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作死的程处亮

李德奖躺在床榻上懒懒道:“阿爷,早啊!”

李靖抬脚就是朝床榻一踹,怒道:“都日上三竿了还睡!孽畜,你这是要长眠于此吗?”

李德奖闻言,麻溜下床,慌忙行礼道:“小子,见过·····”

“见了屁,行了,整天游手好闲,不干点正事!”

李德奖一脸懵逼,这大清早莫名其妙挨顿骂,此时他的心情也朝着恶劣的方向一去不复还。

“孽畜,老夫问你,最近你又干了些什么好事!”

李德奖皱眉沉思,道:“阿爷,小子最近可是乖滴很,啥事也没做啊!”

李靖冷哼一声:“啥事没做?哼,那为何今日一早管家便收到高府、房府以及崔府的拜帖。”

李德奖一愣,吃惊道:“这·····小子实在不知啊!”

“你不知?”李靖紧紧地盯着他。

犀利的眼神让李德奖浑身一颤,但仍是面色不改,回应道:“小子真不知。”

李靖凝神良久,轻叹口气,道:“罢了,你没惹事最好。”

“那···他们······”

“老夫都给一一回了。”李靖缓缓道。

“回了?”李德奖不解。

李靖轻轻点头:“老朽既然闭门谢客,那又为何要见?”

李德奖想了想,这话没毛病,可····这也不是自己大清早无端挨骂的理由啊!

李靖仿佛瞧出了他的心思,不经意道:“听说你最近还会做菜了?可有此事啊!”

李德奖嘿嘿一笑,脱口道:“小子也是一时兴起,胡乱做着玩的,毕竟庖丁们之前做的那些菜实在是难以入口,简直就是猪食。”

本来是一副很温馨的父慈子孝的画面,可李德奖这货嘴欠呐。

李靖闻言,脸颊不住地抽搐:“你说的猪食,全府上下吃了几十年,你想咋滴!”

老爹的一声怒喝,让李德奖顿觉嘴欠,再看向老爹阴沉的老脸,心里暗道不妙,赶忙笑嘻嘻道:“小子清早没睡醒,一时失言,阿爷勿怪勿怪!”

“哼,你倒是出息了,改明儿让老朽也尝尝你的手艺。”

“·········”

直到李靖走后,李德奖还觉得自己那幼小的心脏砰砰直跳。

这大清早的,差点没吓死自己。

看来以后是不是考虑得在院子门口,立块牌子上面写上“老爹与····不得入内!”

昨晚本来就睡得晚,还想着等李靖走后再睡个回笼觉的,可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骂,睡意全无啊。

草草用完早膳,便命人将他新做的躺椅和茶几搬到了院中。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李德奖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一旁的茶几上摆着一些果脯之类的零嘴,还有一盏清茶。

不仅有吃有喝,还没有生活和工作上的压力,不用上班,这样的生活多惬意!

这样的躺平生活谁不喜欢!

还心怀大唐万民,哎,这不是我李德奖该干的事。

一口果脯,一口茶,好不惬意。

就在李德奖即将昏昏欲睡的时候,仲管家来报,程处亮来了。

李德奖不由气绝,这丫的不是饭点来,就是自己要睡着的时候来!

特么是诚心跟自己过不去吗?

可是······那货毕竟是自己的朋友,对待朋友,尤其是能让自己当雷劈的朋友自然不能太过计较。

“让他麻溜滚到这来!”李德奖冷哼道。

程处亮来得很快,受到主人邀请的话,客人是可以进后院的。

“德奖兄······”

人未到,声先至。

李德奖闻声,赶忙一把将茶几上剩下的几个果脯麻溜地塞进嘴里,胡乱咀嚼一下,便吞了下去。

刚将嘴里的果脯吞完,程处亮就到了。

“德奖兄,好久不见,近来一切可好!”程处亮匆匆跑来。

“咦,这···这是何物?”程处亮瞧见院中的那些新式家具,惊愕道。

李德奖打了个哈欠:“我随手做的,不稀奇。”

程处亮露出一脸谄笑,道:“能让我坐坐吗?”

李德奖从躺椅上起身,点了点头。

程处亮先是围着椅子细细打量了片刻,然后一个箭步,嗖的一下就窜了上去,坐在上面体验了一番,惊呼道:“德奖兄,这椅子甚是舒服,能不能给愚弟也做一个?”

李德奖笑了笑,两手一摊,笑道:“没问题,二十贯钱一张,如何?”

“二····二十贯!”程处亮闻言,嗖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伸手一把握住李德奖,谄笑道:“德奖兄,这····未免贵了点吧,看在咱俩兄弟的份上,就····就送愚弟呗。”

“送?你觉得我会做这善事吗?”李德奖笑道:“行了,先说正事,来找我做甚?”

李德奖这么一问,程处亮突然想起,自己找他是有事来着。

赶忙道:“对对对,你不说我都还忘了,德奖兄,那日之后,那些勋贵纨绔被带回府后,都被痛揍了一番。”

李德奖点头:“这事我知道,早上我阿爷才说那些府上道人送来拜帖,说要登门拜访,不过我阿爷给回绝了,你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程处亮叹了口气:“德奖兄啊,你可得救我啊!”

“救你?”李德奖不解:“你咋咧?偷你家东西被你阿爷发现了?”

程处亮摇头,苦涩道:“房遗爱那厮出来咧,正满大街找我,说要报仇哩!”

“报仇?!”李德奖沉声道:“不是都回府之后被揍了吗?还敢报仇?这不是欠的嘛?”

程处亮眼神有些闪躲,赶忙道:“是啊,谁说不是咧·······”

李德奖斜睨着他,觉得这家伙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沉声道:“我问你,房遗爱要报仇,那也是找我,为何满大街找你?”

程处亮长叹一声。

“你老实说,你干什么了?”李德奖盯着他道。

程处亮苦涩道:“其实也没干啥,就是帮德奖兄,报了仇罢!”

李德奖一愣:“报···报仇?你帮我报什么仇!”

“就是····回去之后,小弟觉得就这么放过了他们,有些气不过,就找了几个说书先生,把他们被脱光与歌姬混在一块的事给说了,然后····他们添油加醋一番,编成了风流韵事,在长安城里传开了·······”

李德奖一脸惊骇地咂了咂嘴。

“然···然后呢?”

程处亮想了想,继续道:“然后···然后就本以为那些说书的人会管好自己嘴巴的,毕竟我花了点银子,可没想到被房府的人一抓,深究之后竟将我给抖了出来,这才······”

李德奖咽了口口水,讷然道:“你···难道忘了那日房家管事对咱们说的话了?”

程处亮摇头:“当然没忘,你···你不还发了誓的吗?”

“你没忘,那为何还······”

程处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愚弟···愚弟这不是以为他们嘴严,不会把我说出来的嘛,谁知道他们如此不堪!”

李德奖无语地看了他半晌,然后沉声道:“来人,送这货出府!”

特么的自己辛辛苦苦地为兄弟着想,对此事守口如瓶,可他倒好,还找说书人编成风流韵事,满世界传唱,大家都是混账纨绔,为何程处亮这般清奇,这般作死!

好不容易自己占了理,把局面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各家权贵也觉得理亏正纷纷请求登门拜访,可程处亮倒好,不声不响主动出击,这不是闲的嘛!

李德奖觉得自己现在头疼,摊上这么一位猪队友,奖仔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