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地为炉，封神之路

“受到知识冲击、吸引......堕入炼金的泥淖。”

路明非默默消化着这笔“财富”，仔细把模拟内容中的重点记下。

敌人，朋友，猎人网，炼金术，老唐......

【恭喜你，首次达成人生成就：堕入歧途的炼金大师。】

【你获得了3张神秘纸券。】

【你可以选择获得其中1项奖励：

1、炼金术（精通）；

2、青铜与火之王一系言灵（随机）。】

路明非一愣，紧接着毫不犹豫使用‘兑奖券’将两项奖励全部获得！

【你精通了炼金术，你知晓了一部分世界的真理，你的精神受到了冲击，你受到了炼金术知识的吸引，你的精神得到了稳固与强化。】

【你解锁了言灵·天地为炉】

【危险等级：中等】

【介绍：释放者在自身为中心的领域里，凭空冶制金属并且随意地将其组成新的形态。】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鹏鸟赋》】

【你无师自通，掌握了炼金之术的奥秘，本阶段：炉火纯青。】

【你无师自通，掌握了言灵·天地为炉的权柄。】

潮水一般，巨量的信息涌入，路明非体会到了之前所见之景‘奥丁唤十百高架桥乳燕归巢’的冲击感。

就好似那些个没有尽头的高架桥一座座撞进了脑子里，很痛，却又陌生之中带着莫名的熟悉。

烁金的光芒自眼底浮现，弥散。

那些条形似蛇一样扭曲的黑线仿佛在知识的迷宫中畅涌。

它们蛮横，它们疯狂。

它们无需要一条一条，一道一道地找到迷宫的正确解法，路径。

它们直接暴力破解，就像是洪水灌注一样，挤入了所有的通道，触碰到了所有的死路......

于是，解出生路。

路明非很难解释这种心情，如果用‘柳暗花明又一村’来形容也颇为不恰当。

因为在无数条生路中，他想走的，也就一条。

而这条，最为危险。

他喜欢上了这些危险而又迷人的东西。

“......”

路明非睁开眼睛，炽亮的黄金瞳无法遮掩。

楚天骄跟诺诺都吓了一跳。

“路明非你！”

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路明非一把抄起了脚边的龙骨十字。

“看来之前让伱坐在座位上算是个明智之举。”

路明非有意遮掩眼中不断盛放的金色，并不看两人，垂着眼眸笑了笑，然后用轻声又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

“都坐稳了，不用等我。”

说完，路明非一把推开了车门。

如湍流般迅猛的狂风随即攻入车内，楚天骄紧紧握着方向盘，操控着车辆，修正着轨迹不让它侧翻。

在如此高速行进下的车辆中这样做无疑是找死的行为，但是路明非却毫不犹豫地干了。

这一秒。

楚天骄内心缓缓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路明非要将龙骨十字永远埋葬在这片尼伯龙根废墟之中。

‘这样也好......’

车上两人均是不约而同想到。

然而，在路明非的声音消弭在狂风中的那个瞬间，他人也随着狂风离去。

直冲云霄。

两人还未反应。

车门关合。

尼伯龙根落幕。

天地轰鸣，雨落狂流。

路明非看着两人驶离了这里。

身前身后都是风，带着如利齿般的雨点，像是无数匹野狼撕咬着血肉一般，打落在身上，浑身都在被剥离，被摧毁。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路明非吟诵，猛地......睁眼！

在盛放的金光之下。

有赤红的，燃烧着流明火焰的血泪流下。

天地间骤然灼热了起来。

焦灼黏密的风亲吻每一寸大地。

炼金，开始了！

炼金术的简要原理概括就是，用高温的火焰将金属“杀死”，而后再用极致的精神使它“复活”，以此来提升金属强度，赋予各种奇异的元素变化等等。

而现实中，用以“杀死”金属的火焰非常难得到。

但这在尼伯龙根内并不成立。

尼伯龙根，死之国度，这里遍地都是死去的物质，无需“杀死”。

而在古代炼金术师的描述中，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天空里始终浮动着半暗半明的光，一切都由死去的元素组成，城市也以死去生命的骨骼构建，第五元素“精神”富集在里面，能够炼出传说中的“贤者之石”。

路明非对尼伯龙根的进一步了解来源于所获得的炼金知识，而这，也是他找到的‘生路’。

最危险，也最稳妥。

危险是要祭炼这架龙骨十字，不仅这片天地，就连路明非自身，也要被点燃。

这里的“第五元素·精神”已经很破碎了，它们发狂起来，就像是午夜盘旋嘶鸣在尸体之上的饥饿秃鹫。

而要将之利用，路明非还需要以自身为炉，将‘精神’淬炼。

流入天地间，再以天地为炉，用极致的精神去使这架龙骨十字‘复活’。

于是。

这块残缺不堪的天地间。

连成群山一线的乌云从路明非身体上缓缓流过，全都吸入他的鼻息。

这个过程无疑要比呛水痛苦百倍，千倍！破碎的精神就像是一柄柄刀子。

而这些刀子被路明非大口大口吞入，咽下，用尽全力。

最终。

底下的残破高架桥消迹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滩带着血色的精魄之火。

但还不够。

路明非看着这滩火，它就好似荒草地上的一点火星子。

可这会路明非的身体已经榨不出一丁点儿潜能了。

没有法力能力无限的他，对言灵的释放难以为继。

全身的龙血都在燃烧，‘精神’扭曲如火，路明非的皮肤很快开裂，变得苍老，头发掉落，骨头一寸寸的随之碎裂，心脏也挤压衰败。

他变成了一个垂垂朽矣的老人。

在浑浊的目光中，路明非依稀好像看到了童年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他家的红色外墙上还爬满了绿意的爬山虎。

“靠，果然危险呐，都出现幻觉了。”

路明非声音嘶哑，却是绽放出了无比的狂气，伸手，将鼻间流出的火焰随意抹掉。

“路明非，不·要·死！”

他对自己说。

又好像是在对全世界下令。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一秒钟。

路明非清晰地感受到什么东西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在一個庞大的球形空间里，结成了一个——“域”。

那些弥散掉的生命力，那些已经化作燃料本应该早就燃尽了的龙血忽然一震。

被一股澎湃至极的力量“吸”回了自己的体内。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倒放一卷录像带。

“他妈的，果然，这玩意是为我准备的！”

路明非狠狠啐了一口。

当初他还以为这个意外收获是万一奥丁趁他不备掳走了‘命定之人’，他再给诺诺施放，用以吊着一口气。

但没有想到，兜兜转转，竟然是落在了自己头上。

而直到现在，小魔鬼也没有出现哪怕一面。

但要说有恐惧的情绪升起吗？

倒也没有。

因为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循环淬炼中，他的肉体破碎又重组。

痛苦在他的每一寸柔弱神经压路机一样碾过。

懦弱跟犹豫被从各个隐秘的角落中翻出，像是摁死蚂蚁一般一粒粒地被捻碎。

路明非清楚地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他正式踏上了封神之路。

那种名为“人之心”的东西正逐渐走向压制。

而他原以为自己没有的，暴虐的心，名为“龙之心”的东西，在心底极深极深处隐匿的东西，被翻了出来！

所谓交换，就是拿自己宝贵的东西去换宝贵的东西。

他想阻止这一切，所以现实开出了它的价码。

现在，剥夺生命，不，吞噬生命对他而言，已不再是恐惧，而是享受了。

在一片熊熊燃烧的破碎世界中。

路明非最终的肉体成型，面庞比之前瘦削了几分，棕色的头发重新生出，漂浮。

身体肌肤散发着玉一般的光泽，从172cm长至178cm，肌肉微微有型。

随着他的一挥手。

漫天的火光消散。

而后出现的，是悬浮在他左右的，整整108道“门”。

这是用奥丁的龙骨十字最终炼成的器具，可抵至炼金术之终极——

【罗生门】。

“生命，在每一次螺旋向下中向上。”

108道燃烧着，有形的门一道道冲来，撞入他的后背。

那是山一般的痛苦，但路明非一言不吭。

自此，“龙之心”彻底苏醒。

坠落——

云层之上。

路鸣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远远看着，黄金瞳始终闪耀着莫名的变化，万花筒一般。

“瞧，魔鬼冲破牢笼，高唱着血腥的圣歌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