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怎样的空前盛况
湘云虽是沈沅的小迷妹，但所言也是属实，并没什么水分。
一旁的王夫人斜了眼这个‘讨嫌’的云丫头，整日把那个什么沈大哥挂嘴边，也不怕坏了自个儿名声。
想着，她脑中又浮现出一个青衣身影，就是那个名唤沈沅的，上次在这里骂她家的宝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贾母闻听湘云所言，倒没觉得被拆台，老太太虽有很多缺点，但心胸并不狭窄，笑道：“嗯，那沅哥儿倒行了個大善事，是个有功德的。”
顿了顿，贾母继续道：“说来，自上次把云丫头她们送过来之后，那沅哥儿就再没来过府上了吧？寻个时间，让宝玉他老子邀人过来坐坐，也显得咱们知恩。”
老太太话音方落，就听到湘云回道：“再有两日就是武举春闱啦，沈大哥在准备着呢，最近许是不得空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黛玉心头不禁有些儿古怪。
这云丫头怎的什么都敢说，搞得好像成日围着沈大哥打转一样。
若是此时只有她们几个姐妹在这儿，黛玉定会忍不住打趣云妹妹几句。
她虽喜拿话噎人，但也是知分寸的，从不会在长辈面前随意怼人，这便是林妹妹的性子。
宝钗也为云妹妹捏了一把冷汗，她们二人最近一直结伴出府，这在荣府是有很多人知道的。
此刻又关联上湘云的话，很容易就让人想到，这丫头出府是不是去见过那沈沅？
宝钗自己倒还好，她与沈沅的关系很快就会公开，而湘云却不同。
若是因此落下坏名声就不好了，云妹妹以后总归是要说人家的。
贾母看了眼这直爽烂漫的侄孙女，眸光微动，笑道：“哦？春闱是要选状元的吧？说来这沅哥儿有机会成为武状元咯？”
贾府女眷深居府中，外面很多事情她们并没有刻意关注。
老太太方才是想起了史鼎上次来的书信，提到很欣赏沈沅，有意走近。
现在又看到云丫头一副崇拜沈沅的模样，贾母就冒出了一个念头，若是那少年真夺了武状元，或许可以将湘云与他凑一对儿。
如此，便可为贾家和史家又拉来一大助力。
湘云一脸确信道：“以沈大哥的能为，定是能夺得武状元的。”
宝钗闻言，芳心酥动一下，春闱之后，沈郎很快就会来提亲，想到这里，柔美玉颜不由染上绯红。
黛玉、探春几女对湘云的话，也深表认同，她们对沈沅还是有所关注的，翰墨斋的小报也看过。
李纨、尤氏、秦可卿几人对沈沅知之甚少，此时更多的是好奇，那是一个怎样的少年，竟能争夺武状元。
王熙凤笑道：“云丫头这话说的也太肯定了些，夺取武状元，是要将全天下所有的少年英雄，都比下去才行的。”
湘云还未及回应，旁边王夫人清声道：“凤丫头说的是，状元岂是随便就能得的，殊不知，人外人，山外山，天下之大，比那沈沅有能为的人，海了去了。”
她平日也不愿与这些小辈争辩，不知为何，今日却很不喜这云丫头，更不想听到那青衣少年成为什么武状元。
湘云正欲反驳，却是被宝钗拉了下衣袖，示意她不便说太多。
随后，宝钗清声微笑道：“姨妈和凤姐姐有所不知，昨儿个，兄长与我说，现在外面都在议论这次武举春闱的事，据说有个翰墨轩的小报上，将沈....大哥列为最有可能夺魁的人。”
宝钗觉得湘云说太多不合适，或许会损了小丫头的名声，而且她更应该来维护情郎的。
王夫人听了，面色变得难看，宝丫头怎么在这个时候拆她的台，却也不想再反驳。
她是长辈，若是接二连三与晚辈争论，反而有些着相，只得暂且放下心中的不满，待回头与妹妹好好说道说道。
薛姨妈见女儿与王夫人产生嫌隙，心头微叹。
也不知她此前的决定是否正确，一切还是要看那少年未来能走到哪一步，但愿她不会后悔吧。
......
元祯十七年，二月初五。
万众瞩目的武举春闱如期而至。
为了提高效率，大周武举春闱，把会试和殿试合并，而且压缩在一天完成。
上午考文试、技勇和步射，下午考骑射。
全部结束之后，即时进行排名，从全国近两千名新科武举人中，取前一百一十三人为进士，入宫参加御前殿试，由皇帝出考题，最后分出三甲，以及武状元、武榜眼和武探花。
按往期惯例，一甲赐武进士及第，共三人，武状元授正四品，武榜眼和武探花授从四品。
二甲赐武进士出身，共十人，授正五品。
三甲赐同武进士出身，共百人，授正六品。
当然，这只是品级待遇，至于具体的官职，还需兵部根据空出的实缺选任。
卯正三刻，天亮不久，东方的太阳将将露出一抹红霞。
神京城东郊的习武园外，已经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
园内候考区，两千名各地武举人聚集在此，等待着新科春闱开启，人群中不时传出各种议论。
“园外怎会来了如此多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吧？”
“来看热闹的呗。”
“他们又进不来，有什么热闹可看？无非就是等着最后放榜，来这么早作甚？”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一红脸男子指了指考场入口处，解释道：“那群戴墨色方帽的人，知道是干嘛的吗？”
“不是兵部派来监考的官吏吗？”
“非也。”红脸男子一脸神秘道：“我刚才去打听了，那些人是翰墨斋派来的。”
“哦？翰墨斋的人？过来做甚？”
“据说，当今圣上对本届武举春闱格外重视，让兵部找来翰墨斋的人，临场将考核过程中的所有细节记录下来，随时向外面围观的人宣告......”
人群中，沈沅与江凡离那红脸男子并不远。
因为并没有画像公布，候考区内没人认出他们。
听见红脸男子所言，沈沅心头仍觉有些古怪。
他提前就已经从高岳口中，得知了此次春闱的一些安排。
这位四皇子为了让本次武举达到最大的热度，不仅提前通过小报预热宣传，还派出数十名文笔极佳的人员，在春闱当日实时撰文通告。
此种形式......
让沈沅有强烈的熟悉之感。
这已经无限接近于后世的文字直播了......
沈沅不得不承认，这位四皇子真是一位宣发天才！
难以想象，对整个神京城，上百万人而言，今日的武举春闱，将会是怎样的一场空前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