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突然机智的冯宝宝

7.62毫米子弹从枪膛中喷涌而出,密集的子弹无一例外的落在曲彤眉心处的同一个弹着点上。“等等!”“快住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阮丰,一道来自曲彤。原本见赵弘毅松开手中长枪,阮丰刚松了口气,结果却见赵弘毅转眼之间又掏出一把步枪,这可把阮丰吓坏了,长枪捅一下,大概率还有救,这子弹虽小,可一旦打中,基本上就要注销户口了。故而阮丰第一时间便高声呼喊,瞥了一眼颓败的谷畸亭一眼后便冲至赵弘毅的身旁,猛然将枪管抬起,子弹的落点均匀的在头顶的岩壁上画出一段虚线。并未理会突然出手阻拦的阮丰,赵弘毅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曲彤一眼,戏谑道“你刚才说什么?‘等等’?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没想到你也是俗人一个啊。”调侃完曲彤,赵弘毅的目光转向身旁的阮丰,此时阮丰出手,赵弘毅一时之间自是无法杀死曲彤,只得正色道“阮丰大师,您这是干什么?”阮丰闻言却是不去看赵弘毅,而是对着曲彤伸出左手,五指虚张,随后从其掌中散发出粉色的炁,粉色的炁雾弥漫向着曲彤侵蚀,在接触到其护身法器的那一刻,曲彤的身上凭空生起如水波一般的淡淡涟漪。一边侵蚀着曲彤身上的护身法器,阮丰皱眉沉声道“她还不能死,当年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搞清楚缘由。”听闻此言,赵弘毅眉头紧皱,看了一眼嵌入岩壁之中的曲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随后扭过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王震球与等人,目光在谷畸亭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的杀机与恨意,未加丝毫掩饰。待赵弘毅转过头去,原本还一直无精打采耷拉着眼皮的黑管察觉到赵弘毅眼神中的情绪,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赵弘毅与阮丰的背影后,随后便低眉看向手中的谷畸亭。而在同一时间,察觉到赵弘毅那富有深意的眼神的,除了黑管及其身旁的几个临时工之外,还有不远处的张楚岚。张楚岚见状暗道一声糟糕,随后便径直冲向了谷畸亭。而就在张楚岚有所动作的同一时间,王震球与肖自在吕良等人悄无声息的向着黑管围靠了过去,或者准确的说,是向着其手中的谷畸亭围了上去。几人低垂着的手中,皆是不约而同的对准谷畸亭释放出了各色的炁,就在几人还在压缩凝实手中炁团的时候,异变横生,张楚岚竟是像个横冲直撞的野猪一般,径直挤进了人群之中。“你这个妖人!竟然敢妖言惑众,你知道什么最好现在就说清楚,要不然,等我们把你带回公司,可是有你的好苦头吃!快说,我爹在哪里……”张楚岚挤进人群之后,提着谷畸亭的衣领恶狠狠的叫嚷了起来,而临时工众人被张楚岚的行为吓了一跳,急忙将各自手中炁团散去。唯有一人除外,吕良!吕良手中蓝色的光芒不减反增,愈发凝实了几分,就在其准备拍向谷畸亭的时候,张楚岚却是陡然抓住了吕良的手腕,一脸单纯的仰着头看向吕良,随后环视众人,天真无邪的说道“各位,咱先想想什么办法给他止住血不?要不然怎么带回公司审问啊,这家伙明显知道很多情报啊,对于公司来说,这都是无形资产啊!”听闻张楚岚此言,一众临时工的眉头皆是皱了起来,而王震球的嘴角却是微微向上扬起,心中暗道‘演技大爆发啊碧莲!虽然我们都能理解你想调查这些事情的心情,但是今天,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这个谷畸亭,知道的太多太多了……’在张楚岚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吕良的手心之中,蓝色的炁团已经被凝实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光球。吕良矮身下蹲,手背对着张楚岚,遮挡着手心中的蓝色光球,向着谷畸亭按了下去,同时口中轻声道“这么重的伤势,怕是不太好操作啊,赵总下手确实是狠了点啊。”就在吕良的掌心即将按到谷畸亭的时候,张楚岚竟是直接将谷畸亭放倒,使其平躺在了地上,而吕良也因此没了下手的位置——私下里的动手,谁也说不上什么,可吕良要是敢在明面上动手,把这么多人当瞎子,前脚吕良解决了谷畸亭,后脚众人就敢拿吕良的脑袋给公司交差。众人可以互相保守秘密,但要是吕良自己把把柄落在众人的手里,那众人只好说声对不起了。毕竟张楚岚的态度,还是暧昧不清的,几人要是不把吕良就地正法,回头张楚岚大嘴巴出去一说,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得上从宽凳。“这可怎么办!”张楚岚焦急的看着倒地的谷畸亭,双手紧紧按住其胸腹处的大窟窿,扭过头望向冯宝宝,朗声道“宝儿姐,快来看看啊,这怎么搞!”“来咯!”冯宝宝快步来至张楚岚身旁,开始捣鼓起了躺在地上的谷畸亭,片刻之后这才瞪着机智的大眼睛说道“木的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听到身后的动静,原本盯着曲彤的赵弘毅再度转身,不解的看了一眼围在一起的临时工众人,只不过这一眼,却是让赵弘毅愣神了片刻,只见冯宝宝正手持绷带,对着地上的谷畸亭一顿忙活,明显是在为其处理伤势。赵弘毅这次毫不掩饰的看向了黑管,神色复杂,眼中尽是疑惑,就差直接问刚才怎么没动手了。而黑管则是与赵弘毅对视一眼,随后对着蹲在地上忙活的张楚岚和冯宝宝,下巴微微上扬,那表情好像在说:看,有人捣乱。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自赵弘毅身旁陡然响起“我投降!”听闻此言,赵弘毅一脸震惊的扭过头看向了曲彤,不仅赵弘毅震惊,就连一旁的阮丰,此时脸上也同样是充斥着讶异之色。赵弘毅微微侧头,不解的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曲彤看着满脸不解的赵弘毅,轻声笑道“我说,我投降啊,你们不是来抓我的吗?现在我们都落在你们手里了,投降不是理所当然吗?”听闻此言,赵弘毅头都大了,理所当然个屁啊!赵弘毅可是奔着弄死两个人来的,赵弘毅虽然也有好奇心,但是也得看对什么事啊!对于一些因为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造成的复杂的局面,赵弘毅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的。对于这种事,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问题的答案扑朔迷离,那就把提出问题的人简单处理。现在好了,人家举白旗了,这还怎么杀?投降之后呢?人带到哪里去?后续怎么处理?难不成一直盯着?谁知道双全手还洗脑控制了多少人,谁能保证不出岔子?这要是只有赵弘毅在场,那当然是便宜行事,怎么简单怎么来,可是现在守着这么多人,守着这么多貌合神离的人,这些还都是赵弘毅想要绑到一条船上的人,这可就难办了!赵弘毅可不想事情发展到最后,自己被绑到了别人的船上。人哪来的,什么人,不重要,但是‘船’是谁的,谁掌舵,很重要!“哗啦啦”细小的石块碎裂落到地面上,发出密集的响声,曲彤在赵弘毅与阮丰的目光注视下,停下了身上的护体法器,从石壁中挣脱身形走出,就这么站在了二人身前,一边取下身上的法器,一边说道“赵主任,就在刚刚,我突然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或许我一直以来做的都是错的……”曲彤将法器扔在地上,眼神依次扫过在场的众人,继续朗声道“恰好,今天也有十佬在场,也有全性,也有公司的人,甚至还有十七兄弟,虽然你们都归属不同阵营,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聚到了一起,当然,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只不过还请大家都做个见证,我是决定洗心革面,接受公司审判了。”话音落下,曲彤双手握拳,平行伸出,悬于胸前,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这一幕,是赵弘毅万万没有想到的,在这之前,赵弘毅甚至做过设想,考虑到双全手能力的特殊性,可能还会出现其他变量因素导致行动失败,被其再次逃脱,但是打死赵弘毅都没想到,会有主动投降这一出戏码。而且也正如曲彤所言,今天在场的人,有十佬,有公司,有全性,阵营太多,人心太杂。哪怕都是公司的人,赵弘毅还要掂量掂量是不是某些人有自己的小心思,更何况眼下这种复杂的局面。现在虽说都是同一阵营,可世界上哪有永远的合作关系,亲兄弟之间尚且成仇,亲父子之间尚且反目,何况本就立场不同,因为利益与把柄才被聚到一起的‘陌生人’。而那玩弄灵魂的双全手,其拥有者,曲彤,恰恰就是看透了人心,看透了这一点,故而特意上演了这么一出戏码,赌的就是赵弘毅投鼠忌器,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私自处决自己,只能将自己带回公司走流程。可曲彤的这一番操作,也让赵弘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曲彤竟然有底气回公司接受处理,那就说明曲彤在外界有着绝对有效的保命手段,或者说有能够保她命的人!要不然,曲彤绝对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赵主任?”曲彤见赵弘毅皱眉不语,继续道“请吧,该上什么手段上什么手段,等回到公司,我自然会坦白一切,交代清楚。若有什么处罚,自是也可以拿我明正典刑,以警示世人。”听闻此言,赵弘毅并未搭话,而是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阮丰。察觉到赵弘毅动作的阮丰同样是扭过头,二人对视片刻,但是赵弘毅却一无所获,未从其眼神之中看出任何波动,也未能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阮丰就这么静静的盯着赵弘毅,一言不发。但是其一言不发,本身就是一种表态,那就是倾向于曲彤所说,将其带回公司查明原委的表态。作为甲申之乱的当事人、亲历者,阮丰估计是当今世界上除了张楚岚之外,最想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的人,尤其是现在牵扯到了当年名单泄露,结义兄弟被杀等等这一切……赵弘毅知道,想要当面杀死曲彤和谷畸亭,阮丰是绝对不会答应了,而阮丰也并非关键,关键是一旁还有一个巴伦,牵扯到阮丰,巴伦的态度,多少是有些让人感到捉摸不清了。手腕轻轻抖动,赵弘毅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根细长银针,随后便轻声道“曲社长,还请配合。”见状如此,曲彤拢起粉色的短发,随后转过身背对着赵弘毅,露出了自己后颈处的夹脊穴,并且在众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曲彤的脸上浮现出了莫名的笑容。这莫名其妙的笑容,甚至没有因为银针入体的不适感而受到丝毫影响。而见到这一幕的黑管等人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几人对视一眼后,竟是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看向了正蹲在谷畸亭身旁忙活着的张楚岚身上。“咦?”察觉到不对,冯宝宝不解的抬起头,天真无邪的双眸看向身旁站着的众人,不解道“你们要干啥子?”阴冷的山洞中,张楚岚的额头处一滴汗珠顺着其鬓角缓缓滑落,但是一开口,却是一切如常“宝儿姐,完活了吧?来,下个闭元针,把这老东西带回公司了!”说着,张楚岚拍了拍手掌缓缓起身,吐出一口浊气后如释重负般说道“大获全胜啊哥几个,活捉了这么两个危险分子,这回去赵董不得给我们记大功一件啊!哈哈哈,别愣着了宝儿姐,收拾收拾,咱回去领赏了……”说着,张楚岚拉起了还蹲在地上,不停的审视一众临时工的冯宝宝。冯宝宝一边起身,一边打量着众人满脸真诚的对张楚岚说道“张楚岚,刚才球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