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生就像巧克力
2021年4月6日，周二，凌晨1点14分。
狂喜中的曹卿，以为重返职业的机会来了。
可没想到，Mo在问完这句话之后，就没了下文。
只回了一句“加油”，居然下线睡觉去了！
掏出手机找到猫牙APP，再打开CSBOY直播间。
显示对方竟然已经下播！
感觉Mo话只说了一半，曹卿是抓耳挠腮，浑身难受。
甚至想大喊一句：“卧槽，断的好！”
两人的对话虽然唐突，耐人寻味。
但老队长的想法，却已经昭然若揭。
他确实有招揽的想法！
就连直播间里看到这一幕的水友们，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Mo和马西西刚刚在直播间里猛夸你，兄弟，要发达了！】
【很有前途，哥们。】
【今天先睡了，明天再来……】
【希望未来能看到你出现在职业赛场上……】
看到弹幕也是各种恭喜。
曹卿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借着这个冲劲，再点下匹配。
两场优先匹配，一胜一负。
如愿以偿晋级成功。
看着个人战绩页面，那个金色的S字母。
曹卿这才满意，然后洗漱，准备睡觉。
可躺在床上，却又毫无睡意。
于是一边翻着系统，一边思考着Mo那番对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老队长captainMo的经历，曹卿再了解不过。
2018年，从天禄退役之后的Mo，就开始了每天专职主播的日子。
在直播和解说中，他逐渐意识到，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国内队伍鱼目混杂，要成绩没成绩，人才青黄不接。
没由来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还能再打两年？
不求去打Major这种超一流的顶级赛事，能在国内打出个名声都可以。
就当是发挥余热。
之后Mo加入OneThree，也就是WingUp的前身。
他在这里结识了日后的老搭档AE，而后两人辗转反侧数个战队，但成绩始终不上不下。
到了2021年，两人决定自己组建战队。
当他把这個想法告诉搭档马西西的时候，几人一拍即合。
SteelHelmet，钢盔。
就此诞生。
Mo指挥兼队长，马西西做教练，实打实的队员，带上AE也就这么几个人。
想到这里，曹卿有个疑问。
没记错的话，AE好像是打狙的啊。
那这位置不就冲突了么……
难绷，难道又要打步枪？
珠玉在前，曹卿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可Mo本身从步枪转过狙，知道转型的痛苦，他会让一个路人步他后尘？
应该不可能。
亦或者，AE要离队？
但离开俱乐部，各种小道消息也难打听。
这些都只不过是曹卿的胡思乱想。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把大脑放空反而有助于睡眠。
最终，天蒙蒙亮的时候，曹卿在才沉沉睡去。
……
白天，曹卿睡到被电话吵醒。
曹父曹母两人，白天都是带饭上班，午饭在厂里食堂把饭一热就能解决。
眼看着快中午了，老妈放心不下自家的宝贝儿子，便打来电话。
听到对面懒散的应答声，再慈母也会感觉血压升高。
“都这点了你还不起，平时在外面难道也是这种作息？”
曹卿没想到，这才刚回家，就首先暴露了极为不健康的生活习惯。
“你这习惯不好，要改的你知道嘛！”
老妈的声音依旧极具穿透力，透过手机也给了曹卿一点熟悉的震撼。
“好，好，我知道了。”
“这习惯总得慢慢来吧。”
“噢，中午你们不回来？那我自己出去喝汤，好久没喝了，怪想的。”
撂下电话，起床伸个腰活动下筋骨，再把被子一折，堆放在床头。
曹卿便出门吃家乡饭去了。
洛阳，著名旅游城市……
大多数人知道洛阳牡丹甲天下，也知道洛阳是座历史名城。
但很少人知道洛阳还有个很冷门的别称。
汤城。
其他地方的人见面打招呼都是。
“吃了吗。”
“吃了。”
而洛阳的画风就不一样。
“去喝啥汤了？”
“喝嘞牛肉汤！”
牛肉汤，羊肉汤，驴肉汤……
大大小小几十种汤，都是洛阳人的心头好。
早起来一碗香喷喷的热汤，配上饼丝或者烧饼，简直美得不能行。
所以，外出远游的洛阳人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往往都是先去曾经熟悉的汤店，喝碗汤……
没办法，谁叫就这碗汤太香了呢。
洛阳的家乡饭，就是喝汤。
而且这碗汤，除了洛阳，其他地方都做不出来这个味。
在杭州的时候，曹卿看到路边有羊肉汤店，自以为发现了宝藏。
兴冲冲去了，结果发现那家的羊汤不仅膻味重，而且居然还朝汤里放粉丝和豆皮……
这要敢放在洛阳卖，估计能气晕不少人。
……
等曹卿吃饱饭足，再回到家。
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练枪。
几百个BOT只能算是热身，完成之后，曹卿找到个死斗服，准备做个新的实验。
虽然系统说打BOT不会增加枪法值，但死斗服里面可都是实打实的玩家。
死斗服，顾名思义，死亡之后立即复活继续战斗。
而且，除了自己，视线里看到的所有人皆是敌人。
如今的曹卿，对打死斗不是很感冒。
诚然，死斗对枪法的提升相当大，也是练枪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曹卿早期枪法的提升，也离不开死斗。
但如果利用死斗来提升游戏水平，或者针对性的锻炼某一种个人能力，打死斗就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当然，最终重要的原因，其实是曹卿小时候打的太多了……
闭麦听歌关游戏声音，死斗一打打一天。
这就是曹卿在高一每个周末做的事情。
但是后来他发现，在以死斗为手段，提升自己基本功为目的的过程中，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端正心态。
打死斗的过程中，人可以很放松，但也可以时刻紧绷着精神。
死斗服务器的玩家，虽然都在不断复活，可实际上，玩家之间彼此正面交锋的机会很少。
不断响起的枪声，无非就是重复着几个固定的场景。
被打背身，复活之后发现有两个或者更多人用枪指着自己，直接被秒。
架某个地方，架了半分钟，没人出来，刚一回头身后却复活一个人把你打掉。
连偷几个背身。
放松的时候打着玩，主要目的是热身。
而紧绷着精神，容易被无限放大的对枪压力变得愤怒。
导致练完枪之后也容易无脑上头去拼抢……
所以在死斗里面发现无法提升自己实战枪法的时候，曹卿就果断放弃了打死斗。
转而将精力放在打更多的天梯上面。
毕竟，练枪的意义，是为了把枪法变成可以下意识进行的事情。
然后才有足够的注意力去获取对局中的信息，从而和队友交流，一起思考如何阻止进攻或防守。
TG死斗服，启动！
游戏画面还没跳出来，嘈杂的枪声就已经传入耳中。
嗯……
就是个味儿！
进入游戏，曹卿随便选了把枪，就兴冲冲去找人杀。
几个击杀之后，就感到一阵索然无味。
系统的确有反应，提示都已经跳出来了。
问题是……
曹卿看到跳出来的数字，无语到想骂人。
枪法值+0.00002
枪法值+0.00002
……
个，十，白，千，万……
“腻娘，这系统有病吧！”
同样的击杀，同样的人头，在游戏对局里面打1000个可以提升一点。
而死斗，则需要五万个击杀。
相差50倍。
得，这系统是摆明了不想让人打死斗刷数值。
非要强行打也可以，肝吧……
可按照这个比例算下来，还不如老老实实打天梯。
曹卿绝了这条心，安心点下立刻匹配。
趁着匹配的这段时间，顺势又打开天梯榜。
此时的天梯第一是18yM，也是著名前职业选手，分数3115分。
他的等级S周围，已经是紫色的外框，十分扎眼。
与曹卿的分差高达315分。
上了S以后，赢一场加分相当少。
7分8分不嫌多，10分能让人笑出猪叫。
粗略一算。
按照赢一场七分来算的话，想超越天梯第一，起码需要46场。
还得是全胜，还要18yM不再继续打。
胜率按照60%来计算，就需要至少75场比赛。
可实际上，到了3000分之后，一场比赛甚至最多也就加个4.5分。
那么想打到天梯第一，可能就需要一百多，甚至两百场……
“任重而道远啊。”
曹卿暗自嘀咕。
可能是因为工作日，而且还是下午也不是大多数CSGO玩家活跃的时间。
再加上分数过高，导致每一次匹配都要将近五分钟。
排的慢，但对手的强度也不高。
满打满算一小时一场，一下午过去，曹卿赢多输少。
转眼到了傍晚。
曹父先到家，推开房门，看到专心打游戏的儿子，撇了撇嘴，换下工装，就又出门去了。
等他再回到家的时候，曹母已经开始准备晚饭。
原本在打游戏的曹卿，则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
“呦，买了条鱼，你喜欢的。”
看到老爸手里提着的牛肉和杀好的鱼，曹卿眼睛一亮。
曹母擦了擦手，接过袋子，还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还知道儿子喜欢吃鱼，总算有点当爹的样子。”
看丈夫的时候眼神凌厉，转眼瞥见儿子，脸上瞬间如沐春风。
“乖儿子，等会饭就好了，你再等一会。”
“唉……”
看着这一幕，中年男人又回想起了往日被支配的恐惧，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暗自叹气。
“唉什么唉，过来给我调酱汁！”
厨房里已是河东狮吼。
从小看到大，曹卿对此情此景早已见怪不怪，反而是离家半年多之后还觉得有点温馨。
安心躺在沙发里面，闻着时不时飘过来的菜香。
他的眼睛看着电视，可思绪，早已飘到不知哪去。
中午喝汤，晚上母亲做大餐。
全都是家乡菜。
这种生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