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行动

“防水、防晒的长外披,还有防蚊虫的紧身衣裤,来这边排队拿。”

在街角的一头。

一位角蛇帮领头大声呼喊着。

在他的身边,放有十来个大青竹篓子。

每个竹篓子里面都放满了长外披,以及长衣裤,整套叠放在一起。

而他的面前,则是站有好几列负责押镖的角蛇帮人员。

在排队领取外披、衣裤,然后就地褪去身上原有的衣物,将其换上。

“啪嗒!”

锁扣挂上,系紧黑色的长外披,杜杯停掉头便走进身后方的一间房院里。

在房院的泥墙下边,凌乱放有一大堆的粗糙短刀。

杜杯停往里瞅了瞅,随意挑出一把,挎在腰间。

短刀并非是用于防身,而是在押镖路上,用于清理杂草、毒虫蛇之余。

这些东西,全都是角蛇帮在押镖时需要用到的家伙。

使用过后,将会一一进行回收、清洗。

反复再次使用。

等做完这一切,杜杯停便学着其他人,自个儿找了处石墩坐下,静等此次押镖负责带队的副帮主朱富春以及两位护法。

不多时,整装以待的副帮主朱富春及两位护法出现。

镖队开始驾马驮货,从四大方院鱼贯而出,形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木头车轮碾在青石板上,不时颠簸,传来咕噜噜的声响。

顺着人流游动。

很快,圆拱的城门门洞,在镖队头顶滑过,往后头慢慢移去。

一出城,便是一块块纵横分明的农田。

如同棋具地图一般,分割呈大方块状,排列并齐,将蜿蜒至不见尽头的官道围绕、并拢。

里面还有农夫戴着草帽,提绳鞭牛,在田地里耕作

而外围,则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野林。

至于更远处,便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丘陵、山坡。

带队的朱富春以及两位护法,骑着驮货的马匹,走在镖队的最前面。

杜杯停则是跟其他堂主一样,都走在队伍的中间,单独一人行走。

此行押镖,郑辉并没有来。

他自幼怕毒蛇、毒虫之类的毒物,甚少出城。

如野外、密林的地方,他去过的次数,连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所以,他并没自愿参与此次押镖。

帮派那边,也没有强制性挑选到他。

走在杜杯停的左侧,是郑辉的熟人吴武通。

他跟郑辉一样,都是角蛇帮的一位任职多年的堂主。

也是杜杯停在帮中为数不多认识的人。

两人,是前些时日,在通过郑辉的相互介绍下认识到的。

见杜杯停一脸新奇的打量、环顾四周,他顿时嘿嘿一笑。

“杜兄弟,这是你第一次出城?”他往远处瞅了瞅眼,“是不是听城里的人说,城外到处是危险,所以不曾有出过城?”

“你怎么知道的?”

杜杯停有些讶然的打了他一眼。

的确,就跟吴武通所说那般。

在杜杯停的记忆当中。

他对城外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被“危险”的二字上。

所以,在尚未习得武功之前,他从未有过出城的想法。

直到现在......完成二十九次蕴血,并入劲后。

有一定的武功实力在身,才有了新的想法。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都是混帮派的。

自幼就在城里长大,从小到大就经常听附近的邻居、街坊说城外危险得很。

各种猛兽、毒虫、毒蛇到处都是。

山贼马匪就更不用说了。

城外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跟你想的一样,不敢出城。”

“可出来后才发现,这城外的危险,并非是别人口中所说那般。”

说着,吴武通从左边的衣兜里取出一小截番薯干,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危不危险,全看出城的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杜杯停拧了拧眼,听不懂这话中之意。

“就好比如,咱们泰元城的平民百姓。

平时总说城外危险的人中,就数他们人数最多。

你知道为啥子么,就是自身能力不行。

但凡是城内的平民百姓,只要是出了城,离泰元城稍微远上一些,都会担心在外面碰到各地段的凶恶势力。

尤其是山贼马匪这些。

丢掉钱财是小事,就怕性命没保住。

除此之外。

行路途中,还要防备猛兽毒虫、沼泽等,随时要做好绕路、掉头的准备。

可以这么说。

只要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一旦出了城,就要做好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准备。

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

吴武通拍了拍胸膛,继续笑道:“但咱们就不同,咱们角蛇帮作为泰元城外城的三大帮派之一。

很久以前,就曾跟城外周边的各地段势力、人员打过招呼、吃过酒饭。

算是打过点,有所交集。

但凡是经过的,都会给些面子。

所以,这一路上走来。

我们只需要做好猛兽毒虫之类的防备,期间规划好行程路线,不要走偏,误入危险地段就行。

路途上,轻松得很呢。”

“按你这种说法。

如果一个人的实力够强,岂不是能在城外横着走?”杜杯停问了一句。

吴武通似乎被杜杯停这个问题问到。

他沉思了好半会,才回答:“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吧,话糙理不糙。”

“但一个人的武力也不能证明一切。

只要是出了城,还是得带有戒备之心为妥。

万事都得小心、谨慎。

就好比如。

人被不知名的毒物咬了一口,恰巧没有相应的解药,也赶不及回城看大夫,在没能解毒的情况下,还不是得要死。

亦或者,误入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荒野。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喝,身体机能崩溃,濒临死亡。

连基本的抬手、起身动作都做不来,只能维持最基础的呼吸。

这时候。

就算随便来头生性暴戾、嗜血的野兽,也能把人给弄死。

你说是不?”

杜杯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

以前他没出过城,觉得按照自己目前这等实力,只要不作死,应该就不会出什么意外。

却没曾想到,这里面的“危险”还藏有这么多种说法。

看来,这一趟得多加小心才行。

杜杯停继续听着吴武通讲话,不时应上一两句,提出自己的疑问。

听候吴武通回答的同时,眼神注意着周遭的情况。

望着长长一条镖队,在烈日的照映下,顺着官道往远方慢慢走去。

土埂边上,拉出一大片长长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