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控损局之丧】
时间回到早上五点。
晋川市控损局。
会议室里面陆陆续续地进来了来开会的人，徐州自然也在其中，虽然只是外勤部的组长，但是实际上这个职位意味的含义缺不仅仅是组长这么简单。
再往五年前倒，在大家还没有将目光投向异能人群的时候，那时候的控损局实际上只有一个核心部门。
那就是外勤部。
而其领头人，也被称为城市负责人。
今朝不谈前朝富。
现在的徐州也不过是为了上面的人卖力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罢了。
好在这份工作给他带来的薪水能够让他过上舒服的生活，还能抚养的起两个孩子。
当然，舒服这个字眼还是值得打上一个双引号的。
真正舒服的家伙还得是眼前这些坐办公室的肥猪们。
叼着牙签。
刚吃完一盘肠粉的徐州就对这些看起来大腹便便的家伙们感到一阵反感。
真是倒胃口。
如果上面不是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将批下来的经费都抽走了，他手底下能用的人那可多了去了，那才叫威风呢。
就现在手底下就一个新人松散，另一个文职的队伍，别说是干超能者恐怖份子了，普通的罪犯他都得掂量掂量。这还是建立在松散好忽悠，工资只需要吃吃吃的情况下的，不然有那个大病似的超能者会想加入没钱拿的官方。
说是这样说吧…
起码也还有顺眼一点儿的家伙。
目前的话事人还是老陈，那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老头，之前徐州能过来受了他不少的提拔，这也是徐州能耐住性子的原因。
不过眼下真不知道老陈跑哪去了。
明明大晚上发了消息，要求一群人隔天一早五点就来会议室开会，连这些平时见不到人的东西都来了，怎么老陈还没来。
这份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
门开了。
从门外走进来的老陈坐在了主座上面，看起来，有点儿奇怪？
在座末的徐州呲着牙，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于何处。
不过幸好他也不用去思考了。
老陈的声音像是嗓子里面卡着一滩粘液，很不自在，却吐字格外的清晰，像是特意这样似的。
“人类的各位，你好，直接的说，我需要和你们谈点条件。”
……？
牙签掉落在地上，坐在椅子上面的徐州刚想起身，却发现那种阴暗的，之如液体般的黑暗，慢慢地已经将自己的小腿裹住了。
过程之隐秘，之迅速，让徐州完全没有时间来得及反应。
搞什么年度笑话。
这种玩笑有点他妈开大了吧。
徐州的脑子里面变成一坨浆糊，完全无法思考眼下的情况。
这个东西，不就是前几天遇到的那个怪影子么？
“草，什么鬼东西。”
原本徐州觉得第一下会害怕，叫成像是一团猪圈里面的猪猡的，应该是边上的那些部门长。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
随着瞥去得视线传递来的信息。
那长桌上的多数人，似乎都在转头看向自己，双眼无神，露出露齿的诡异笑容，仅有几人还在维系着抵抗的挣扎，不过此刻也已经要被那些影子吞没了。
“你看，我只是想谈一谈。”
主座，影之灾兽侵占了的老陈开口。
“谈你个xxx！”
拔出制式手枪的徐州猛的指向了影之灾兽。
然后就是火光四射。
连扣三下扳机。
枪口喷出的火焰占据了室内大部分的黑暗。
可惜完全没有什么用，被碾压成米粒的子弹无力的掉落在了桌面上。
妈的。
徐州当然知道这个事情屁用没有，前几天出勤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了。
眼下只不过是，连开几枪，会让手抖的比较厉害，比不争气的腿抖的明显点儿，好让自己紧绷着的神经清醒清醒。
“这样会让你好受点吗？”
影之灾兽很有礼貌地问询到徐州的感受。
收获了徐州啐的一口口水。
幸好。
灾兽虽然进化出了智慧，但是还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人情味。
“如果这样你好受一点了的话，我们就来谈谈，关于我想要申请灾兽成为这个星球的……”
“闭嘴，你要杀了我的话，将快点杀。”
被限制住的徐州此刻无比怀念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姑娘了。
怎么就没有把这个鬼东西早点弄死。
自讨没趣的影之灾兽人性化的程度看起来很高。
甚至对于徐州的粗俗都可以善解人意地谅解并且劝说。
“如果不想聊这个的话，我们可以谈点别的。”
“你渴望力量吗…？”
扯淡…
这种跟神棍似的话语，大哥你真的是怪物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么？
徐州一时间都有点想把手枪弹夹狠狠地清空下。
可惜现在连手都被捆住了。
“鬼东西。”
不过嘴还能输出。
而影之灾兽却像是一个导师一般循循善诱。
“我会给予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喜欢超能力吧？让你们满足自己的愿望，然后让我们灾兽加入你们的社会里面，你们既是我们的一份子，更是我们的兄弟。”
“我们应该能够很好的共存的，毕竟从某种意义上，灾兽也是你们人类培养出来的，我们是家人。”
说实话…
这还是徐州第一次遇到这种脑子里面好似是有坑一样的怪物。
有脑子，但是脑子的聪明程度看起来不多。
不过这也正好。
给了徐州机会，一直开着的对讲机，联系的自然是自己亲爱的队员了……
只见在人生导师影之灾兽顶着老陈的面孔说着传销式话语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松散话语传来。
“老大，低头！”
下意识低头的徐州只听见一声铁石交鸣般地声响传来，彭，的一声，让耳膜刺痛。
等来了，松伞的支援。
拘束在人类肉体里面的影之灾兽似乎并没有很多原身的特性和能力，在对抗小伞奋力掷出的钢筋的时候居然着落了下风。
没有时间解释，像是从泥沼里面被扒出来地徐州很快地就被小伞带走了。
两人在偌大的控损局里面疾驰着。
因为控损局的特殊性，整个建筑的主体实际上是在地底下的，想要从这个地方出去的话，只有两个出口。
而事实上…
外面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不算人多的控损局里面，现在已经沦陷了大半了，不少人似乎都受到了影之灾兽的影响，从而变成了浑身冒着黑烟的人形走兽。
在主走廊的大道上狂奔着，肆意地攻击着眼前看见的每一个东西。
不出意料的…
门口堵住了，一堆人似乎都在这里迎来了绝望的转变。
还有凌乱的杂物，眼看着冲，一定是冲不出去的了。
无可奈何地小伞只能拎着徐州钻进了临近的一个办公室里面。
“老大，咋整啊，这咋了是……”
被拖着跑了一路的徐州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恍恍惚惚里面。
还能听见影之灾兽那跟传销一样的话语。
……你渴望力量吗？
你的愿望是什么。
直到小伞没耐心的晃了晃失神得徐州，对方才转醒过来。
“怎么办…”
草，我哪知道怎么办…
得亏也是小伞在，不然刚刚自己就得直接结束了。
话虽然主要是这样说，抱怨也归抱怨。
但是怎么想现在都不是该垂头丧气的时候，如果是控损局完蛋了的话，晋川也差不多乱成一团了。
起码…如果这里的是本体的话。
要把影之灾兽收容在这里，不能放出去…
“小伞，你听我说啊，现在局里面确实是已经完蛋了，刚刚会议上，基本的领导都全灭了。”
“所以…”
“我们不能不管，我们是最后得希望了，只要把这个鬼东西留在这里的话，我们就还有机会，等来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姑娘也好，还是其他人，我们就可以守住晋川市。”
徐州这回儿的神色很严肃。
这并不是开玩笑…
身为晋川市控损局的外勤组长，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承担起这个责任。
“基地在设立之初，因为考虑过突发情况，所以是在控制室里面设立了完全封锁的机关的。一旦机关启动，这个基地就会完全封锁起来，内部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
“所以…小伞你负责引开那些东西，我，则会去控制室里面，负责启动机关。”
“然后一起在最后的时间，走暗道撤离，可以明白吗…？”
小伞迟疑了半会儿。
有点儿犹犹豫豫的。
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没有开口。
“怎么了，小伞，这个不危险，那些东西没有能力伤害到你……”
吞吞吐吐的小伞这个时候才开声。
“不是，老大，那我们分开的话，你怎么办，我们就待在这里，然后等人救援不好吗？”
不是对其他的地方抱有异议。
只是，这一套计划下来，太危险了，徐州的生命安全完全没有保障。
确实…
虽然小伞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徐州却没有小伞的身手，别说是在这种情况下完成目标了，单纯的自保都是一个问题。
按照原先外勤组的一贯作风。
该溜溜，绝不留。
上面的人丢下来的烂摊子，怎么会自己搞得定。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敷衍过去的。
可是这次似乎敷衍不过去了。
徐州是动真格的了。
知道了少女的担心原因得徐州敲了对方一记手刀。
“靠，我又不蠢，你能晃能跳的，就不许我爬了是吧。”
徐州指了指办公室上面的通风管道。
……确实，这样的话，风险系数就一下子小了很多了。
再额外叮嘱几句。
“这次的影之灾兽很明显地看得出来，很虚弱，也许它这样分裂控制人体是要有负荷的，不然就是有别的条件，外面还有些人还能撑着，不过办公室就全灭了，这一点你尤其要小心。”
“然后就是，似乎经过分裂，对方的畏光性和灵巧程度都大大下降了，但是还是很难杀。”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还有没有得救，但是希望你等下在能够自保的情况下别下杀手，哎。”
这种时候，谈什么顾及别人的人命，听起来倒是有点扯了…
徐州咔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壮胆。
小伞嫌弃的捏着鼻子。
门外似乎已经有东西发现了他们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不，应该说是撞门声传来。
“老大…真没事吧？”
小伞还是很担忧，说实话，他们完全可以就这样直接借机跑掉的，特别是徐州，他自己肯定知道一些暗道能够离开这里。
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
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呆，但是少女还是对于自己的身体强度相当自信的。
上次直接对抗完全的影之灾兽斗没关系，更别说是现在呢。
与其说是赌上两人的命。
倒不如是徐州单方面的以凡人之躯在逞能。
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女的那个眼神。
徐州叼着烟的脸耷拉下来。
“喂喂，别看扁了我啊，你老大窝职位往五年前倒可是城市负责人，是晋川老大啊。”
“不是什么都是需要超能力才能搞定的，比如说是这个，就是你老大正常的脑子想出来的法子。”
踩着几张堆叠起来的办公桌钻进了通风管道里面。
徐州自己也拿不准接下来会怎么样。
“保持联系，小伞。”
“如果五分钟内我没有联系你一次，就不用管我了，全力逃跑吧……”
合上盖子。
“还有，不好意思，我不是一个好老大，这回还是得靠你。”
当然这会…徐州已经钻出去老远了，还是小伞凭着超人的听觉听到的。
无可奈何的小伞也只能叹了叹气，揉着手，准备开始在办公室的正面突围，吸引火力。
拯救晋川控损局行动。
开始。
其实徐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做的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也许是因为很帅吧。
最开始被老陈拉上这条贼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因为很神秘又拉风娶到了漂亮的老婆，有了一段美满的婚姻，还有可爱的孩子…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烟蒂掉在通风管道里面，差点呛着徐州。
是开始喜欢说冷笑话的时候么？
可能是因为爱人走了之后，死在事故里面的时候吧，才突然明白的事情。
耍帅可不能成为晋川市的负责人。
正常的，正确的生活。
何其怀念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