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知情的老唐
“没有。”
路明非简练地敲字，心说这哪叫开挂，也就发挥了七八层实力吧。
“nfp！”
“你之前明明打不过我的啊！好吧，其实你的战术意识可能比我强点，但是你的微操不是一直挺水的吗？”
老唐急得用出了他的毕生所学，脑瓜子飞速运转，噼里啪啦构想出一句句长句发出。
“之前我用的是IBM。”
“IBM？”
老唐内心涌出一个可怕的设想。
“桥豆麻袋，你不会是......”
“是的。”
“真是红点？小红帽？”
“嗯。”
“啊？你就是小红帽高手？”
老唐恍遭雷劈，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星际自信是直接毁于一旦。
星际争霸的江湖上，一直有流传着那样一个传说，那是只有神明才可以到达的地方。
据传，有一种笔记本，叫IBM笔记本。
它有种独特醒目的设计——键盘中间有一个红色的传感器，触摸点。
这个红点具有鼠标一样的功能。
只需要把手指放在上面，然后轻轻地往某个方向移，电脑屏幕上的鼠标指针就会跟着一起移动，和使用鼠标一样，很简单也很方便，这样就解决了外出忘带鼠标的麻烦了。
听着是很好是吧，但是......但是这個红点还特么没有一片指甲大！
而且这始于1998年的rts游戏《星际争霸》，设计是非常反人类的——
操作繁琐不智能，指令复杂而且按键分散。
例如，一次最多只能选择12个单位。
造兵需要一个兵营一个兵营的点击。
控制农民采矿要一个一个拉到不同的矿上。
需要自己手动一个一个的施法，3个电兵就操作3次，10个就操作10次。
至于指令复杂......一个白板单位就有移动m、攻击a、巡逻p、驻守h、停止s、五种指令。
“这一把打下来，要是再上点强度......”
老唐咽了咽口水。
“我不信，请打开麦克风交流！”
“......”
路明非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状态，站起来给自己又加了桶冰块后开启了视频通话。
当然是先提前盖住摄像头。
“......”
“......”
沉默。
两个视频框都是一片漆黑。
“好小子。”*2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真特么鸡贼！”
“喂，摩西摩西！”
最后，还是老唐先开口了，夹着公鸭嗓，有一种霓虹桑老龟公的感觉。
“罗纳德·唐。”
路明非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浴室中响起。
自带混音。
“靠！别这么正式还一本正经的叫我名字啊！！！”
老唐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尴尬，那种抓狂的感觉简直让他整个人都发毛了起来。
“噢。”
路明非将遮住的摄像头打开。
因为此时老唐也揭掉了幕布，露出了美国阳光明媚的中午。
看得出来是一间小小的老旧公寓，看不出楼层，应该不低。
满是划痕的靠背椅后是黑胡桃木的书架。
墙壁有些墙皮剥落。
黑胡桃木在浑浊的阳光中呈现深棕色，充满了油性，而书架不高，还比一般的经典美式书架少了很多玻璃。
横七竖八的书籍在上面摆着，还有一些手办玩具，其中不乏一些桌游。
《Dungeons&Dungeons》。
路明非看到了这个名字，然后上面的一本是精装却破了相的《ThePenguinBookofNorseMyths》，翻译过来是《北欧神话全书》。
“喂喂，不要无视我好不好，你是在觊觎我的宝藏吗？！”
老唐很不满地叫嚷。
老实说他的书籍都是跳蚤市场淘回来的，也没有多大价值，不过能被如此“高看一眼”还是微微有些成就感的。
“......”
路明非这才把目光往下移去。
这是一张很有喜相的脸，一头中国式的黑发，还有一对标志性的下榻眉毛，这么拼凑在一起，真是跟他的QQ头像熊猫头有些神似了。
四目相对，老唐先是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怪叫一声：
“哇靠！哥们你好帅！”
“不是，你长成这样是怎么还会有恋爱烦恼的，还天天在频道里悲春伤秋，你到底在追什么人？仙女吗？还是古代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已经跟别人指腹为婚的那种！”
老唐眼里的探究真相之火已经熊熊燃烧，简直要透过屏幕，跨洋过来把路明非给点着。
“......”
这会轮到路明非沉默了。
路明非正想着如何找个话题切入，作为突破口，旁敲侧击确认老唐的炼金术士身份，然后开启招募模式收于麾下的。
没想到老唐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大通，说好的母语水平有些差，说话不是很利索的呢？
“这些事情，都无需再提了。”
路明非轻描淡写撇过，而后娓娓道来：“我忽地发觉到有一项很有意思的事业。”
“你......你这是失恋了？”
老唐的眉毛更塌了，似乎为之一悲，说话语气都带上了安慰：
“没事的，天涯何处无女人，何必单恋一朵花，要我说这样也好，对了明明，你高考完后去大城市转一圈，实在不行来美国找我，我带伱看看什么叫花花世界！”
“我忽地发觉到有一项很有意思的事业。”
路明非脸上一抽，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噢噢，是什么事业啊？牛郎吗？”
老唐眼前一亮：“好想法啊！我听说日本牛郎业可吃香了呢！现在可是逆经济上行，行情前景一片大好哇！”
“......”
可以，还是这个老唐，跟我之前一样脱线。
路明非无奈了，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前一起在频道内插诨打科，互飙垃圾话的混日子时间就是这么白烂、咸鱼、且快乐。
人称频道数一数二的相声大神。
“我路明非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去日本当牛郎的！”
“我乍一看你，嘿！你才是好苗子啊......”
路明非舔了舔嘴唇，感觉找回了些手感，直接开飙。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觉过了许久。
直到老唐点了根烟，吐了口烟气，幽幽说道：
“兄弟你不凉吗？泡浴缸泡了两个点？别跟我说你是人鱼王子，求而不得是因为下半身是鱼尾巴。”
“这就突然变得有些恐怖了啊......”
本来路明非就是在比较昏暗的浴室之中，这么一说，老唐瞬间觉得大中午的人都不燥热了。
“呵呵......”
路明非顿住，冷冷地笑了声。
好机会！
就是现在，话题插入！
“这个世界，真的有人鱼吗？”
“......”
老唐抬眸看他一眼，心道你这太中二了吧，摆了摆手：“怎么可能！”
“那如果是像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一样拼凑出来的呢？”
“你少看那些血腥恐怖的啊！这样容易跟女孩子没有共同话题的！”
老唐感觉不对劲了起来。
而路明非也觉得不对劲。
怎么回事？讲道理从书架上的书来说，以及他对老唐的了解，这货应该是个探险式的家伙才对，所以路明非会叫他“牛仔客”。
“你不信？”
路明非挑眉，缓缓起身。
月光照进浴室里，墙壁上渐渐显现出淡淡的黑影。
“咕咚。”
老唐心在跳，在加快，整个人感到有些麻。
这都什么事啊？
这个世界真有鬼怪之说？那上次地窟里，看到有红着眼睛的怪物也是真的的喽？
好家伙，你们这些童话家、小说家，都是有真实样本为参照写的故事是吧？
“啪！”
像是滑腻的大鱼尾巴拍打浴室地板瓷砖的声音。
路明非也不知道是怎么模拟的如此之像的，自己都感觉天衣无缝。
他用着月光加上大片毛巾的剪裁，通过电荷拍击水面的方式，让月光照在的墙面上，形成了一条人鱼样的高大身影。
加上惟妙惟肖的声音，就好似真的蹦出来一条人鱼一样。
“......”
老唐觉得自己真是夜路走多了撞了鬼了。
白日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