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封神
“还有这种事？”宋煜有些惊喜。
这会儿他的神魂之力略微恢复几分，认真感知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些东西藏在那些“星辰”之中，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纱。
他现在神魂之力虚弱，也就没急着去参悟。
而是问剑灵道：“那个云苍真人……是你亲戚？”
“不认识！”剑灵兴致缺缺的回应道：“大概是吧，但我记忆中没有他的身影，估计是那种上不去场面的，他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他。”
“你觉得这一战，算是把他们在人间的势力打残了吗？”宋煜问道。
“不好说，妖物应该还是有一些的，上古修行者，可能也有不少深深隐藏起来，但他们对你来说应该已经不足为虑。”剑灵道：“真正的危险，最终还是会来自于外界。”
“大正古教那种？”宋煜想到那两个闯入这世界的人。
“对，随着越来越多高级生灵陨落，在仙界有本体的，会感应到异常，直接真身下界的，如果是重要人物，也会有魂牌炸开。”
“杀了这些人和妖，也相当于告诉他们一些信息。”
“接下来的战斗还是不会少。”
剑灵说道。
“别想太多，我会守护好这个世界。”宋煜道。
“我相信伱。”剑灵道。
宋煜在兵字印空间整整休息两天，终于缓过来。
之前存的大量灵麦进了肚子，转化成灵能。
秘藏之地的道火倒是比从前愈发强大耀眼了。
大概是辽国那边的事情，已经开始发酵。
他打算先参悟一下人体秘藏之地的星辰蕴藏的秘密。
……
……
宋煜的猜测并没有错。
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发酵那么简单。
那场差点毁掉全城的恐怖战斗，吓坏了上京城人。
更是把知晓内情的大量辽国宗室子弟给吓蒙了！
随着消失很久，连父皇葬礼都没有赶上的五皇子萧长信的回归，在发现宋煜一战几乎斩了所有大正教高层，萧长君也消失不见后，顿时跟那些宗室子弟把盖子给掀开了！
新皇萧长君为上古修行者转世！
联合大正教，秘密干掉了“不听话”，又发现惊天秘密的辽皇！
面对一些质疑，萧长信先是详细说明了父皇西征之前给他留下那封书信和话语。
随后更是拿出几封先皇留给其他人的信！
当时预感到大事不妙的辽皇不止留下一封书信给宋煜，还有留给别人的！
这些信里面，有给子嗣的，也有给宗室当中可以力挽狂澜之人的，还有留给一些朝中重臣的。
其中有一封信，更是留给太子萧长君的！
说明那个时候辽皇并不清楚萧长君是上古修行者转世。
五皇子当着一众皇室宗亲的面，打开留给萧长君和他的书信。
那里写满了辽皇对长子的寄语，让“老五”，也就是五皇子萧长信成为辅政王。
辅佐一母同胞的大哥，共同治理好天下。
信中说如果他死了，那么这个世界很可能会遭逢大难。
要是连宋煜也挡不住，所有人大概都会跟着一起死！
如果宋煜化解了这场危机，那么希望萧长君能遵循他当时定下的计划——西征，不可东进！
一定要跟宋煜，跟赵国保持好关系。
若是有朝一日赵国亦或是宋煜忍不住攻打辽国，那就干脆一点，投降做个诸侯王，至少还能保留国号和宗室。
辽皇无论胸襟眼界都是当世顶级，对事情的走向和判断也无比精准。
在这件事情当中，唯一错的，就是没能发现萧长君的秘密。
但这已在那天晚上，宋煜跟大正教战斗过程中揭开。
所以这会儿萧擎道和萧长君早就跑没影了。
于是在场这群辽国皇室宗亲，先开了一个内部会议。
确定了以五皇子萧长信为核心这件事。
且不说萧长信本就是仅次于萧长君的嫡子，只说他代表先皇去给宋煜送信，就足以给这群吓破胆的辽国皇室宗亲莫大心理安慰。
支持萧长信，至少感觉上跟宋煜的关系也会更加亲近一些。
至少此时此刻，没有谁比这群辽国宗室更加愿意相信宋煜就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随后萧长信召集人心惶惶的文武重臣。
向他们公开说明此事。
得益于宋煜那天晚上的手段，这群辽国文武大臣几乎完全没怀疑。
关键这件事还有物证——
那座启用没多久就被彻底毁掉的乾元殿下方，发现巨大空间。
被毁掉的恐怖阵眼和大正教大长老尸体赫然摆在那，即便是不懂法阵，在联想到那晚听到的对话之后，也不由得他们不信。
就这样，五皇子萧长信被拥立为新君。
巧的是，辽国这边也如扶桑一样，将新君登基的日子，放在了赵国新年——
建元二十六年，一月一日这天。
萧长信掌权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发出诏书，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多少隐瞒，十分详细的向所有辽国百姓做了说明。
不惜“自爆家丑”，将萧长君是“妖物转世”，勾结大正教残害先帝这些事情全部公之于众！
“上古妖物和修行者，为祸人间，设下无数座法阵，想要通过世间生灵的血，进行献祭，以彻底毁掉这个世界为代价，打开通天之门……”
“齐国王宋煜……大家亲爱的敬爱的煜公子殿下，接到先帝求援之后，跨越万里，义无反顾的过来。”
“既是拯救了辽国的万民，更是拯救了整个世界！”
在这份诏书中，除了把萧长君这个上古修行者转世说成是妖物转世，暗戳戳黑了下那个一母同胞，却害死父皇的哥哥，其他所有一切，几乎都是实话实说。
以辽国皇室和朝廷的名义，给那天晚上，宋煜在战斗过程中揭开的秘密做了背书。
如此一来，宋煜在辽国这边的声望瞬间如日中天！
辽国皇室和朝廷如此煞费苦心，一改过去凡事藏着掖着的态度，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公布出来，目的其实只有一个——交好宋煜！
什么勇王齐国王煜公子，这人如今分明就是人间一尊活着的神祇！
他的地位，已经完全超越了世俗。
随着辽国境内越来越多“灭世阵眼、法阵”被发现，更加印证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宋煜这个拯救了天下苍生的人，被尊为神，无人反对。
……
……
又是一年的新年。
宋煜依然没在家。
如今已是建元二十六年的一月一日。
扶桑正在举行新王登基典礼。
辽国这边……也同时举行新皇登基大典。
赵国“行在”临安城里，同样一片欢腾，爆竹声连成一片，充满喜悦氛围。
目前临安算是赵国和“齐国”共同的首都。
赵国属于是借用。
官家也回来了。
他在外面辛苦毁去那些阵眼，转头就得到监妖司从辽国那边传递回来的消息——
宋煜破血祭万灵法阵，诛大正教教主等一众高层！
官家顿时被震撼得整个人都懵了。
当即阵眼也不破了，毫不犹豫回到临安城。
一边笑一边骂：“这个混球，这个臭小子！真他娘的有本事！”
骂够了又忍不住问立在御书房墙角的大花瓶——
“这小子快要被封神了，你说……”
大花瓶里传来有些沉闷的声音：“不是快，是已经被封神了。扶桑正大兴土木，从这边进口各种顶级材料，为他兴建神庙；辽国那位刚刚登基的新皇居然用彻底掀开盖子的方式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目的也是为了把宋煜推上神坛。”
官家叹了口气：“我的气运……不如他！”
大花瓶道：“还不是你放纵的？”
官家道：“我喜欢他，像他这种天才，不应该被扼杀。”
大花瓶道：“别忘了你是个男人！”
官家满头黑线的道：“我说的喜欢，和男女之情无关！”
说完之后，御书房里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会对立吗？”官家幽幽问道。
“我觉得不会。”大花瓶道。
“哦？”官家眼里顿时泛起了光。
“其实不冲突，你是基于他说的那四句话顿悟大道，想要做的，也是那四句话说的内容。”
官家点点头。
“而他，应该就是剑仙子的传人，什么妖气不妖气的，真正的强者，哪个不是多才多艺？在我看来，他甚至可能已经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拥有了自己的道。”
官家一脸认同的道：“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在我看来，他比那位剑仙子强多了。”
大花瓶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跟他对立，我当时还在反对，如今看来你是对的。”
官家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大花瓶道：“既然他已经被推上神坛，你这边不如索性添上一把火，推波助澜，彻底把他送上神位。”
管家露出思索之色，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到时候你是人间之主，你传承的……实际上也是他的道！这跟剑仙子一脉相承。你也实现了你的抱负，他也实现了他的诉求。”
“那仙界那边……”
“管他们呢！”
“你说得对！”
官家眼中露出兴奋之色，认真说道：“当年那些人让我过来毁了剑仙子，我就是不同意的，他们坚持说他爹妈已死，魂牌都爆了……但我还是觉得，那种级别的存在，哪有那么容易死？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见面啊！”
大花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做到了。”
……
……
建元二十六年。
一月二十。
一转眼宋煜已经在门后的修行世界待了一个多月。
成功从自己秘藏之地的星空中领悟出一篇经文，命名为星辰诀。
一经运行，可从满天星斗借力！
有了真正的法做支撑，可以借来的力量远胜之前。
同时还衍生出一种全新剑术——命名为“星光”。
施展的时候宛若星辰闪耀，绚丽中蕴藏着无尽杀机。
如今他在这边已经不需要自己动手去“收麦子”了，麾下小妖不计其数。
最早跟随他的小花、小黑和那群猴子也早已经成为“一方小妖王”，牛得不行。
终日操练各自手下，四处为宋煜收集灵麦和各种修行资源。
小白则是所有妖物的老大！
在这边呼风唤雨，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境界跟实力也在不断的提升当中。
它与宋煜的气运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统一了这片修行界对宋煜来说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可以随时监控结界区域！
一旦有外敌入侵，他可以通过各种妖物甚至一些有灵性的草木精怪，第一时间获取消息。
在这片被剑仙子斩下来的修行界里，他是当之无愧的王！
同样，在另一边的剑仙子创造的世界，也已经被推上神坛。
成为这个世界有史以来第一个“活着行走在人间”的神！
恐怖的信仰之力让剑灵都忍不住咋舌。
“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呀。”十分感慨的剑灵说道：“当年的我，不过是一个在世俗人间成长起来的小姑娘，被接回去后，各种棘手问题让我晕头转向不知所措。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一定可以做得比我好。”
宋煜谦虚道：“你当年可是学神。”
剑灵道：“智商还可以，人情世故方面差得很，我心里清楚，你也不用安慰我。”
其实身在修行界的宋煜并不清楚自己被推上神坛，他是根据秘藏之地那不断壮大，仿佛一座通天火山的道火推断出来的。
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
如今他内丹刚刚形成雏形，尚未真正凝实。
但一身战力，相较过去已经有了飞跃式的提升。
外面并非没有威胁了。
大妖希有和长右可都还活着呢。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还是在希有“身上”！
眼看结丹在即，宋煜决定通过几场战斗，检验目前境界的同时，成功结丹。
经验都是打出来的。
一个人闭关修炼，哪怕是修炼到至高境界，在没有战斗经验的情况下，一旦遇到实力差不多，但经验丰富的对手，几乎不可能取胜。
做好准备之后，宋煜问剑灵这会儿希有在做什么。
“化身成人，正在跟长右密谋……怎么才能活下去。”剑灵道：“它们怕了，所以你想找它们打架，怕是够呛。”
宋煜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轻笑起来。
被派出来为祸人间也好，还是自身有什么特殊诉求也罢，归根结底，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即便是大正教那种不把世间万灵死活当回事的疯子，真正涉及到自身生命那一刻，也一样是会恐惧。
他们只是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
……
……
“他和我门下小郭关系很好！”化成一名老者的大妖长右一脸肯定的说道。
“这已经是你这些天第九十六次说这句话了，能说点新鲜的吗？”化成一个妖艳美女的希有翻了个白眼，醉醺醺的道。
“他到处宣称是我的传人，这算是有些情分吧？”
“这倒是真的，问题他并不是，而且妖言惑众在他手上，发挥出的威力比你还大！”
“……”
自从失去了宋煜踪影，这个来自仙界的大妖分身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宋煜是消失不见，但绝对不是逃走了。
即便是她，在经历那样一场恐怖大战之后，也会将一身力量消耗得七七八八。
面对她这种生猛的神禽，不跑还等什么？
关键人家不仅能跑，还能跑得毫无踪影，让她根本无迹可寻！
更关键的是……他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剑仙子当年斩下的那处修行界！
随时都有可能杀个回马枪！
来到长右这里，双方一商量……嚯！
发现竟然他娘的束手无策！
那是连云苍真人都能干掉的狠人，是连无比机密的血祭万灵法阵都能找到并且破掉的神人，这世界是一座孤岛，像他们这种在顶级强者眼中宛若黑暗中的一团火的存在，跑都没地儿跑！
于是两个大妖整天窝在长右的地宫里面买醉。
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了不知多少遍。
两个一点都不想舍弃这道分身，不想死的大妖其实很想投降。
打不过就加入，这不丢妖！
哪怕是在仙界，他们各自都已经成了妖王级别的强大生灵，不也还是得给某些人面子。
即便是一场合作，但在当时，他们也没有多少拒绝的资格。
宋煜出身在他们看来很低微。
这是所有大妖和上古修行者不需要交流的共识。
世俗凡间的普通人，跟他们这群活了不知多少年，仙界下凡的强大生灵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哪怕是大正教高层集体覆灭之前，在宋煜已经展现出极强实力，名声大噪的情况下，依然还有很多上古修行者和大妖是这样认为的。
在他们看来，宋煜就算是剑仙子的传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剑仙子自己都崩溃了，她的传人又能厉害到哪去？
直到血祭这个世界的布局被宋煜粉碎，直到云苍真人那种来自仙界顶级豪门，对他们来说属于招惹不起，地位极高的大佬都陨落了。
两个大妖这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宋煜，这个出身人间的年轻人类，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双方确实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只不过站在上面的那个……已经换成了宋煜。
“血祭世上生灵这件事情，是云苍真人的意见，我们没有能力阻止。”希有眯着眼说道。
“你觉得宋煜会相信这种事情吗？”长右冷笑道。
“我们身上还各自有一枚神秘的印章，那是剑仙子的，我们可以还给他。”希有道。
“他可以杀了我们自己来取。”长右说道。
“我现在……突然有点羡慕九尾蛇。”希有拿起手边的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眼神愈发有些迷离起来。
“本尊也很羡慕他，原以为我们都是很聪明的，懂得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选择。原以为九尾蛇这道分身必死无疑，结果没想到……我们才是最愚蠢的。”
长右端起面前酒碗，吨吨吨，一饮而尽。
“我不想死。”希有道。
“我更不想！”长右叹息。
宋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现身出来，在两个化成人形的大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四下打量着长右这间地宫。
居然在墙上发现不少历朝历代的名画和书法作品。
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青铜器具，一看就是有着悠久历史那种。
甚至能在那上感受到很强烈的灵性波动。
比当初他在寒江城吸收的那些古董强太多！
“你，你你你……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化成老者的长右一脸畏惧地看着宋煜，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
化成美艳女子的希有眼里醉意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恐惧。
几乎没有任何干一下子的心思，她现在，只想逃！
“是这个姐姐带我来的。”宋煜指了指希有，随后坐在二人对面，看见地上有好多空酒坛，还有几个没有打开的。
随手抓来一个打开，一伸手，从旁边的博古架上凌空抓取一只崭新的青铜酒樽。
拎起那坛酒，给自己到了一杯，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微微皱了皱眉：“堂堂人间大妖，就喝这玩意儿？”
喝了一口，有些嫌弃的放下酒樽。
看着两脸懵逼的两个大妖：“说说血祭万灵的事情吧。”
“不是我！”
“我是被逼的！”
两个人间大妖异口同声，全都一脸委屈。
长右一脸悲伤的道：“云苍真人在仙界也有着极高地位，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妖能招惹得起的，大妖九尾蛇不从，就被他们封印困锁在深海之下等死，我们不想死……”
希有看着宋煜：“那日你在辽国都城上京与他们大战，我就在远处看着，没有出手的原因就是我并不想参与，最后出手也是被逼无奈，但我也没有残害生灵！”
看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大妖，宋煜笑道：“这是你们两个分身的想法，还是本尊心里面也这样想？”
“分身本尊同属一体，就算会随着时间环境有所改变，想法念头也不会相差太多。”长右说道。
“那陆真人呢？”宋煜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