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今日起，幸福【二合一】
“大哥哥？”
任春一骨碌爬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外面。
其他七个孩子也都震惊的看着门口。
只见刚才好心的大哥哥正抱着任冬，一脸笑容的从门口走来。
小丫头脸上泪光未散，但眼中已经露出欣喜的光。很明显的看出来脸上被泪水冲出来的一道一道。
“大哥哥……您……您怎么来了？”
“有啥话，去裹着被子说去吧。”
“明白。”
哇哦……
方彻乖巧闭嘴：“我是老大，你是老幺，我听你的，你说闭嘴，我就闭嘴。”
顿时就感觉到了沉重。
“呜呜……我幸福的想哭。”
一句话一把刀直接撅进心口窝，风向东捂着胸口翻白眼半天没喘气。
风向东顿时满足：“那是，我想的向来比较周全。”
“所以你也听到了任春等八个小东西对于未来的规划了……所以我就现身全部带走。”
“要不然，迟早分崩离析！”
风向东咀嚼着方彻这几句话，只感觉今天一天真是没有虚度时光，学到了好多东西。
方彻笑了笑。
方彻皱着眉头道：“我只说一遍。”
池子瞬间就黑了……然后他们惊奇的看着脏水唰的一下消失了，然后热水哗啦一声又满了。
怒冲冲：“东云玉，四哥！你滚过来让我教训你！”
真好！
“谢谢大哥哥……谢谢少爷！”
甚至视之为目标。
方彻用手指头拧着眉头，又好气又好笑：“坐下吧。他俩都不好意思看到你挨训，兄弟感情多深啊。”
“向东，人家是高屋建瓴着眼全局，而我，还只能谋一隅啊。”
“别的？”
风向东吃一惊：“连你都比不上？”
“……”
下午的阳光从身后照来，在众人身前，影子都长长的延伸出去。如同要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好的。那你去找吧。”方彻立刻点头。
头发一遍遍的洗，黑水一遍遍的流……
反而开始研究方彻起来。
小丫头两眼里冒出来幸福的红心心。
小弟不为朕分忧，朕只有御驾亲征。
“方老大，今天你这操作，我基本都明白，但是吧，不清晰，能否解释解释？”
方彻苦笑一声：“今天一开始多少是有些冲动了。”
风向东刹那间就胸闷心塞塞了。
在地上躺着的秋云上艰难地用屁股挪动将自己挪出了战场……
谈着谈着，风向东也慢慢的恢复了。
将九个小家伙放进了房里，九个人都愣住了。
方彻严肃道：“以后这种事，坚决不能犯！”
方彻站在门口：“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会吃饭，懂了吗？”
风向东苦涩的道：“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家族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这一点，真不是我们想要改就能改掉的。”
秋云上本来想要参与讨论说几句话，现在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一个箭步跳出去：“东云玉，你这贱货给我滚出来！”
方彻当然是要去找安若星了。
风向东心服口服：“老大的胸怀，我拍马难及！今日，受教了。”
都是心中一片快乐。
方彻沉思道：“但是这条线，的确可以走一走。”
“哦吼……”
“未必全是青龙帮。”
被女执事擦头发，一挥手，灵气一刷过，顿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方彻心中忍不住赞叹：“世家子弟就是世家子弟，这家教杠杠的！遭受这么多打击还能不耽误正事，真是……打击的太轻了。”
这句话的杀伤范围简直是大的惊人！
方彻缓缓道：“生杀令，不是小事。咱们团队若是分崩离析了，九爷那边……咱们都无法交代。”
“但后来，我发现任春这个孩子，的确挺懂事，所以我就给了他一个考验。考验的是人性，你也看到了。”
方彻赶着几个小家伙进被窝之后，才关门走了。
方彻微笑着催促：“快点快点，都动起来！晚了不给糖吃！”
“所以我和他们告辞，带着小丫头离开。再潜回。”
“好耶！！”
“以后注意。”
“哎呀，方队长还真是有眼光，真是一个小美人胚子……”
然后看到方老大大踏步的出去了。
风向东叹口气，随即想到了什么，道：“还有件事，老大，嫂子来上班的事情你得抓紧了。之前还无所谓，现在多了这九个小家伙，你我又天天不在，这里空着城，没人看着可不行啊。”
秋云上哈哈一笑。
睡梦中，眼角还都挂着泪痕。
轰隆一声就干成一团。
方彻哈哈一笑。
“哇好神奇……”
“他很心动，都能看得出来，但是还是拒绝了。这让我有些欣赏。但是真正让我心动的是另外七个小家伙的劝说。”
“你们收了，属于你们各自的家族，我收了，属于守护者！是真正的根正苗红的守护者！”
“嗯，都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起来跟我走……我家里有好多活儿要你们干呢。”
“看你说的这么情深义重的……一生一世就挺好了，还想十六辈子……好吧，以后十六辈子我俩也都陪着你。”
“为什么？”
“是的。”
“老大啊，以后这九个小家伙，可不能让东云玉教导他们啊。”
“但后来就不是冲动了。”
小丫头红着小脸儿。
“真好啊……”
“我也是……”
“哈哈……叫大哥哥就行。睡吧，我关门了啊……哎，任春你过来，往那看，看到了吗？要是有解手的，就往那边去知道伐？嗯，走到那，闻着味儿进去就行了……”
几个小家伙，换着搓，每一个都把自己手掌底下的同伴当做了光猪，恨不得连肉皮也搓下来。
旁边摆着好几件好看的小衣服，小丫头眼睛已经偷偷瞄了好几眼……
方彻笑道：“为何这么严肃提醒你，因为咱们这八个人的队伍，你也看到了，每一个都是天才，既然是天才，那么可以肯定一点的就是：每一个心眼都不少！”
东云玉摇头晃脑起身走出去：“啧，连贱逼俩字都不好意思骂，还跟我斗……”
方彻微笑道：“什么原因，向东你是懂的，就不再解说。”
良久，才呜呜的哭起来，一边抹泪一边笑：“大哥哥，这是……真的？”
“是啊，除了实力不济之外，你啥都好。”
但是……嘴角却已经露出笑容。
秋云上带着小家伙们去洗澡，而东云玉已经买回来一大堆衣服，鞋子。
方彻道：“这事儿应该找谁呢？”
手脚无措，揪揪这里，揪揪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带着梦幻一般的傻笑：“嗨嗨嗨……”
脸色扭曲的看了一眼方彻，咬牙叹气：“其实……东云玉教也无所谓，方老大你……比东云玉，也没强到哪里去，论扎心，你特么比他强！”
就很奇怪，方彻的年龄分明比自己小吧？怎么懂得比自己还多？
于是问道：“方老大，你感觉那唯我正教封云，与你比如何？”
“所以认为无所谓。”
良久才从心脏深处叹出一口气来：“方老大……我这辈子，有你这个老大，有东云玉这个四哥，我真是倒了十六辈子血霉啊！啊！啊啊！”
“但他没答应。”
……
但现在听说封云居然比自己的偶像更加牛逼这么多。
之前脏兮兮的没看出来，现在一看，这小丫头虽然营养不良脸色苍白，但是眉目精致到了极点，真是一个绝色美人胚子。
风向东顿时放松，坐下来，哼了一声道：“这哪是不好意思看我挨骂，分明是怕他们自己惹祸上身……两个没义气的贱人！”
雪白的毛巾一裹，顿时就将小丫头卷成了一个大号毛毛虫。
任春结结巴巴。
说不出的感觉，不伤心，很幸福，但就是想哭……
秋云上：“……我草你大爷的东云玉！你这把嘴能不能干净点？”
“……”
方彻看着风向东：“我说的对吗？”
“但是有一句话是……我们发善心是因，但是这最终的结果，却是九个小家伙共同争取来的。所以到了最后，已经不是我在发善心。而是他们九个人努力后，必然的结果。”
“所以我不让你们收。”
方彻一瞪眼，严肃道：“快点，今天本公子已经把你们都收编了！”
风向东叹口气检讨道：“老大说的对。刚才的确是我功利了。”
方彻悚然：“这的确是个问题！东云玉这货，是绝对不能教授孩子的。你这个建议提得好啊向东，差点让这个贱逼钻了空子。”
“前路任重而道远啊。”
“抢小乞丐的那波人，青龙帮？”风向东凝重道：“而且也是黑虎帮事发之后，他们才没有出来了。时间上有些巧合。”
“你这话说的不对，我收了，是对守护者，是对大陆民众最好的结果。而不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
风向东激灵一下，立即站了起来，站的笔直：“我在，老大！”
秋云上迷惘的声音：“我特么刚被你打过……你特码还没完了吧？”
“全是聪明人在一起，就需要实在，才能长久。若是全是憨憨在一起，那反而就需要心眼去维持！但这并不是玩傻子，而是拢团队。”
风向东捂着胸口痛苦的大口喘息，他感觉自己窒息了：“……闭嘴！”
风向东兴冲冲：“我去搞床铺，被褥衣服啥的。暂时咱们院子还没好，就先安排在巡查厅六组方老大空出来的宿舍里。”转身飞一般跑了。
方彻好心的劝解：“两害择其轻啊。兄弟，反正现在你已经是老八了，你跑了死了……那也都是老八啊。要想开啊。你想想，如果倒着数，你也是老大啊。”
方彻皱眉，转头问东云玉和风向东：“秋云上说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伱们俩信吗？”
刚打了秋云上两顿的东云玉顿时就意气风发：“哦哟呵？风雨雪三大家族传人果然底气十足，不仅有名震天下的屎王，还有个主动找揍的风老幺……”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是冲动了。”
风向东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两个字的份量。
但居然还能思虑清晰的与方彻讨论问题。
“我明白。”
我尼玛，怎么就成了我去找了？我一不是老大二不是队长连个副队长都不是，我去找岂不是妥妥的被怼？
风向东怒道：“你爱去不去。”
方彻根本不假思索:“我比不上！”
一个女执事被方彻抓了壮丁，在给小丫头清洗身子。
“嗯，怎么讲？”
他现在历经打击之后，已经变得如同小强一般，韧劲儿十足。
声音有些森寒。
“都是世家子弟，每个人从小接受的教育，都不简单。不管在团队里表现如何，但是单放出去，每一个都可以成为某个团队老大而绰绰有余！”
“还不错。”
“不服啊？”东云玉斜着眼：“本四哥就骂你了，你待怎地？！”
任春紧张低声叫：“哭归哭，可别弄脏了新被子和新衣服哇……”
“哇哇哇！”
“别调离……你现在估计回家能被打个半死，但要是主动申请调离，估计回家就真的被打个全死了。”
他心里有巨大的惊喜，也有猜测，但是这个猜测太美，他不敢相信。
“其二，线索已经有了，我们已经知道了向着哪个方向去努力。既然如此，何必还要拿他们当诱饵？你知道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何等残酷。夤夜之中，一个不小心死上一两个，那都太正常，你我顾不过来的！若是真因此而死，于心何忍？”
“可贵的并不是没答应，而是知恩图报这点。你懂得。”
方彻苦笑：“根本不存在可比性，你应该明白高位培养的接班人，与我这等江湖底层散修的差距有多大。就算是心机智谋不弱，但是，也不如人家的眼界格局。更何况心机智谋，也未必是人家对手？”
“是。”
东云玉转身就跑：“那我回去收拾宿舍。另外看看有啥可以准备的。”
“你我是执法者，生杀令在手！利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乞丐去钓鱼，于心何忍！？”
半晌后，打扮整齐地九个人被带到了方彻等人面前，刚刚穿上新衣服，手脚都没地方放。
女执事顿时都惊讶了。
风向东：“……”
风向东承认。
转身出门。
这时候，东云玉与秋云上也打完了，灰头土脸的推门进来，一看到风向东站的笔直的正在挨骂。
方彻脸色严肃起来，皱眉道：“风向东！”
“远远不如！”
东云玉两眼茫然地转身立即就往外走。
风向东：“呵呵……”
“懂了！”
方彻赞赏的道。
“是的。”方彻颔首。
“嗯。”
到了巡查厅。
一直到现在，还真的感觉自己依然在美梦中，没有醒来。
这被子好厚，这棉花好白，好暖和……
但是九个小家伙裹在崭新暖和的被子里却是一个个都睡不着了，九个小脑袋都是转来转去，无限欣喜惊奇。
风向东瞬间就爆炸了：“我特么打死你！”
方彻淡淡笑了笑：“我收了，是我们共同收的。你要明白这其中的差距。”
任冬已经从方彻怀里出溜滑下来，小手放进哥哥温暖的手掌里，眯着哭肿的眼睛幸福的笑。
方彻直白的道。
真好看，是给我的吗？
给我的吗？
隔壁小房间里。
风向东迟疑了片刻，道：“老大当时放他们八个孩子回去，一方面是人性考验，但另一方面，有没有利用这八个小家伙当诱饵，将那些抢小乞丐的人抓出来的想法？”
小家伙们哪里舍得弄脏新衣服新被子，一个个将脑袋伸出去床外，滴滴答答的流眼泪。
雪白的床单，被子，褥子，一尘不染。
方彻道。
“他们的确羡慕，的确嫉妒。但是，依然选择了成全任春。”
东云玉：“我就从没相信过秋云上这逼！”
“线索已经有了，而且是从这九个小乞丐身上发现的。所以我们理应给予一份回报。或许他们是无意的，但这份回报是他们应得的，不管是改变命运还是提供温饱，我们终究要做这件事。此其一！”
出去就干在了一起。
风向东站的笔直。
思路都被打断了。
顿时八个孩子呆若木鸡。
“这点我看出来了。”
方彻低声严厉的道：“我知道你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你既然这么问了，那你心里就这么想了。但是我要警告你的也正是这一点！”
“可别拉在屋里啊。”方彻警告一句，又引起一阵快活的大笑。
因为，通过上一次的王级战，以及这一次的巡查战，还有今天的交心训斥，风向东感觉自己已经被方彻完全折服！
“所以老大你收了，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风向东忧虑的道：“宁可缺了他那一门，也不能让他教啊！这样的人有一个已经天下大乱了，要是出现九个……我特么都难以想象了。”
“但是老大你当时真的没有想到别的？”风向东问道。
终于还是方彻打破沉默：“你看这几个小家伙以后怎么办？善心是发了，但是麻烦也是揽下了。向东你思虑比较周全，好好想想。毕竟你实力……”
一直到了许久，一个个只感觉困倦的要死才擦干净眼泪，缩进了被窝里。
“哈哈哈哈……”小家伙们被这句闻着味儿进去就行了逗得哈哈大笑。
“而且小丫头的确长得太精致，若是再留在乞丐窝，下场绝不会好，这点你我都清楚，不必多说。”
“小弟听着。”
方彻四人正在坐在一起喝茶。
任春机灵的开口。
“是！”
“封云……”
八人一跃而起，泪水在空中四溅，折射出万道彩虹般的光线，照射在一张张脏兮兮却挂着灿烂笑容的小脸上。
一把推在秋云上胸口，推个跟头：“咋，你还不服？”
“其三，若是因为他们无意的情报，而我们也是无意的善心，真正找出来青龙帮的话，这对于整个东南，都是莫大功德。虽然他们自己还不知道，但是这份功德毕竟是他们的，这不是功劳，而是功德。你懂吗？”
小丫头又羞又痒又是不好意思，蜷缩着身子嘤嘤嘤，却被女执事翻来覆去的洗的干干净净。
方彻奇怪的笑了起来，看着风向东道：“向东，看来你想到别的了？说说，是否跟我想的一样？”
感受着温暖的被褥，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安心，疲乏感袭来，一个个慢慢睡去。
“老大，我还真的以为你那么狠心，只要了小丫头，其他的不要了。”
热乎乎的大澡堂子，八个男娃儿光溜溜蹲在里面使劲儿搓。
风向东赧然一笑：“是的，在分开潜回后，听到他们的讨论后，我就决定了，如果老大您不收，我就收了。”
“哇！哇！”
风向东与方彻：“……”
风向东绝望地瞪着眼睛，捂着胸口，悲愤的看着方彻，方彻已经换了三口气，风向东居然还没喘气。
“这样的赤子真心心性，就算是我今天不收，或许你们碍着我不好意思当面收走，但等晚上你们避过我的视线，也同样会过去偷偷收拢起来。”
脸上汗珠涔涔冒了出来。
良久，风向东才生无可恋的躺在椅子上，活像是被一百头黑眼白熊轮了大米一般。
“他们催着任春答应。”
“一个半时辰之后，起来吃晚饭。”
“一开始的确是被触动了一些，想要帮帮他们，只是收留那个小女孩倒是没什么，毕竟你嫂子自己一个人现在也孤单，有这么个乖巧小丫头陪着，也挺好。我是这么打算的。”
秋云上和方彻一起，带着九個小萝卜头缓缓往回走。
“是不是真的，自己去看。”方彻道：“你们的妹妹，这么个小鼻涕虫，又爱哭又流泪，扔给我我怎么办，你们自己跟着去照顾去。”
方彻满意的点头，一边来回检阅，一边赞赏：“挺好挺好，这不一个个的都挺有人样儿？好了，赶紧抓紧时间去那边宿舍盖上被子先睡一觉。”
东云玉三人在门外等着，相视而笑。
“若是这样的功臣反而死在自己的情报里，那要我们有何用？”
“明白！”
“找安若星总长官应该就好了。”风向东提议。
“……”
“但是我依然担心，因为这些混迹底层的小家伙，有一些甚至比大人心眼儿还要多。我是在考验他们，但是他们未必不是演戏。”
“所以，像这样的八个人想要长久的走下去，而且想要越来越是融为一体的话，反而最需要的不是心机和心眼，而是纯净！”
“若是他答应，我也会遵守承诺带走他自己。然后将他扔回方氏家族，以后做个家奴也就是了。”
风向东痛苦的呻吟道：“我要申请调离……”
“副总长官好……”方彻点头哈腰的一脸谄媚走进办公室。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