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神，与往日的回忆(三)
注:请无须为出现的蛋疼的人物名称感到纠结…毕竟，都是已死之人了…(望天)
－－－－－－－－－－过去的回想－－－－－－－－－－
“…呜…唔…秀尔…本宫是怎么了…”
－－－咱刚才…昏过去了吗
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到那男人熟悉的脸孔就出现在她的上方…。
“…啊，稻荷酱…妳醒过来了啊!!真是的…害人家担心死了呢!!”他笑了…看到了他那释然的表情，不知怎么的让小女孩心里感到十分的安心…他那温柔傻气的笑脸总是能安慰她、让她有勇气再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但是，当她这次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从那笑容中得到的勇气像泄气的皮球似的逸散到了空气中…她发现到自己与秀尔以及仅剩不多的阴阳师们，居然被京妖怪们给团团的围在了封印木桩的中心位置!“…秀、秀尔…这是怎么回事…!”露出了小女孩无异、恐慌害怕神情的神样，紧紧的抓住了对方的狩衣衣袖。
她的神使呢本来还有好多人的阴阳师的大家…怎么都不见了!
“那个，怎么说呢…本家的援军…并没有赶上…我们…好像快要完蛋了呢!哈哈…妳起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呢!”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秀尔对着害怕的少女露出了微笑。
…但，即使是再怎么想强迫自己用平稳的心态去安慰对方…那傻笑的表情，却已经失去了过去的抚慰人心的效果…原本坚定的他，男人的手、脚…甚至是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她心疼的看着他的表现、他的惨然笑容以及其他幸存者的绝望的脸孔“…秀尔…不要担心…咱会…一定会保护你们的!!”柔声说完了上述话的她…向前跨出了一步!
“…汝的目标，是本宫以及本宫身后的封印吧，羽衣狐!”虽然身上到处都是伤、连衣服都已经是破破烂烂…她仍然用着无比威严的口气向着她的对手问道。
“唉呀唉呀!!汝这声势这样的口气…难道是还想要做些甚么吗…用不着汝的允许，妾身可是早已得到了汝和后面的那根木桩了喔!!”
汝啊，还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从黑压压的妖怪中间传来了懒洋洋的话语…从那妖怪的群体中间分开了一条路，一名全身上下一身黑色水手服、黑色裤袜、黑色皮鞋，手上还拎着黑色的手提包的漆黑的少女，从那中间的道路走了出来…那年轻女孩用满是笑意的眼神看着狠狠瞪着她的小小神样!
“本宫要汝放了这群人类!…这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这群孩子没有关系吧!!”
“呵呵…哦汝啊，还认为自己有甚么筹码能以为妾身会听妳的讨价还价呢”
听到她的这番话，对方露出了无奈的笑，咯咯的嘲笑声回荡在这可怖的死寂中。
“…和汝的战斗消耗的体力，本宫可是打算拿这几个家伙做补充呢!嗯，虽然是仇家的子孙…但有特殊能力的人类想必会比一般人类美味吧”笑了一阵子停了下来的她，用着看着宵夜的眼神盯着那几个还站着的人类，她舔了舔嘴唇。“美食当前，妾身也不会太在意出身这种关系啦!”
“…噫…噫噫!”听到了对方的恐怖宣言，被当成进补食用品的幸存几名阴阳师，无不害怕的全身发抖!而一言不发的秀尔，也是脸色发白的盯着那恶作剧似的笑着的狐狸…虽然说看上去是几分真十几分虚幻的少女带有点甜甜的笑容…但当你知道了对方是一只披着人皮、底下是由那负面无比扭曲、无比黑暗的思念所形成的大妖怪的时候，大概没有多少人会对她的老实告白有一点会错意的可能性存在了…!
“…汝，从出世以来…到底吃多少人啊!!明明身为天狐的妳，为甚么会如此的堕落!”压抑着满腔的怒火，稻荷厉声的质问着对方。
“…撒，谁知道呢大概跟本宫吃过的油炸豆腐一样多吧…喂，那边那个和稻荷感情好像很好的男人…汝啊，还记得你这辈子吃过多少碗白饭嘛”她食指靠在自己的下巴下，带着好奇似的眼神看着青年。
“…妳、妳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羽衣狐!!”四目相交，对上那样眼神就像是青蛙对上蛇般的让人无法动弹，但听到对方这样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发言，秀尔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他彷佛是用着把自己生命的全部斤两给一股脑地抛了出去的力气，对着眼前冷血的妖怪咆啸着…即使再无能为力、就算已经难逃一死，他也要把这样的愤怒给发泄出来!!
－－－这妖怪吃了很多人也杀了很多人!!就在今天…也有众多的弟兄直接与间接的死于她手下!
只是，这样的发言却引起了对面在场的非人者们不小的骚动…!!
…居然敢对大人如此无礼，可恶的人类、可恨的花开院家!!
…杀了他杀了他!!
…竟然说姊姊大人的坏话!!
…请让在下杀了那个目中无人的人类!!
…叽嘻嘻嘻，要老夫代劳吗羽衣狐大人
“妾身可没有闲情向你们这些俗物做解释的说!!”(不要靠上来，汝很恶心呢…凿地藏!)“…不过…汝还真勇敢呢!!死到临头还感嘴硬…稻荷酱啊稻荷酱，汝凭甚么认为…妾身会对这样一个嘴臭的男人网开一面呢!”制止他们的，是带头的女狐狸，她颇有兴致的想知道眼前的神样会如何回答
“…汝如果敢动他们的话…本宫就自我了断!!”
“…汝说…甚么”
她呆住了，脸色一下沉了下去…这样的回答真是很出她意料之外啊…
“…稻、稻荷大人!”
“…只要本宫一死，和本宫本是一心同体、一体两面的汝也会当场死亡吧!…虽然说汝是转生妖怪还能再次重…同样的，身为人类信仰所孕育而生的本宫也能在下一个稻谷的收割之际再行重生…但妳这辈子的愿望、还有京妖怪这次的夙愿…也就到此完蛋了吧!!”
“…汝，是认真的吗!”
“…赌上全国最高信仰力的夸傲…无半句虚假!!”
“这群阴阳师还真有福分，居然能让神样神身御供吗”
－－－真的还假的啊!
看到对方坚决的表情，羽衣狐脸色凝重的咬了咬指甲，轻轻嗤了一声。“切!好吧…那就随汝吧妾身不会动他们一根寒毛…这样总行了吧”即使是她，也对这样的结果十分忌惮吧，毕竟这一世对她而言可是复活鵺最好的时机!
“…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汝在玩文字游戏!!…汝要发誓，汝和妳的妖怪都不准对他们出手!!”
“咦妳这笨蛋可真是一只小气的神样呢!哪就这么多要求啊啊!那妾身也要小器一点了喔…这样吧!在这些人类之中，妾身只能答应让一☆个☆人安全的通过…妳这笨蛋就只有一个人嘛，所以一个交换一个…如何公平吧!哼…这可是妾身最后的底线喔，就算妳这笨蛋求死求活也不容改变!!”
－－－要求人家这么多，这也是相对的吧大不了下辈子再说啰!
对于对方的得寸进尺态度，从称呼方式的改变到性格的突变…狐狸她吐出舌头，对着愕然的小女孩做出了鬼脸来!!
“妳、妳说甚么!”稻荷额角流下了斗大的汗珠，她偷偷的望了一眼秀尔的侧脸…
－－－怎么办…只能让一个人出去的话…!
…而这样的小动作，却引起了其他五名阴阳师的注意。
“…嗯哼!!”注意到一丝变化的气氛，羽衣狐瞇着眼睛笑了…用着一副玩味的眼神看着时刻变化的局面…鱼饵已经放下了，就等待鱼讯了…
－－－这场闹剧能带给怎样的余兴节目呢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畜生!!看我的式神!!”在场的除了秀尔以外的四人的阴阳师的其中一人，终于按耐不住死亡的威胁和对面那魔性之女的畏的压力…他大吼大叫的从怀中捞出了式纸…从式纸中幻化出的是只没有下半身、全身青蓝有着细瘦且长的双臂，手上尖细而长的利爪手臂的延伸、圆形的脑袋没有半根毛发…但嘴里的畸形尖锐的长牙无法安分的留在口腔而露出了嘴外，这样的一头异型的野兽横空出世，张牙舞爪的扑向他的猎物!
“…快住手，你不是她的对…咦…呜咯啊!”本来急着想要阻止那名因为恐惧而胡乱出手的那名阴阳师，只是秀尔万万没想到的昰，对方的目标居然会是自己!“平清兄!你、你到底在做甚么!”秀尔整个人被那只青瘦的怪物给扑倒…对方疯狂的噬咬他的身体，忍着痛苦，男人对那个平常性情温和、甚么指示都能做得妥妥当当的他的助手满是疑惑的问着。
“…啊…啊啊…啊啊啊…!!”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连稻荷也没有料到…全心全意想要得出更好的交涉方式的她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了…那个人心里的吶喊…
－－－不想死，仅仅只有简单的这三个字…疯狂的充盈着那人的内心里…人的理性，完全被这样的求生念头所占据了!!
“我不想死啊!秀尔大人…如果只能一个人活下去的话，御魂神大人…御魂神大人她一定会选择您吧!…但是、但是…我也想要…也想要活下去啊!!”那名有着稀疏短发、看上去要比秀尔大上好些岁数的中年男子大叫着，面容扭曲的他脸上早已失去了原来常保有的和善的脸色!“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可以跟她成婚…还以为能永远爱着她…为甚么…为甚么我会碰上这种…”
－－－咦
不过…疯狂的他此时突然感觉到头上有个黑影…!
“呜哇啊…!”随着他抬头一看，那阴影像水饺皮似的包住了他那个泪流满面且因绝望而扭曲了的面孔…他的脖子以上整个消失不见、被一顶突然出现在上方的一顶斗笠状的物体给遮盖住，周围垂有薄纱的女笠*1像有生命似的挡住男人的视线…他的双臂无助的上下胡乱挥着…然后，下一瞬间，从里头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响…
噗嗤…哗啦!!
哗啦啦啦!!大量的鲜血从那斗笠边缘溅射而出…本来灰乎乎的斗笠，也因血液的染污下变成了血红色…!
－－－式神，荒笠…爱染红妃!
“……恶…呜…!!”脸色发白的稻荷，看着这一起惨剧…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干呕了起来…!
“平清兄!!”浑身是血…那不只是来自于自身、更多的是对方的血的秀尔，突然感到身上的压力一轻…他!
－－－式神的…反噬!
咕噜…咕噜咕吼啊啊啊!!
那失去了术者的式神发出了疯狂的怒吼…转过身去狠狠的撞向那如今没有了头的可怜家伙…在那站着的躯干从腹部发生了大爆炸!!…那原来名为花开院平清的中年男子，如今不但脑袋没了，腹部还开了一个大窟窿…窟窿中血*肉模糊，连骨头都看见了…白森森的肋骨，如今曝露在了空气之中…仍然在动作的脏器，正发出了咕兹咕兹的声响…持续抽搐、痉挛着…并喷出了浓稠的红色浆液…那原来还是活生生的、称为人的躯体，晃了一晃，向前倒了下去…
砰啪!!
沉闷的着地声，就像是熟透的水果在地上撞烂…散了一地的肉与汁一般的声音!!
“…哦哈”作为一位最接近表演舞台的漆黑少女，看着飞溅到了离自己脚边只有几厘米的混有着红色的某个黄黄的原来属于人类身上的一部分的残渣…她那原本矜持的笑脸，现在那嘴角却更加扩大了它的弧度…羽衣狐的笑意更深了!!她用着很是欣喜的表情望着这意*料*中的发展…!
“嘁!!秀尔那家伙居然还活着啊…真是笨蛋呢!要做也不做好一点…果然只是个没才能的老头子啊!”一名面无表情的阴阳师还摆着把式神召唤出来的姿势…那血红色的斗笠，轻轻的漂浮在他那伸出的右手上方…那有着阴冷眼神的男子，看着又站起身来的封印守护者…!
“是你吗是你动手的吗!…你为甚么要杀死他!!赤砂!!”即使是被攻击了，却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平安的阻止对方手段的秀尔，他心痛的发出他的质问!
“…为甚么还能有甚么为甚么吗…喂!!”那男人歪着脸，露出了扭曲的笑脸，在此同时他挥了挥手…身后两名阴阳师像是收到了指示一般不约而同的来到那跪坐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稻荷身后…用力把小女孩身形的神样给压制在地上!
“好痛!…汝、汝等在做甚么啊!放、放开本宫啦!”娇小的萝莉神样在恍惚中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架住了、身子还缓缓的离开了地面…她身后的另外两个人把她给提了起来…而任凭怎样死命挣扎失去了力量的她却无法挣脱明明只是凡人力气的两个男子…!!
“放开稻荷大人!!…你们…你们是疯了吗!”
“…疯了不…我们才没疯啊…我们要活下去啊…秀尔…!”
“…身为最下级的我，为甚么非要为花开院家的伟大人物卖命不可啊”
“…放开本宫…你们这些…!!”
－－－怪物…是怪物吗这些人…怎么可能…从心里涌出来的、居然会有这种黑暗的颜色…心魔吗!
从那些人的心底涌现出来的…不只是对生的执着…还有更多…黑暗的东西!
－－－这群人类，在自己的心里原本就饲养着这样的怪物吗这难道是那狐狸的畏所引起的吗!
“…这样一来稻荷大人…您就无法自杀了呢!”那人，将一张符咒贴在了少女的额头…那浓厚的诅咒力量，只在接触的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仅存的力气似乎都消失无踪了…!
“…你这家伙!!居然对大人如此无礼…把那肮脏的东西拿开!!我以第八封印守护者的身分命令…!!”看到他居然把一张冒着污秽气息的符纸就这样朝动弹不得的她的额上贴去，勃然大怒的秀尔大叫道!
“别开玩笑啦，秀尔!!谁要听你这个家伙的命令啊!!!”从那面无表情的男人身旁又站出了一个阴阳师…这些过去的阴阳师的同僚们…现在存活下来的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式神!
…在重伤了的秀尔面前，有四张叛逆的式纸，正对着他!!
“哦哦!!阴阳师对阴阳师的同门操戈吗好啊好啊…啊哈哈!!居然会有这么精采的戏码呢!!喂，那边的汝啊，还真了不起!居然能演出这么精彩的背叛戏码!!…嗯嗯，真令妾身感动呢!!对了，为了要褒奖尔等的演出…这样吧，妾身决定加码啦!!”露出了残忍的微笑，轻轻拍着手叫好的女狐狸欣慰的对着赤砂喝采!“…由花开院家的第八封印守护者一人，对抗尔等四人…不管哪一方赢了，妾身都决定大发慈悲的让胜利的一方活着通过…人数上限，现在取消!!”抛出了这样的提议，像个小孩子、又像罗马竞技场的皇帝似的，她兴奋的发出了宣告!
“…真的是…感激您的大恩大德，羽衣狐大人…!!”“…谢谢您的不杀之恩!!”
放下了虚脱无力的神样，那两名阴阳师喜出望外的谢着那前一刻还是敌人的恩人…这样不知羞耻的举动，让秀尔紧握着的拳头…那捏紧的手掌内被自己的指甲给戳弄得血肉模糊!
“…听到了吗秀尔师兄…只要你一个人的命就能换我们四个人的命呢…相信伟大的封印守护者一定能选出贤明的判断吧”赤砂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的元上司说道，好像是想跟他商量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态度要对方放弃掉自己的生命…!
“开甚么玩笑…背叛宗家、背叛神样、杀害战友…你们…你们几个…我绝不饶你们!!”
－－－出来吧!!我的式神…忠犬八公*!!
从秀尔手中的式纸中窜出了一条冒着浊气的巨大秋田犬…那犬型的式神正龇牙裂嘴、目露凶光的瞪着对面几个阴阳师!
“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花开院秀尔啊啊啊啊!!”
那昏昏沉沉中看着他的稻荷发现到了…那原来有着温和眼神和闪耀的毛皮的犬型的式神，居然会冒出了这样腐烂的气息…
原来明明是拿来处理杂务和逗()自己玩像宠物一般的孩子，居然会让人这么害怕、恐惧…以及…悲伤。
(…秀…尔…)
愤怒、憎恨、哀伤…!
她抬起头艰难的想要看清他那被浏海所遮住的脸…但只能看到他露出的牙根、和两行液体，她想要呼唤对方的名字…但声音却喊不出来…
…不…又算喊得出来，他果真听得见吗
注1:女笠:市女笠是一种馒头形的笠子，本为市场上叫卖女人所戴的草笠，不知何时开始，在贵族之间流行起来;另，有一种女性出游时山野用的笠子，则是四周围上透明纱。
注2:反正连弁庆的膝盖…不…弁庆的薙刀都能当式神了，犬型式神也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