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达者为先,我当大佬
“春宵一刻损千金。”
林鸿抚掌道:“贴切,实在太贴切了!春宵一刻,做的是几亿的大生意,确实损!”
林凤娇满脸单纯地眨眨眼,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心说这些过来人好懂啊,说话形象,就是损过头了,还能像自己一样迎风尿三尺吗?
过去灵界中,守身如玉的童子向来处于鄙视链顶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纯阳真身的威压。
“阿九,不要停,继续说。”林鸿提醒道。
林凤娇微微回神,抛开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道:“第四步名为‘游神’,神溢则飞,飞出来的是神魂,可遨游宇宙,像夜游神、日游神一样离体昼夜出巡。具体练法为先昼伏夜出,再昼夜皆出。
这个境界离我们很遥远,非常难修炼到,目前我们茅山派没有游神修士。”
林鸿好奇宝宝似地问道:“阿九,你修炼到哪个境界了?要是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现在处于‘满’与‘溢’之间,再过一两年应该就可以突破了。”
林老爷小声嘟囔道:“一共四步,这才走到第二步,稍稍有点弱了。”
弱?
像你这样撒尿湿鞋的小老头,我林凤娇可以打十个,不,二十个!
林凤娇不着痕迹地斜愣了林老爷一眼,对林老爷不懂装懂、小瞧于人的言行一点也不记恨在心里,但却无心和他说话了,将目光和注意力都投在林鸿身上。
小的没救了,练大号吧。
他看着林鸿说道:“我们茅山派的修行法门以符入道,以画符为开始,以画符来驱除心中杂念,最终修成清静心。
定念和补元分成两步,其实可以同时修行,并行不悖。关于补元,刚才我已经说了,弥补元气,恢复混元,回到‘一’的状态。然而实际修行中,我们往往修不到最圆满的状态。”
为了便于林鸿理解,林凤娇使用了道具,他揭开三才杯的盖子,提起丫鬟送来的茶壶往杯里倒茶水,茶水与杯口平齐才停下来,对林鸿说道:“林老太爷,你看我面前这杯茶,它代表混元,代表先天元气。”
说着,他俯身凑到杯口滋滋地嘬了一大口,茶水立时浅下去,随后直身说道:“现在这杯茶代表后天生灵,后天生灵成长过程中,体内先天元气不断变少,原本拥有的某些东西消失了。”
停顿了一下,林凤娇拿起筷子,对着茶杯重重敲下去,叮地一声,杯口出现个小缺口。
林鸿目不转睛地盯着茶杯,看到林凤娇又提起茶壶往杯里倒茶水,和上一次一样,倒得很满,茶水与杯口在一個平面上,因为杯口缺损,按理说茶水应该会从缺口那儿流出来,直到茶水降到缺口下端才会停止。
实际情况是,茶水并未流出。
仿佛有一层透明的膜,或者说一股无形的力量约束着茶水,不让茶水流出。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林鸿脑中灵光闪动,脱口而出道:“灵力?法力?真元?”
林凤娇问道:“林老太爷看懂了吗?”
林鸿点点头,脸色凝重地说道:“你们的修行法门,有缺陷,不圆满。”
林凤娇纠正道:“不止我们茅山派,全灵界都是如此。因为修行不圆满,我们修士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罩门’、‘劫运’,大门大派出身的修士稍好一点,小门小派的就惨咯,容易受制于人,难享福禄寿。”
“无法补全吗?”林鸿追问道。
林凤娇叹道:“前人指望不上,寄希望于后人吧。”
林鸿又问道:“我修道会有什么罩门劫运?”
“不知道。”
“不知道?你算不出来吗?”
林凤娇看了林鸿一眼,语气莫名地说道:“依照林老太爷你的生辰八字,推算结果显示你已经死了。看面相,你无相可看,书中没任何一种记载与你符合。换言之,你是无命之人。”
林鸿关心地问道:“那我还能修道吗?”
“只要是人,任何人都能修道,修不修得成最终还是要看人。我们的修行法门在于圆满自身,逆反先天,恢复混元,乃是堂皇正道,并非邪门歪道,顶多损些福禄寿,总体上还是安全的,林老太爷大可放心。”
我放心?
听你讲完,我越来越不放心了。
林鸿觉得阿九他们的修炼法门太坑了,可转念一想,又很符合英叔电影风格。
阿九这个人信得过,自己手里还有神秘莫测的玉佩,学道风险可以忽略不计。坑点就坑点吧,穿越到这种神神鬼鬼的电影世界,没道术防身出远门太危险了。
权衡完利弊,林鸿咬牙道:“我学,你教我吧。”
林凤娇说道:“今天时侯已晚,明天早上林老太爷来村西义庄找我,我先教伱画符,再教你一套养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和引气术。”
林鸿心知肚明,林凤娇教他的肯定都是大路货,最普遍、最低级那种,可人家愿意教你,这就是极大的情分了。
他这个人记恩念情,五十两银子一分不少地塞到林凤娇手里,牢记‘达者为先’的先贤教诲,把林凤娇的辈分抬了一辈,认下这个小老弟,还让林老爷改口叫“九叔”。
自此,阿九已成过去式。
宴终人散。
送走林凤娇,林鸿、林老爷父子返回客厅喝茶,老管家福伯拿着一份烫金请帖走进来,恭敬地递给二人,说道:“老太爷,老爷,邻村苗老太爷派人送来请帖,说是苗老太爷五十得寿,后天在澄湖边的望水楼做寿,请老太爷、老爷去吃席。”
林老爷接过请帖,打开看了眼,转手递给林鸿,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就老太爷和老爷食饭那会,我怕打扰老太爷、老爷招待贵客,没有通报。”
林鸿放下请帖,奇道:“五十做寿,早了点吧?”
林老爷笑道:“爹,不早了。这是我们篙崾县的规矩,五十做初寿,六十做中寿,七十做大寿。爹五十和娘五十一的时候也做过初寿。”
“是这样啊,活得太久了,有些事忘了。”林鸿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关。
“爹要去吗?”
林鸿此时满心想着学道,对吃席一事兴致缺缺,摆手道:“我身体欠佳,不宜长途奔坡,阿江你去就行了。”
停顿了下,他忽然问道:“阿江,去望水楼吃席的人多吗?”
林老爷肯定道:“多。苗老太爷有个外号,叫作‘炮仗苗’,他家开着篙崾县最大的炮仗作坊,周围好多村子跟着他揾水,和江北炮仗坊划江而治,我们江南人逢年过节放的炮仗都是从他家买的。苗老太爷年轻时还在县衙做过胥吏,历任县令都收过他的孝敬,路子野,人脉广。”
“太好了。”
林鸿眼中精光闪闪,给傻儿子支招道:“阿江,老苗做寿那天,你从家里拿两坛酒送过去,味道要好,包装要精美,越精美越好,再给酒取个名字。嗯,就叫寿春酒吧,有长寿回春之意,然后当着大家的面说这酒是我平常最喜欢饮的酒,尽量把酒往我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上扯,反正传言已经够多了,继续混淆视听吧。切记不要说得太明确,暗示,暗示懂吗?”
林老爷目瞪口呆地望着林鸿,随即双眼写满智慧地说道:“就是骗人呗。”
林鸿叹了口气,这傻儿子讲出“骗人”二字,说明他压根没听懂人话。
“老豆给你上一课,竖起耳朵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