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谋定而后动
红魔赌场被消灭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人间之里，这是饱受红魔之害的人们喜闻乐见的，而那些被红魔绑走了孩子的家长们也觉得大快人心，整个人间之里的人奔走相告这个好消息。
而秦恩的名气就不知不觉的在人间之里进一步扩散起来，但是比起之前那混蛋至极的恶名来说，现在他终于被人们视为榜样来对待了。
“这大概算是意外的结局吧？”
秦恩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拿着之前有好心人送给自己的清酒，完全不将其当做酒来看，牛饮似的喝着。
上白泽慧音看到这一幕直接从秦恩的手中抢走了那一瓶清酒说道：“就算你不在意度数也不应该这么喝的，对身体不好。”
秦恩笑了笑，然后就任凭慧音老师将清酒收了起来，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打开窗户，眼神也变的醉醺醺的……看着窗外那晴朗的天气，许久没有说话。
慧音见到这一幕不禁叹了口气，漂亮的脸蛋上也多了一丝愁容，她不禁开口问道：“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秦恩——”
这一次，秦恩可算是将红魔给得罪透了，虽然目前采取防守政策的红魔在这段风尖浪口的时间不一定会做什么，可是秋后算账却是难免的了。
“暂时的在我这里躲一段时间吧，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房间，等风头过了再出去住吧。”
这是上白泽慧音的想法，她知道红魔报复是早晚的事情，她才赶忙的找到秦恩将他安排在自己的家中。
上白泽慧音是属于妖怪的，她无论是在人类当中还是在妖怪当中都有着相当的威望，红魔若是要在慧音的家里抓秦恩，必须三思而后行，正面或许有很多麻烦，可是这样也能避免暗杀的局面出现。
“不用了，慧音。”
对此秦恩也是心知肚明，可是他却没有露出任何焦虑的神色……完全不在乎，他这轻松的模样让慧音有些焦急起来：“怎么不用啊，你还是乖乖的在我家里住一段时间吧，否则的话……”
“慧音，别说的好像我输了似的……我和红魔的账还没有好好的算一算呢。”
“算账？”慧音一愣，然后语气也变的严厉起来了：“你难道是打算去拼命吗？不行，你不能那么去做。”
“拼命……吗？”秦恩哂笑，转过头看向慧音问道：“难道我在你的心中就是那种蠢货吗？拼命？别开玩笑了，我可没有那么傻。”
秦恩随后收敛起了自己那一副醉态，转而换了一张严肃的表情看向慧音，一瞬间，上白泽慧音在看到这认真稳重的模样的时候愣了一下。
以前秦恩在慧音的心中一直留下的都是那种轻浮、嘴上说的非常漂亮、非常乐观的青年，是一个跟这种稳重与认真、严肃全然没有任何联系的男人。
这个时候在看到他这幅表情，慧音却动摇了——或许，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般？
“给我普及一下常识吧——历代博丽巫女和妖怪贤者对人类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慧音有些不太明白秦恩为什么要问这个事情，但是她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内容告诉了秦恩。
她们只是负责调停妖怪之间的战斗和矛盾，将人间之里当做蛋糕平均的切给幻想乡各处的妖怪，让妖族内不爆发矛盾、携手去压迫人类来转移矛盾：但是对应的也不能允许人类灭绝，一直以来，幻想乡内的人之里地位对是随着幻想乡妖怪力量与势力改变的，时好时坏……而秦恩来到的这个时代明显不错，大部分妖怪都理解人类了，互相存在了沟通的可能，所以这个年代人类的压力要面临的少一些。
而这也跟秦恩预想当中的一样，妖怪贤者与博丽巫女对人类的生死状态完全不担心，只要人类不灭绝的话，那就不会进行干涉，像是放羊放牧一般的处理方式。
不会去主动伤害人类，也不会去主动的去保护人类，对此秦恩并不意外，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有指望妖怪贤者与博丽巫女能给自己说话。只是几十个孩子而已，看上去多，但是实际上对于那些年龄几乎无限的妖怪来说，这些数量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不至于因为这点人的存在而去警告红魔馆：最起码的，若秦恩是妖怪贤者的话，定然会是这么想的。
连他都会这么想，那么妖怪贤者与博丽巫女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那也就显而易见的了。
“在有些妖怪触犯幻想乡的规则的时候，博丽巫女与妖怪贤者则会出面来解决问题……”
“……那什么样的事情她们才会出现去解决一个妖怪势力呢？”
“异变、影响平衡的侵略——有这些的理由的时候，他们两人才会出手。”
“——妖怪贤者、博丽巫女，哼，他们看来只是来仲裁妖怪势力的内部利益蛋糕的管理员而已，也只是最大的那一个而已……”
红魔馆的狼子野心稍微用心一些就知道，可遗憾的是目前缺乏一些证据，让红魔馆被幻想乡其他的妖怪敌视的证据。
本来若是按照前一段时间的方针，红魔会因为太过贪婪的吸纳人类而得罪妖怪全体势力。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红魔却只是抓一些孩子养了血猪，这看上去一口气数量有些多，可是抓血猪那就代表红魔将在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和其他妖怪竞争人类的问题了，于是……敌对就不成立了。
然而，红魔馆的野心连秦恩也多少从这段时间的接触知道一些，那两位自然肯定有些耳目吧？他们定然的也会知道一些红魔的谋划与野心。但是这还不够，这种程度理由还不够，妖怪贤者与博丽巫女恐怕也受到了自己定下来的这些规则的牵制很难做出什么行动，用法庭来说的话，那就是缺少证据，目前安定的红魔稳定了幻想乡其他的妖怪，就算那两位大人想除掉的话也要有理由的吧？
“大概的有些头绪了……”
“咦，秦恩，你现在还要出去吗？你要去哪里啊？”
秦恩这么说着的功夫，也已经将自己的衣服外套穿上了，这是标准要出门的打扮。
“我去和女孩约会见面，所以不好意思，慧音老师，我要出门了——”
“秦恩，这个时候你还在意和女孩子约会的事情嘛！现在不是那个时候啊……”
“只是一会而已……一会而已，放心吧，慧音老师，就是这一天。”
秦恩双手合十的请求让慧音有些为难，他这荒诞的话让慧音甚至以为自己之前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靠稳重是错觉了。
但是慧音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就点头同意了。
慧音不打算阻挠秦恩禁欲与社交，她也没有那个资格阻挠，只是有些担忧秦恩出门的时候被红魔的人暗算，但是既然只是一天的话应该没关系，红魔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快。
“只是一天哦，这一天之后，你还是乖乖的在我家里住一段时间不要出门了。”
“啊，没问题。”
上白泽慧音，这怎么像是老妈一样的啰嗦啊……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心中秦恩却并不觉得讨厌，若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嘱咐自己的话他反而会很高兴。
毕竟这是被关怀、关心的感觉啊，秦恩笑着在玄关和慧音挥了挥手，然后出门离开了，而在离开慧音家后，秦恩脸上的笑意也开始变的诡异起来了。
“幻想乡内大部分位高权重的都是女孩子和雌性妖怪呢~所以，用这个借口的话，应该不算是撒谎吧——嘿，反正跟女孩子见面是真的，只是这个女孩子的年龄有些大而已——”
秦恩乔装打扮了下，选择了一条人少却不荒凉的路，来到了人间之里的那个竞技场内，并且直接的找到了博丽初代，果然，她还在这里……依然是在后面的私人庭院当中和秦恩见面了。
“初代，你曾经说过，你跟八云紫非常熟悉对吧？”
“你想知道什么？”
秦恩直接开门见山的进入了话题，而博丽初代也没有任何推脱的进一步将问题给扩展开来。
她并没有隐瞒什么的意图，这种态度也是在预料当中的。既然是这样就好办了，秦恩他唯独担心博丽初代什么都不肯说，那样的话就真的麻烦了。
“我想知道那位大人的态度，对红魔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红魔馆－吸血种。他们跟普通的妖怪不一样。正常的妖怪是需要借用人类的恐惧与畏惧等各方面情感才能生存的。科技发展到了今日，幻想乡的妖怪们因为受到了几十亿人类的否定，而开始变的虚弱了。
然而唯独欧洲的吸血鬼除外。他们不需要收集人类的恐惧，也不需要在意人类的情感。
吸血鬼是人类的克星，也是大部分妖怪的克星，若要说在古代的妖族当中有哪一族在威胁程度上达到吸血鬼的层次或者是跟其不相上下，也只有那种毫无弱点的鬼族……而动物当中，也只有在侏罗纪白垩纪的时候驰骋大陆的恐龙了。
后面的恐龙遭受天谴而亡，鬼族也被人类玩弄了智商几百年后以弱智妖怪的身份被记录在案，自觉地丢脸的鬼族也干脆不出现在社会上了，直接销声匿迹了，唯有吸血鬼坚持到了今日。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红魔这一方吸血鬼也只是进入了幻想乡的吸血鬼，大部分吸血鬼们还都在外界、在人类的世界生活……然而只是蕾米莉亚带领的这些少数血族就将幻想乡的平衡给彻底的打破了。
那位吸血鬼大小姐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然而上面的妖怪贤者等人迟迟不动手则明显是被自己定下的规矩束缚的结果。
“初代，你跟幻想乡的大人物认识，你能透露一些口风吗？上面的人到底对这些吸血鬼是什么样的态度。”
必然要知道一些态度才行，究竟是想动不能动，还是说不想动呢？
“你打听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你的能力范围了，人类。
初代没有开口，第三人的突然介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而秦恩转过身，看到的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九尾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而在九尾狐出现以后，博丽初代也离开了……将庭院暂时的交给这两个人，自己则去走廊处，回避这个话题——顺便的戒备周围的情况：红魔势大，还是小心为妙。
然而秦恩却觉得这个九尾狐出现的机会也有些太巧合了，时机也有些太好了，这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些疑惑，仿佛早就有人料到了自己回来初代这里似的、有人猜到了自己的行动似的。
……有些吓人啊。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看了眼这个九尾狐，略微迟疑了下，做出了一副尊敬的神色问道：“您就应该是妖怪贤者的式神，八云蓝、蓝大人吧？”
八云蓝没有否定秦恩的称呼，看来确认无误了，从小兔姬买来的情报可不止红魔赌场和红魔馆那么简单，秦恩还从其中知道了八云蓝的身份，并且将其与曾经看到的印象重叠。
“您出现的正好，我正想打听一下，贤者大人与蓝大人，你们对红魔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你能做到吗？”
看上去问题和答案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是在八云蓝这么问的时候，秦恩却也在第一时间有了答案。
从她的问题来思考，能做到吗？这么想就好理解了，若是能做到的话，自然八云大人是不会放过整垮红魔的机会，若是不能的话，八云则自然会忽略这个可能。
秦恩担忧无非就是自己花费心思去整垮红魔的时候八云紫等人却不承认这个努力，那样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么简单，若是事情变成那样的话，作为竹篮的秦恩很可能在会直接在打空水后直接坏掉。
谁都保不了我！
“把握说不上，说到底我也只是个人类，做到的事情非常有限，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但是成功以后，你们能不能支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个风险有些大啊。”八云蓝脸色平静的说道，完全看不出喜怒。
“这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若是能成功的话，自然……成，若是没有成功的话，我自然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你们没有任何投入，自然不需要忧虑红魔秋后算账。”
八云蓝的出现有些超乎预料……但是好在，一切的发展都符合秦恩的预想，八云蓝只是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女人没有做出任何保证，但是秦恩却也只能将希望放在这些大人物身上了。
秦恩唯一希望的是自己成功之后大人物们会认账，八云蓝承诺了，若是将能打动妖怪贤者铲除红魔馆的证据、情报、讯息弄到手的话，妖怪贤者自然会履行承诺：帮助秦恩毁掉红魔馆的承诺。
“博丽神社——收集到情报与证据后，将其交给博丽巫女就没问题了。”
“啊……我会去收集你们想要的东西的。”
由此可见，妖怪贤者八云紫对红魔也是忌惮很久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都没有动手而已，估计就是等着秦恩这样的小人物来主动帮忙呢。
但是对于可能被利用的事情秦恩却一点都不在乎，既然你们这些大人物给了我保证，那么我这个小人物就来帮帮忙好了。
“……”在离开这里的时候，秦恩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初代，秦恩只是微笑着和初代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妖怪贤者要什么东西，秦恩已经明白了。
八云紫无非就是要红魔馆不安分的证据与一些各方面力量资讯情报而已，这些事情都是能打探出来的，然而要打探这些消息，必然的要从内部开始入手。
但是，怎么从内部开始动手好呢……这是个问题，秦恩摸着自己的面孔，现在自己的名字也好，身份也好，应该全都在红魔馆挂上号了吧？
不，这个问题不大，潜入这个问题真的不大。红魔馆只是知道自己的名字与大概的外貌而已，那里的上层人士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因此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只要好好的乔装一番就没问题了。
……比如说，整容什么的——秦恩第一时间的想到了永远亭，以永远亭的技术来说修改身形应该完全不成问题，不，也不用那么紧张，稍微搞一个面具戴上，然后改变下体型。
“喂，秦小子！”
就在秦恩谋划的过程当中，他听到了幻月的呼喊，秦小子——这个称呼只有幻月那个矮冬瓜能说出来了。
貌似除了风见幽香以外，能自由自在的离开梦幻馆到处闲逛的人也只有幻月了。
“怎么了？幻月，有什么事情吗？”
“你准备去找红魔的麻烦对吧？”
这个事情已经被这么多人知道了吗？虽然秦恩也明白这是因为风见幽香有某种自己不知道的讯息渠道，但是幻月这么吵吵嚷嚷的说出来后，秦恩顿时就感觉自己没多少信心了，真的能顺利吗？
幻月也没有解释从自己的口袋当中拿出了一个太阳花钮扣与一张纸条，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太阳花钮扣，上面既没有什么特殊魔法也没有啥特殊力量，看上去十分的朴素简单。
纸条上则写着一串陌生的地址。
“我记得，秦小子你曾经问过梦幻馆山上的那个血之湖的问题吧？”
“是的，曾经问过……怎么了？”
“在过去的时候，我们梦幻馆那条山路的血之湖当中，住着一位吸血鬼——她是我们梦幻馆的成员，但是后来因为红魔壮大的缘故，她离开了梦幻馆，投靠了红魔馆。”
秦恩明白了为什么梦幻馆内的其他人对那个人避而不谈了，那是一位背离了梦幻馆的吸血鬼，一位不愿意被她们提起的人。
……难怪，餐桌上始终有一个空位，难怪，艾丽会不停的搪塞不肯说真话，一切都理解了。
而这个太阳花钮扣，估计是只有梦幻馆的成员才能知道的暗号道具吧？
“去找她吧——胡桃……看在往昔梦幻馆同伴的面子上，她会帮助你的，尽管她离开了梦幻馆，但是若你拿着钮扣去找她，她定然会将你安排进红魔馆内的。”
“……这是老板的安排吗？”秦恩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这么问道。
“没错，是幽香的安排……”幻月，也回答了。
在听到幻月这么说以后，秦恩望着手中的钮扣，不由得攥的紧紧的。
大妖怪，风见幽香也并非绝情之辈，当初寻求帮助被拒绝的时候秦恩心中的确存在一些心灰意冷的，但是仔细一想，风见幽香也真的没有必要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人类而拼命吧？
能训练自己，并且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帮助就已经很好了……风见幽香，她已经给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若是成功的话，自然是成功了，失败的话……秦恩也可以拿着这个钮扣回到梦幻馆当中，重新寻求大妖怪风见幽香的庇护与保护，选择权、后路，风见幽香已经给自己指出来了。
老板已经很关心我了……
幻月看着面色越来越坚毅认真的秦恩，心情有些复杂：“秦小子，你自己要小心啊，虽然老娘看你有些不太顺眼，可若是死在红魔馆那些吸血鬼手里的话可太丢人了！”
幻月开始有些看秦恩不顺眼，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相处，也发现了秦恩身上的很多闪光点：机智、反应超群、有个性……这些都是幻月欣赏的地方，若是他这么死掉的话，幻月觉得有些可惜。
“放心啦，我根本没有打算跟红魔硬碰硬。”
以一己之力去挑战红魔？太愚蠢了……虽然说自己心中的潜入计划也是有些疯狂，但是也总比以一己之力战红魔要显得靠谱许多。
“别死了，人的寿命本来就很短，千万别钻牛角尖，秦小子。”
在留下这一番话后，幻月就离开了，她无法干涉秦恩后面的内容怎么做，也无法知道他后面要怎么做，梦幻馆给他的援助也只有这些了。
拿着手中的钮扣，秦恩也在思考着行动的步骤。
——胡桃。
虽然她离开了梦幻馆但是事实上和梦幻馆依然存在着某种藕断丝连的联系。
她背叛的恐怕不算彻底，也没有做什么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梦幻馆人们的不爽大概也只是针对那个胡桃离开梦幻馆的不高兴而已。
幻月没有说胡桃拒绝的可能性，那说明胡桃有很大的概率答应……就算真的拒绝，也不会将秦恩的事情泄露出去——梦幻馆的面子，会给秦恩这样一个初始的保证。
那么，接下来该——先准备一下，进行完全的准备后，再去找胡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