一次外国的贷款被取消，那俄国的财政将没有任何周转的余地，破产也是必然。“嗯。”尼古拉二世沉默的点了点头，轻嗯一声表示自己明白。思索良久之后，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资金的问题我会解决，并且至少会争取两千万英镑的贷款。首相，有了这些之后，政府能否撑到夏季攻势结束？”“如果有2000万英镑的话，那当然没问题，陛下。”首相连忙点了点头，生怕尼古拉二世反悔。当天晚上，沙俄驻澳大拉西亚大使就紧急求见阿瑟，并且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阿瑟还是接见了沙俄的大使，略带好奇的看向新任的沙俄大使列夫根尼，询问到：“尼古拉陛下有什么急事么？”“陛下！俄国需要您的支援！”沙俄大使不卑不亢，语气十分诚恳的说道。“支援？你们没有收到澳大拉西亚的武器装备吗？最近的武器装备应该是上个月到达的吧？”阿瑟仿佛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询问到。“武器装备是收到了，陛下，但俄国需要更多的支援。”沙俄大使连忙解释道。“我们正在筹划新的进攻，政府的资金相形见拙，还请陛下看在澳俄两国情谊的份上，能够批准一批贷款，帮助俄国政府缓解燃眉之急。”沙俄大使继续说道。见是来求贷款的，阿瑟也不拒绝，笑着说道：“大使先生，你应该明白的。如果你想要寻求国家贷款的话，你更应该找的是政府，而不是我。如果你需要来自民间的贷款，我很乐意帮你引荐澳大拉西亚各大银行的负责人，但具体的贷款事务还需要你们亲自去谈。”长时间的援助早让阿瑟明白了，沙皇俄国仿佛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基本不可能赢得这次内战了。这也代表着，澳大拉西亚借贷给沙皇俄国的话，其实是有一定的危险的。在尼古拉二世没有任何值得人信服的抵押物之前，阿瑟可不会傻到主动带给俄国政府贷款。因此，踢皮球就是最好的方式了。反正阿瑟说这话也没有任何差错，银行负责人我是愿意引荐给你的，能不能拿到贷款就靠伱自己的能力和口才了。“陛下，沙皇陛下曾经说过，无论何种时候，澳大拉西亚和俄国都是姻亲国家，我们拥有良好关系，这才是我找上您的原因。如果陛下愿意贷款的话，我们可以用油田的开采权进行抵押，五年十年都可以。”沙皇大使继续劝说到。阿瑟仍然不为所动，国家利益之间打感情牌是没用的，俄国的油田开采权也完全吸引不到阿瑟。开玩笑，波斯湾的油田难道不比俄国的油田香吗？要知道，俄国的油田开采出来还需要建设相关的输油管道，才能以较低的成本运输到海外。要不然，光是运输和提炼的成本，就远远超过进口其他国家的石油了，还要俄国的石油开采权干什么？更何况，俄国将来的主宰权到底是谁的也不好说，如果苏维埃俄国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到时候还会承认澳大拉西亚的石油开采权吗？恐怕未必。见各种话语都打动不了阿瑟之后，沙俄大使这才进入正题，说到：“陛下，沙皇陛下愿意用一批金子，来换取澳大拉西亚的大额贷款。如果陛下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就这批金子的数量进行详谈。”话谈到这里，阿瑟这才点了点头。这样也就很明了了，俄国人最终的目的应该就是要用黄金来换取贷款，前面各种各样的感情牌和其他的请求只不过是试探，毕竟能用最低廉的价格换取贷款肯定更好，谁也不舍得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黄金出售。要知道，目前大部分国家的货币制度还是使用金本位制的，黄金的价值还是十分高昂的。基本上，一个国家拥有黄金储量的多少，也决定着这个国家至多能够印刷多少货币。虽然货币的印刷可以无限制，但印刷和黄金比例不均衡的货币数量，很容易导致纸币体系的崩溃，一般是没有其他国家会这么做的。毕竟，黄金还是可以靠其他渠道积攒的，但如果纸币的信用完全崩塌的话，想要挽回就不太容易了。无论任何时候，黄金都是一个国家的硬通货。某大国也有盛世古董乱世金的谚语，足以证明黄金这种东西在比较混乱时候的宝贵。虽然尼古拉二世已经多次用黄金和澳大拉西亚进行交易，但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几百吨，和后世传闻的，沙皇宝藏的黄金数量还有较大差距。阿瑟还是很期待，所谓的沙皇宝藏，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