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力量面前卑鄙是什么？
“恺撒，你还有几个人活着，我的基地被炸了。”
另一道声音响起，是从同一个扩音系统出来的。
声音沉雄有力，还带着隐隐的煞气。
“.”
另一边似乎沉默了几秒，或是感叹楚子航的直率，又或是考虑是否交换情报。
“我的基地也是，楚子航.你知道‘lucifer’.这个名字麽？”
“这个时候了还聊文学吗？我知道，中世纪之前，它是天国崇高的大天使，中世纪后，它是魔鬼堕落之前的名字，等等，你是说，战场的幽灵是lucifer？”
“那既然如此，想必我们的谈话都被听得一清二楚了。”
“停车场见，我会带着‘村雨’，这是我的指挥刀。”
楚子航干脆利落地结束。
恺撒也明白过来，轻笑了一声，冷冷放话：
“就是这样，我会带着我的猎刀‘狄克推多’，祝伱好运，幽灵先生。”
扩音器里的电流声赫然终止，两人都切断了通讯，校园寂静得只有火花声噼啪，硝烟散在夜风里。
停车场的位置在双方阵营的中间，也就是身后那栋小楼跟教堂之间，这条林间小道的尽头。
“很好。”
路明非并不在意他是空着手去的，什么武器也没有拿。
他抓捕到了两个关键信息，一个是芬格尔口中的，恺撒的金发，另一个是恺撒亲口说的，猎刀‘狄克推多’。
狄克推多，在古罗马中意为“独裁官”，关键是.一把猎刀麽？
在第四次模拟中，他清楚记得有个秃鹫般的掠夺者就是这副装束，纤弱的金发，一颗永不熄灭的黄金瞳，猎刀，言灵为不尘之地，隶属于天空与风之王一系。
初露端倪了啊，恺撒。
路明非内心的火焰平稳灼烧着，火舌经过刚刚的驯服，现在尚能维系平稳，不缓不急舔舐着权与力。
停车场。
硝烟像是纱雾一样被人拨开，有两人同时踩进了这里。
沉重的作战靴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一边漆黑，一边深红。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手中提着一柄半米长的猎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着金色的古奥花纹，像是缠枝又像是咒文，吸收着周围的光线，似乎能把看它的视线也吸收进去一样。
黑色作战服的人则是手里提了一把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鞘，没有刀镡。
在日本，刀匠只会在两种刀上不加刀镡，贫穷浪人的佩刀，或者是敬神的御神刀，御神刀根本不会被用来斩切，所以用不上刀镡，只是
“铮！”
双方视线交汇的那一霎，刀从鞘中滑出，刃光清澈如水。
这根本不是用来装饰的刀！它被铸出来完全就是要杀人！
这就是“村雨”吗？
路明非抵达停车场，也看见了这道如一泓秋水般的滑亮的刀光。
他听楚天骄说过这把“御神刀·村雨”。
这并不是原版，原版早就毁了，这是把炼金刀具，楚天骄说曾在祗园神社里供奉了十年，杀人过后刀上自然会沁出淅沥沥的雨水洗去血迹，妖异无比。
‘不过，看上去，比那把‘维克推多’还是要稍逊一筹。’
路明非看着两人，两人也看着他。
终于，他们各自都摘掉了头上的面罩。
“是你！s级新生，路.明非。”
金子般耀眼的头发披散下来，露出一张希腊雕塑般的脸，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冰冷。
深红方指挥官，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抬头，语气不善。
“你认识我？”
路明非饶有兴致地问，手无寸铁。
停车场也没有车，只有落叶、微风，跟这根被打坏掉了的路灯杆子。
嗯，路明非是从树林中窜出来，又从树梢跳到了路灯之上。
此时居高临下，看着两人。
“路明非？”
奇迹般的，摘掉面罩的另一人也认出他来了。
黑方指挥官，狮心会会长，楚子航。
一头毫不驯服的墨蓝色头发，指向着不同方向，凌厉如同刀剑。
“你抢了他女朋友，他不认识你才怪了。”
楚子航说，脸上漠然，但微微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想笑就笑吧，我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被一个还没有入学的家伙给踩了一头，你对她做了什么？”
恺撒有些怒意，但脸上冰寒一片，眯了眯眼，
“还有，你能从上面下来吗？”
“.”
路明非一跃而下。
楚子航眉头一挑，话还没说出口，恺撒已经如利箭般射出，手里的维克推多化成一道锋利的残影。
骗！偷袭！
“砰砰砰砰！！！”
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恺撒收枪，金黄的沙漠之鹰枪口还冒着烟，被一把插进了枪套中，头也不回。
“无关者出局，我们两方就由单挑定胜负吧，我可不想让今天成为死局，分不出结果。”
恺撒冷着声说：“你那把村雨，我可是势在必得啊。”
“.”
楚子航默然。
恺撒心一惊。
手中维克推多下意识的上挑，与此同时，一颗猩红色的大口径狙击子弹趁着夜色的掩护，还有刚刚沙漠之鹰的开枪声。
已经提前预判击发了。
所以它‘悄无声息’地，以一个来不及反应的时间闯入了停车场。
“咚！！！”
只可惜弹头并没有命中，就差一点点，零点几秒，它冲进了旁边的土地上，炸开一大片的沥青，留下个冒烟的坑。
“你！卑鄙！”
恺撒怒了，一指楚子航，大骂。
“彼此彼此。”
楚子航不卑不亢，幽幽的说：“还记得我之前问你还剩几个人了吗？你没有回答我，而我的回答是还有一个。”
“.”*2
两人对视，死一般的沉默。
忽然。
“哈——”
一声轻微的哈欠声从路灯杆处传来。
两人下意识地一悚，对于危险和死亡的反应让他们飞快地后退了一步。
“谁？！你.没事？？？”
恺撒盯着那片黑暗，震惊完完全全地流露出来，难以置信，低吼：
“你明明挨了我四枪！”
“你的枪法确实不赖。”
路明非从路灯杆下缓缓走出，眼中墨色纯净，像是刚小憩了片刻：
“不过我要纠正你，另外三枪落空了喔，甚至，连那最后一枪也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报告！第一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