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向云儿提亲的吧
元祯帝闻言，略有所思。
薛家身为皇商，与内务府多有往来，他自是听过的，只是觉得以沈沅之才，本可选择更有地位的婚姻。
沈沅既然心有所属，元祯帝也不想过多干涉，联姻之事，他也是临时起意，并不会强求。
“可见怀忠倒是个痴情之人，既如此，朕便不再多说。”
元祯帝揭过这茬，换了个话头，道：“怀忠现在已是四品武官，关于职务安排......是去锦衣府，还是去京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按照惯例，历届武状元都是先在神京任职数年，之后再去地方都司或者边镇历练。
而神京的军队分三块：
京营掌神京防务，并为边关提供预备兵力，由十二团营组成，总计约二十万人。
锦衣卫负责皇宫护卫，暗地里还有监察百官之责，初为五千定额，如今已扩充至一万多人，地位较大周其他的士卒要超然些。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治安，类似于后世的工安、工商、城管、消防等部门，但在满城权贵的神京，只能算个杂役衙门，自是不可能成为武状元的选择。
沈沅对此早有所思，沉吟一下，拱手道：“回陛下，臣的意见是.....编练新军。”
“新军？”元祯帝闻言，颇感意外，凝思稍许，道：“说下你的具体想法。”
沈沅清声道：“据臣所知，锦衣府偏重护卫之责，短期内难以用于战事。
而京营十二营团，兵将众多，且关系复杂，想有所变革，势必会遇到极大阻力，徒耗精力与时间。
既如此，臣以为，不如组建新军，用新的理念，以新的训练方式，打造一支铁血强军，能快速形成战力，到时也可为京营革新提供参考。
所谓不破不立，但可先立后破，晓喻新生。”
元祯帝闻言，陷入沉思。
他原本是打算授沈沅以权柄，寄希望于这个新科武状元，凭借骁勇之姿，去影响并改变京营的面貌，从而提升军队战力。
但此刻，听少年说出编练新军的想法，忽觉耳目一新。
先立后破吗？
这少年还当真是不拘一格！
“好！准卿所请。”元祯帝凝思稍许，沉吟道：“不日朕便会下旨，让兵部成立新军卫。”
天子凝视沈沅，面含期许道：“朕会授你新军卫指挥佥事衔，代行指挥使之权，望你能全力以赴，尽快组建新军，形成战力。”
“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怀忠打算从何处募兵？”
沈沅道：“回陛下，从民间，或许也会从京营，从锦衣府，从五城兵马司......”
他不想去京营和锦衣府训练军队，并不代表不能从这些地方，选拔人才编入新军，这是两个概念。
元祯帝颔首道：“怀忠尽管放手施为，朕会全力支持你。”
“谢陛下。”沈沅拱手一礼，面感圣恩，态度真诚。
他知道元祯帝必然也会有些防备，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是在皇城建新军。
他们君臣间的信任基础还比较薄弱，尚需时间沉淀。
......
翌日，荣国府，荣庆堂。
东西两府的女眷，再次聚在这里，给老太太问安。
因昨日的武举春闱在全城都传得沸沸扬扬，此事也成了许多内宅的谈资。
当王夫人得知沈沅夺魁时，心中只觉得堵得慌。
那個骂宝玉的少年竟真成了武状元，如何能让她不心塞？
“这沅哥儿当真是个有能为的，年纪轻轻就成了武状元，了不得。”贾母听完了湘云的讲述，不由感慨一句。
老太太说着，和煦的眸光在侄孙女身上来回打量，数日前的那个想法，在心中再次浮现。
王熙凤捕捉到贾母的眼神，笑着应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那沅哥儿还创造了新的记录，真真是武曲星临凡，对吧，云丫头？”
“是呢，在金陵时，大家就说沈大哥是武曲星......”湘云欢快说着，忽而感觉凤嫂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儿玩味，便停顿下来。
她虽还是有些懵懂的年纪，但也能听出凤姐是在拿她打趣，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丫鬟鸳鸯挑帘而入。
“老太太，那沅大爷来了府上......”鸳鸯一边进门，一边说道。
“赶巧咯，方才还说着，人就来了，是宝玉他老子邀人过来的吧？”贾母笑道：“既来了，就让人在府上多坐坐。”
“不是的，老太太。”鸳鸯犹豫了下，说道：“沅大爷还请了媒人过来，说是......来提亲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略感茫然。
薛姨妈心中极为惊诧，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自家女儿。
湘云则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小表情，瞄了瞄宝姐姐，萝莉白净如玉的面容上笼着笑意。
宝钗芳心好似漏跳了半拍，旋即那张恍若梨蕊雪白妍丽的脸蛋儿上，就有些欣然之意流露，袖中的玉手紧紧攥着锦帕。
很快，一双柔润杏眸已有莹光闪动，即便知道少年不会负她，但当期盼已久的时刻到来，少女心中仍有万千感慨，脑中浮现起两人所经历的一幕幕......
“提亲！”贾母确认自己方才并没听错，回过神后，抬眸看向一脸笑容的湘云，似觉恍悟，笑道：“是来向云儿提亲的吧？”
虽说湘云还小，但这个时代，定亲后再等上几年完婚的，也是稀松平常。
此刻，就连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尤氏、秦可卿等人，也都与老太太有同样的想法。
也难怪，之前凤姐的话，湘云没听明白，但这些已婚妇人都是听的真切，下意识把沈沅与湘云凑到了一块。
凤姐同样也误会了沈沅的来意，笑着打趣道：“可不是嘛，老太太您瞧云丫头这张脸，都笑开了花，不过......姑娘家还是要矜持些的。”
湘云：“......”
萝莉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这......
怎么就说到她这儿了？
大家的想象也太离谱了吧，沈大哥明明是来向宝姐姐提亲的啊！
少女正想解释，却闻鸳鸯尴尬道：“不是向云姑娘，沅大爷说......是来向宝姑娘提亲的！”
“......”
此话一出，犹如巨石入水，在众人心中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