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人之常情、江川与甲二展开对垒。

砰！废弃的地铁站，被夏向阳一脚踹开了尘封已久的铁门，爆发出了一团烟尘。黑漆漆的楼梯口出现在众人眼前，刘烁走上前去，点了点头：“我们下去吧？”夏向阳拽开想第一个走进去的刘烁，率先走了下去。宋宸把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了夏向阳。队伍一边往下走，夏向阳一边开口问向刘烁：“这里面的环境你熟悉吗？”“大概说一下情况。”刘烁有些为难：“时间太久了，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记得里面没什么复杂的，往下走就好了。”“到了下面，或许能想起来点什么。”向下的楼梯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废弃杂物，偶尔能听到老鼠的吱吱声。明明刚刚还是繁华的市区，可是走下这楼梯，却又觉得有些恍惚，仿佛与世隔绝。这支小队谨慎前进，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回荡，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之中乱晃……从楼梯很快来到了站台。夏向阳看了一眼刘烁：“你留在这吧。”接着，他又看向队员说道：“接下来就是沿着铁轨两侧搜索……”“我们分成两组，向两侧仔细搜寻。”“一旦发现问题立即汇……”而他刚这么说完，刘烁却是举手，打断了夏向阳的话：“那个……”“我……想起来了一点。”“这里是换乘站……所以不只有这么一层。”“除了第一层之外，这还有第二层。”他指了指不远处贴着“禁止入内”的老旧标识。那里看不出是通往更深处的样子，当手电筒的光芒直射过去，才看到了“转乘三号线”的破败匾额。夏向阳看了一眼他，但是他带来的人手不算太多，而这里既然是卢斌的大本营，分成两队还好，但分成四队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在向宋宸汇报过了情况之后，宋宸做出了决断。其他几支搜索队会尽快赶来支援，而夏向阳他们这一支队伍，暂时先在地下一层进行搜索。夏向阳带人跳下站台，脚步声迅速沿着两侧远离。……钟花花等人没有被允许跟上搜索队伍，而出于对这些总部高手们的信任，他们也没有强行跟来，留在了原地。如同宋宸所安排的那样，他们正在配合治安署的同志进行管控。“往后一点！往后站站！”“这没什么好看的！别挤！小心受伤！”曹志强的大光头和他凶恶的面相不太适合与群众接触，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艾哲和梁城。钟花花宋曦和说不明白普通话的唐宋明站在曹志强的身后，有些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希望能够尽快得知江川被救出来的消息。只是钟花花似乎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她突然间开口，冷不丁的说道：“我还是……想去跟着他们看看。”看来是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之后，还是做出了决定。唐宋明看了看她：“我等若去亦是添乱，在此等候，方为良策。”唐宋明说完之后，宋曦点了点头。看到宋曦点头，唐宋明觉得这姑娘总算是开窍了。却不曾想，宋曦紧接着就说道：“我也想去。”那你点什么头？钟花花指了指远处的街口，说道：“我记得刘烁带着那些人往那边去了。”“我们现在也跟过去吧。”宋曦点点头：“好。”两个女生一拍即合，眼神里闪着光，话音还没落地，就已经开始动身了。唐宋明愕然，连忙制止：“慢着！”他警惕的看了一眼曹志强老师，发现他站在不远处却因为嘈杂并未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踏实了一些。而后，唐宋明压低声音说道：“去之难助矣，何去之？”“我等于此处待江兄凯旋，岂不美哉？”听完，宋曦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丝茫然。显而易见的是，她听不太懂。不过宋曦虽然想去，但是她的执念很明显不如钟花花那么重。所以最终确认是否去这一趟的，还是钟花花。唐宋明也在看着钟花花的眼睛，可是他看不出来这个姑娘的眼神里有哪怕任何一点的茫然。坚定到了极点，俨然是去意已决。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钟花花吗？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但唐宋明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唐宋明叹了口气，在知道拦不住的情况下，他开口说道：“同去！同去！”三人小队立即混入人群，随即朝着废弃地铁站探索小队离开的方向奔赴。他们三人自认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之后，曹志强“偶然”回头发现了他们三个丢了，接着立即做出汇报，以追回三人小队的名义，也跟了上去。……废弃地铁站门外一百米。曹志强拦住了正在快步朝着入口走去的钟花花三人组。“伱们怎么能擅自离队！？”“这里不是学校，没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怎么办？”面对着曹志强老师的厉声斥责，钟花花没有吭声。唐宋明则是也有些无奈，曹老师这么快就跟上来了，很明显是知道他们离开，那为什么当时不阻止？这意图太过明确了，明确到了几乎明牌的地步。而宋曦说道：“怎么会遇到危险？那些甲二甲四的不是都在前面排雷吗？”这个脑回路太过简单，而且这个理由更加站不住脚。毕竟如果遇不到危险，那就没有赶来参与搜索的意义。他们并非真的是来这里观光的。可是曹志强却开口说道：“也有道理。”“那就一起过去吧。”听闻如此，唐宋明的表情更加无奈。而钟花花已经转身朝着楼梯走了下去。实际上，曹志强来此的目的，也是有些担心会出现问题。现在机构总部刚刚经历过内乱，虽然说夏向阳的实力很强，甚至能和李头儿齐名……但是江川的情况的确特殊，难免会发生什么其他变故。再深层次的想想……这次内乱的发生，很难想象周先生完全不知情。尤其是他这位甲上竟然到了现在还没回来……那就不得不考虑一下，这次卢斌所引发的动乱，是否有可能是在周先生的默认之下发生的？那么夏向阳带着的队伍里，是否仍然存在抱有对江川不利念头的人？这很难说。尤其是刚刚他得知地下有两层，搜索任务的进度可能会被拖慢之后，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也要过来看看的想法。虽然自己这个甲四在甲二面前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只要自己在，某些人就得考虑到自己在这里会造成的影响。至少能避免江川明明未死，却有人看着他死的情况。但这种念头当然不能明说，所以他故意放任钟花花带着两人朝着这边来……在被踹开的门口负责把守的甲四认出了曹志强，这位甲四也收到了会有援兵到来的消息，虽然感觉曹志强带着三个学生来有些奇怪，但总之是没有阻拦他们还是把他们放入了地铁站之内。四人小组走下台阶，朝着黑暗之中前进。本就打算进入地铁站的曹志强，拿出了准备好的手电筒和通讯耳机，借助夏向阳队伍留下……实验室内。“时间到了。”“江川。”卢斌平静的坐在一旁，他摸出了一支烟，但是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克隆体胚胎已经开始正常发育，没有出现什么预期之外的疏漏，所以这四个小时一过，江川的死期也就到了。他很好奇，这个创造了很多次近乎奇迹一般的江川，在这一次到底要做出怎样的反应？江川也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卢斌，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混乱不堪。“死之前，我想知道点更多的事情。”卢斌摇了摇头：“不行。”“不要拖延时间了。”“外面已经有人进来找你了。”“快动手吧。”他明明可以直接下杀手，但他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到了这一步，这孩子到底还能做出怎样的应对？胜券在握之下，会浪一浪也属于人之常情。诸如“卖掉挂件只留下三星五费”、“十七张牌你能秒我？”、“5v1刀他！”这类经典的大顺风浪到飞起的决策，是人类在品尝胜利果实时想要扩大愉悦的典型。卢斌已经很收敛了。他只想看看江川会怎么做，所以还提醒了他“时间到了”。只是对于江川来说……面对着对方的“三星五费”，看着自己排面上的一张3，他觉得对方还是浪的不够多。在从对方口中得知了“援兵已经来寻”的信息后，江川心里也凭空多出了几分期望。但是卢斌的谨小慎微和理智让江川觉得恶心。明明这个时候，他可以说一些“让你三招”、“让你先跑两分钟”、“你若七步成诗便不杀”这样的话，可是他没有。而此时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江川虽然仍旧在挣扎，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现在反而没有那么畏惧了。尽人事听天命。保持冷静，才能博取一线生机。从几次险象环生后，江川的心里素质，经过了锤炼，那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江川硬着头皮：“你就这么残忍吗？将死之人最后的求知欲？”卢斌笑笑：“你再不试试，我可动手了。”江川此时已经完全打开了心流状态和感知域，将自己的感知强度提升到了极限。而他继续试图拖延时间：“你和之前那个郭文杰还真挺像的。”“没有听遗言的习惯吗？”卢斌无奈，站了起身来，朝着江川迈步而来。但当他迈出第一步，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自己这一步，竟然是没有前进？是在原地踏步？江川眼见如此，心中多少有了点底。即便是强如甲二，也无法影响空间的改变，自己已经膨胀了他周围的空间，他就算是再强，可只要他没办法触及到自己，那自己就还有的救。这是江川的第一招，如果这一招能成功，那就至少能拖延半个小时。拼了命维持这个空间膨胀，最多能维持半个小时。可此刻，卢斌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如此。”他话音刚落，整个身体就开始膨胀了起来。江川虽然不知道，但是当时曹志刚就是被这样状态的卢斌秒杀的。“这就是你最后的挣扎了江川？”“还不错，但是多少有点让我失望。”江川此时已经翻身站起，他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在心流2状态之下，他在警惕着卢斌的下一步行动。而当卢斌的身体变得铁青，变成了青面獠牙的巨人……江川的瞳孔却是微微收缩。在自己眼前模糊的视线里，对方的行动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就在江川思索着到底要怎么应对时，卢斌的声音却是再次传来：“这种空间能力的确很好用。”“但是，你延长的空间自然也是有极限的。”“江川……你能将这空间延伸到什么地步？”而下一秒，他便就做出了奔跑的姿态。在下一刻，这宛如地狱饿鬼一般的高大身影，猛的出现在了江川面前！曹志刚、曹志强两位老师，是江川平日里见过的体型最为巨大壮硕的存在，但是此时的卢斌，却是简直像是一堵墙！可这堵墙竟然是以瞬间移动一样的速度，以绝对的速度冲出了空间锁定！还不等江川做出反应，那颗宛如巨石一般的拳头，呼啸着向江川头顶砸了下来！毫无疑问，这一拳便是要让江川死！江川根本来不及动作，他仍然保持着吃惊的表情，身体下意识的想要避让，但是这速度之间的差距，就好像是江川根本是在扮演着慢动作一般！这就是甲二的实力！空间锁定这种用法，本质上是进行某一处空间的循环，让位置得以重复。如果速度不是太快，江川就可以进行反应，不断的叠加空间，达成空间锁定的状态。可如果速度快到江川连反应都无法做出，那自然是无法做出应对的。可是下一刻，卢斌的表情却是变了变。预料之中的触感并未到来，预期之中的头骨碎裂声音也没有响起。他那只硕大的拳头突兀的停在江川面前，看似已经打到了江川，但却就又只差了那么最后的分毫，无法寸进。这便是江川的第二手准备。这是一道在自己身周包裹住的，用来防御的空间墙。空间墙也是膨胀空间的利用，在自己身周连续不断的重复空间循环，从而达成无法到达目标的效果。这不需要什么反应速度，不需要识别什么，只是需要连续不断的进行重复空间循环即可，堪称绝对防御但是因为“持续不断”的原因，这一手的消耗太过剧烈。不过消耗目前在江川的心里已经不算什么问题了。能活命才是第一要务。趁着这一刹那，江川终于得以反应，他迅速闪身避开。而就在江川避开的同时，那拳头再度发力，又一次破开了江川的空间能力。虽然没有命中，但是从耳畔刮去的拳风让江川明白，这一拳若中，不管是打在哪里，那都是必死之局。“这个，不错……”听到这声赞，江川当然没有心思多说什么，他只是计算着自己能够维持空间墙的时间……最多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