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来头不小
努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苦恼的心情，然后····然后发现自己迷路了。
国公府的面积比李家别院要大上许多，再加上这是他第一次回到国公府，迷个路也算正常。
幸好，在不远处发现了一道身影，在暗黑的夜色下，这道人影显得是那么的萧瑟和·····猥琐。
李德奖悄然走近，赫然发现竟是管家仲新。
“仲叔，你大晚上的偷偷摸摸的在这做什么？莫不是要跟那个小姐姐私会？”李德奖凑过去笑嘻嘻道。
仲新听到身后的动静，猛然转身，露出一副被捉奸在床的慌张模样，赶忙道：“二郎君千万莫要胡说，老朽这是在等您！”
“等我？”李德奖指了指自己。
仲新点头：“想来您也颠簸一天了，老朽等着带你回房歇息，晚膳一会也给您送去。”
李德奖用充满狐疑地眼神打量着他：“你等我不在院子里等，跑这等干嘛？”
“二郎君，您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您忘了公爷的书房不喜下人靠近，尤其是谈事的时候，都要避退左右。要不老朽给您找个郎中来瞧瞧？”
李德奖果断谢绝：“不用，我挺好的……”
在仲管家的带领下，李德奖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的用过晚膳，便躺上了床塌。
还别说，这在马车里憋了大半天，浑身是腰酸背痛。
不过好在从李家别院回来时，特意将那一号技师给带了回来。
唤来一号技师，给自己来了个全身的按摩，经过他几番调教，这手法愈发显得娴熟不少。
不知不觉，李德奖在按摩中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李德奖穿戴好衣服，伸着懒腰间，一个初步的计划便已悄然在脑子里形成。
两条线，两条路。
一切的关键便是要弄清楚那日自己为何会与长孙冲等人发生冲突，要弄清楚这事，必然就得要去会会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
而另一边，则相对麻烦，毕竟这是一明一暗的两件事，敢公然伏击堂堂国公府的车驾，那这些人的来头必然不会太小。
李德奖命人唤来赵小六，有些事他不好出面，只能依靠下面的部曲。
赵小六匆匆赶来，李德奖直言道：“听说那人死在牢狱之中了？”
赵小六垂首道：“是的，小人也是刚刚听说，据说还留了封遗书。”
“还留了遗书？！”李德经惊讶道。
“是的，从县衙那边报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遗书上称他们本是云阳县附近的山匪，那日误以为我们是商队，所以下对我们下手，事后得知闯下大祸，苦思多日之后只得畏罪自杀。”赵小六一一说道。
李德奖闻言，出奇地愤怒了。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屁话，这等说辞就好比我只是蹭蹭，绝对不进去一样，特么糊弄鬼呢！
“堂堂县衙就是这等说辞？”李德奖厉声道。
“是的。小人也觉得这太过荒谬，从身手来看，那些人绝不是普通山匪这么简单。”
听闻屋内的动静，仲新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入，见李德奖怒气冲冲，嗫嚅半晌开口道：“二郎君勿恼，瞧您这目赤面红，显然是体内虚火旺盛，要不老朽去给你找个郎中来瞧瞧……”
仲新话没说完，李德奖沉声地道：“你闭嘴……”
说完，李德奖双手下意识想插裤兜，就像是一个中年潦倒的落魄男人，遍尝人间冷暖，被这残酷的社会伤得遍体鳞伤时点个烟，猛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吐尽人间辛酸。
然而，自己却猛然惊觉，没有烟，也没有裤兜········
那年我双手插兜，一梦醒，便是隔世。
“二郎君，眼下该怎么办？”赵小六出言问道。
李德奖瞥了眼仲辛，这也不算外人，于是沉声道：“你们觉得那日欲对我下手的会是什么人？”
赵小六与仲管家互望一眼，小六开口说道：“小人事后曾派不去随同县衙的人一同去收敛过黑衣人的尸首，他们个个虎口生茧，尤其是指关节部位都是厚厚的一层，这是长期握刀所致，这样的人无非两种，一是军士，二是死士。”
“断不会是军士，公爷先前任职兵部尚书，手握军权，受到全军将士的拥戴，绝不会有军中之人对咱们李家不敬！”仲管家立马开口道。
李德奖心想也是如此，李靖作为大唐战神和军方第一人，放眼望去在军队之中，那绝对是扛把子般的存在，若不是因为如此，李世民也不会有所忌惮。
所以必然不会是军士所为，那就只剩下一种人，死士！
“在长安城，能够豢养死士的·······”李德奖话说一半，然后看向仲新和赵小六。
“二郎君，这长安城的勋贵之中虽多有部曲，但豢养死士可是大忌，断然不敢如此，所以此事老朽觉得并不像是长孙府和温府所为，能有此等胆量和能力的，反而像是····像是那些世家望族的手法。”仲新缓缓说道。
话音一落，李德奖只觉浑身冰寒！
所谓百年帝王，千年世家！
在大唐有着五姓七望之说，分别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
这些世家享受着无比尊崇的地位，肆意垄断土地、文化、经济，引导着舆论导向和官场官职。
就连天子都惧其三分。
这五姓七望自秦开始，到此已有千年之久，根基之深，势力之广，任谁都一时难以撼动，与大唐的开国勋贵成为天然的对手。
虽此时世家的弊端还未充分显露，但还是不要轻易去招惹的好。
愣神半晌，李德奖讷讷道：“这···怎么又扯到世家了！”
两人皆是摇头。
“老朽也只是猜测罢了。”仲辛诚然说道。
李德奖会意地点：“小六，派出信任的部曲去暗中探查，此事不可声张！”
“诺！”赵小六领命转身出了房间。
小六走后，房间只剩下仲辛一脸关切的盯着李德奖。
虽然眼神里透着些许关爱与慈祥，但李德奖总觉得这老头总喜欢将自己送去看郎中，莫不是在这个世界就已经出现了吃回扣？在没弄清之前，还是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为好。
“仲叔可还有事？”
仲辛摇了摇头，但又随即说道：“二郎君，真不需要去看看········”
话还没说完，则再次被李德奖无情打断。
接着便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仲辛站在房门外，望着那扇被李德奖重重关上的房门，喃喃道：“唉，这门多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