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领域展开︱镇魂歌剧院】

泛开领域的前奏是琴弓扯弦的嘶鸣声。

如同涟漪般扩散的墨色魔力在顷刻间覆盖了整座街道。

“领域展开︱镇魂歌剧院”

舞台,构筑。

帷幕,扬起。

观众,装填。

像是英国中世纪的皇室宫廷歌剧院一般。领域中,华美的白色大理石上浮雕栩栩如生,工整的半圆座次间红毯顺其过隙,何等壮丽,美哉。

在这能够奏鸣一切浮世之声的中心间。

奏者,启临于此——

随着绿松石手中琴弓似西洋剑一般前刺,这座伟大的歌剧厅也正式迎来了它的演出。

两个领域实质化地开始正面碰撞起来,一端是由绿松石为中心的辉煌演奏厅,一端是包裹着愤怒之兽的无名雾气。

这一过程间,其并不涉及到具体的概念规则的具体倾轧关系上,因为还远远不到这个地方的对抗。

魔力的操控与质量,已经足以让两方的差距明显的凸显出来了。

这一差距的具体认知,在一边旁观着的茵柠再清楚直观不过了。

单纯的湖泊与汪洋级别的差距。

“这就是领域级别的战斗吗…”茵柠并没有掌握领域,对于她来说,虽然一直以来都在高强度的与拟态灾兽进行厮杀,可是那种级别的战斗也不能锻炼出更突破性的事物。

于是实力上的断层就在此处拉开了。

而此刻的绿松石只能说得上是游刃有余。

虽然对于愤怒之兽的预估有失最开始的期值,但是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在舞台中央的绿松石闭目,执琴长奏。

“也算是久违的大动干戈了,阎博士,不得不说,你还是很有手段的。”

绿松石沉着的声音似乎在领域中无处不在一般,在偌大的剧院中回荡着。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人为的制造灾兽么?”

眼下的雾气也越来越稀薄,在其中,摇曳着煌煌凶光的虎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最好时机。

雾气中没有阎栢采的答复,反只有虎的低吼声。

为这段话语而困惑愤怒的只会是茵柠。

“…什么?”一直被绿松石护在后面的茵柠终于忍不住心底里面的那份困惑,质疑地问询道。“人为的,制造灾兽,是……什么意思。”

那段话语在后面已然有点像是木讷一般的感觉。

显得有点像是什么木偶戏里面的配音似的。

“意思…”绿松石的答复尚未传达。

边上阎栢采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这也是必要的牺牲,和我们说好的一样,清理掉没用的,留下有用的。”

“事到如今,还有解释的必要么?”绿松石反唇相讥。“阎博士,你哄小孩的方式真是一场家庭教育的灾难。”

“随你怎么样说吧,绿松石,我已经得到我要的了。”阎栢采声调不变,尽是嘲弄。“你不会先我一步的,你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绿松石没有对这种狂妄的论调再做反应。

因为愤怒之兽的领域已经被挤压成了一个足够“出膛”的地步了。

稀薄的雾气如同烟尘般散去。

从里面探戈出来的虎爪仅在刹时间便凶猛地划破了气流,奔袭至这剧场的中心。

失衡的特性随着虎爪的尖端延伸而来,像是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样,让整个剧场被划过的空间都显得有种虚假的不稳定感。

“奏鸣…”

随着绿松石睁眼瞥去,后下颚间抵着的琴,弦音泛起。

她的手在舞蹈,心弓在无弦之琴上高歌。

没有人知道绿松石的能力是什么。

连彩虹议会的成员也对于绿松石的能力没有具体的概念。

一般来说,绿松石的能力就是神秘本身。

像是黑箱理论中永远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黑猫一样,绿松石具体的能力表现也不会被具体的定义。

而这一概念的定义却又不是“随机”。

兴许谜底在两把魔装上面已然告知了。

【真知者】与【讲述者】。

若站在旁人的视角上来看,就拿茵柠来说,她只感觉到心弦中琴音颤动,随后视线之中的兽探入领域的利爪就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如同像是被一双无情的大手消抹了一般,原本致死的冲击力,也被转化成了缓慢的样子。

绿松石目光如炬,手中琴弓前指,那领域中,便有着无数的声部随主人鸣奏。

道道锋锐如箭矢般的声浪泛起。

在灾兽庞大的身躯上落下无数道伤痕,却又不那么致命…

“这就是彩虹会议的手段么,看起来着实一般啊。”阎栢采的声音若如鬼魂般,在这个空间里面回响。“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纵使一步三算,也不会跟得上我的。”

“那可未必…阎博士,你被我将军了。”绿松石维系着对于灾兽的压制,一边宣告道。

“你现在解决愤怒已经很费力了吧。”

“不,那只是为了锁定的计划,耗费的一点演戏时间,阎博士,我可以稍稍为你介绍一下镇魂歌剧院内容。一切能听见镇魂曲人或物,都会成为这个领域的媒介延伸……”

“而如果你对于【领域】这一概念如果再清楚一点的话,也许你就能自己领悟,被领域覆盖的现实,是不可能会被通讯覆盖的。”

“所以,其实你已经身在我的领域之中了。”

这一事实所覆盖写下的内容则是。

——领域中,术式的命中是必然的

长弓再次拉动。

剧场之中的画面再度扭转……

而此刻的阎栢采再领悟这个道理,已经为时已晚了。

画面来到了最开始的病房,晋川市第三人民医院,506房。

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高马尾妇人刚对病床上面的少女注射了镇定药物,手中橡胶的医务手套还没有摘下。

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绿松石和茵柠,她清晰地认识到。

跑,似乎是一种徒劳。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一开始的目标是带走这个女孩的。”

阎栢采看着病床上沉沉入睡的秦韶雪,又抬起头看着绿松石与茵柠。

她慢条斯理的摘下自己的手套与口罩。

“换句话说吧,绿松石,为什么你不愿意听从萨欧丽丝的撮合,我们合作呢?”

“我想我们应该是有相同的话题的。”

像是刚下手术台的医生一样。

而与其面对对峙,绿松石面色不变,同样淡漠,同样严厉。

“你这句说得就好像是你的家教水平一样可笑。”

琴弓笔直地指向着阎栢采的胸膛。

这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女性就这样摊了摊手,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带着点嘲弄的疲惫笑意。

“别紧张,孩子在看着。”

……茵柠攒紧了拳头,尽是愤怒。“谁是你的孩子,你这个…这个……坏人。”

从白大褂的上衣口袋拿了一颗棒棒糖,娴熟的撕开了糖衣,阎栢采将其叼入口中。

那时常熬夜所带着的黑眼圈瞥向两人的视线中带着无所谓的态度。

“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绿松石,我理解你。”

她伸手拿着棒棒糖,那拿着糖,向绿松石面前一点的样子,有种自作的态度。

“你看,你并没有告知其他人,而是精心制造了这一场邀约,我就知道了你的态度,绿松石,你既想绕过官方,又不想听萨欧丽丝说的与我合作,可是又在我的身上有想要知道的事物,对吗?”

“我可爱的魔法少女,你的意思如何呢?是还要再这样抓着武器威吓我,还是说开口说出自己的条件和筹码,让局势稍微好看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