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纨绔救星
就在此时,那名管家行色匆匆地跑来,在房遗直耳边轻语几句。
房遗直闻言,赶忙起身,对李德奖道:“我阿爷回府了。”说着便径直出了前堂,李德奖微微一愣,也赶忙跟了出去。
刚出前堂就瞧见一位身着紫袍朝服,面容端正,眉目犀利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身后则跟着几名侍卫和一干仆人。
房遗直上前躬身施礼:“孩儿见过阿爷!”
那中年男子便是魏国公、尚书左仆射房乔,房玄龄!
房玄龄微微颔首,眼神一瞟,瞧见了一旁的李德奖。
不由一怔,房遗直开口道:“阿爷,代国公之子李德奖前来拜访,您先前不在小子便代您接待了。”
这时,李德奖上前一步,行礼道:“小子李德奖,见过房相!”
作为晚辈,尤其是在赫赫有名的房相面前,李德奖的姿态摆得很到位。
这不到位也不行,实力值不在一个档位。
“老夫先去换个衣衫,遗直,先带去前堂等我。”房玄龄沉声道。
一炷香后,房玄龄一身青衫走了进来。
缓缓坐定,笑着看向李德奖,和声道:“李家麒麟儿亲自登门,实乃稀客啊!”
李德奖连忙起身行礼:“房相您这话说的,真是折煞小子了!”
房玄龄拂须微笑:“我与你爹同朝为官多年,若不嫌弃,叫我一声伯伯也不为过。”
李德奖赶忙改口:“房伯伯!”
房玄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房遗直道:“你先且退下。”
房遗直一惊,还想再说些什么,房玄龄眼神一瞥,他只好悻悻退下。
房遗直走后,前堂里只剩下李德奖与房玄龄俩人。
“房伯伯,小子今日前来是想向您赔罪的。”李德奖恭敬道。
房玄龄哦了一声,含笑道:“这倒是有趣了,老夫着人去你府上递帖子,想拜访你阿爷,被他给婉拒了,没想到你却登老夫门了。”
“房伯伯见谅,我阿爷的情况想必您清楚的很,小子实在是无颜见您,本已答允您府上管事,将那日之事烂在肚子里,可谁曾想我那处亮贤弟实在是嘴欠,把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实在是不该!”
房玄龄凝神片刻,徐徐道:“此事确实不该,闹得满城风雨不说,还添油加醋,实在有辱我房家门声呐。”
李德奖齐声行礼:“房伯伯,处亮那厮我已然教训了他一顿,想必他回府后程老将军也不会轻饶他,您就不必与他置气了,小子今日前来,还特意给您带了几样新奇玩意。”
“新奇玩意?”房玄龄不禁好奇起来。
李德奖赶忙唤来小六,将马车上的东西一一搬来!
然后领着房玄龄出了前堂,来到院中。
瞧着院里摆放的几件新奇物什,房玄龄不由来了兴趣,一脸好奇道:“这是什么?”
李德奖笑着连连介绍道:“这些都是这几日小子闲来无事,做出来的家具,比如此物,名为‘躺椅’,在上面铺上垫子或褥子,躺在上面,冬日可以晒晒太阳,夏日摆在树下乘凉,再摆点果脯,沏杯清茶,好似浮生半日闲,悠然自得情。”
房玄龄闻言,不由哈哈一笑,在李德奖的搀扶下坐了上去。
欣然道:“不错不错,不仅椅子不错,你这句‘浮生半日闲,悠然自得情。’也是甚好啊!没想到啊,你不仅在云阳救了贵人,回长安后做出那名满长安的肤凝膏,眼下又捣鼓出这等新奇好用的家具,还有如此文采,看来这传言非虚啊,昔日那个李家纨绔,如今俨然脱胎换骨,成了麒麟儿了!哈哈,好啊!”
不愧是官场的老狐狸,房玄龄这番话说的很妙,他只是点到了李德奖云阳救人,并未直接点出太子的身份,看来提及此事,他还是很谨慎的。
难怪这事之后,很少有人再跟他提及。
李德奖谦虚道:“侥幸,都是侥幸,只能说是小子运气使然罢了。”
房玄龄笑笑不语。
然后又看向旁边的一件物什,只见那物件是由木头做成,一个木桩,中间被挖空了,后面还连着一个木制的箱子,旁边还有个用羊皮缝成的管子。
房玄龄好奇,将头伸进那木桩的里面,好奇道:“贤侄呐,这又是何物啊!”
李德奖见他这波操作,心里一紧,赶忙道:“房伯伯,这···这头不能伸进里面的。”
房玄龄闻言,将头伸了出来,疑惑道:“这是为何?”
“因···因为这玩意叫‘马桶’,是用来如厕的!”
房玄龄闻言,脸色一变,瞪着李德奖道:“哼,你不早说,看老夫笑话?”
“不不不,小子不敢!”李德奖陪笑。
这明明是你自己要伸进去的,反而还怪我?
这年头中年大叔都这么不讲理嘛?
李德奖殷勤地将送来的家具一一介绍后,房玄龄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别说,这些新式家具不仅新奇,用起来也非常方便。
两眼凝神地打量李德奖许久,然后叹了口气,无奈道:“要是我那孽子有你一半聪颖,老朽便安心了。”
李德奖笑了笑:“遗爱其实也还不错的啦。”
房玄龄脸色一变,哼了一声道:“什么不错的,这孽子竟给老夫丢脸,恨不得将他吊树上,狠狠抽他!”
嘶······
这配方,多么的熟悉啊,难道大唐勋贵揍人的办法都是如此统一嘛?
李德奖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了,不过好在反应了过来。
“还是你阿爷有一套方法啊,老夫应该也学学你阿爷的。”说着,房玄龄眼里透出一丝杀意,目光冰寒,看得李德奖浑身一颤。
妈耶,好怕怕呀!
今日李德奖主动登门,赔礼道歉不说,还送上几件这般好用的新奇家具,举手投足间也毫无纨绔的样子,彬彬有礼,简直就像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再想想自己那孽子,唉,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揍他!
“贤侄,听说那日我家那孽子还跟你结拜了?”房玄龄沉声道。
语气冰冷,不知何意。
“这·····估计是他们酒后闹着玩的,房伯伯不必当真,不必当真。”李德奖摸不透房玄龄心中所想,只得先这么解释。
可房玄龄却立马道:“不不不,这是好事,那孽子与你年龄相仿,能与你结为兄弟是他的福气,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贤侄啊,还请你日后能多多提携他,让他跟着你也能学到点东西!”
“啊?!”李德奖惊诧地看着房玄龄。
这所谓的结拜,其实也就是李德奖整他们的一个方式而已,他自己其实没怎么当真的。
甚至他以为房玄龄还会责怪于他,没想到反而还把自己当成了这些纨绔的救星了!
程咬金如此,房玄龄亦是如此。
要不自己开一个“大唐纨绔补习班”
然后靠着收他们的束脩,走上另一条致富大道?
思绪越飘越远·······
“贤侄?”
见李德奖猛然出神,房玄龄出声唤道。
李德奖应声回魂,脸上却露出为难的表情,怔怔不语。
“怎滴?难道贤侄觉得我那孽子不堪与你为伍?还是怕辱了你的名声?”
见他这般模样,房玄龄疑惑道。
李德奖尴尬一笑,沉声道:“房伯伯您多想了,小子只是···担心遗爱不认我这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