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落魄的房遗爱
“呸,什么玩意!等小爷我有钱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房遗爱恶狠狠地朝醉香楼门口啐了口痰,愤愤不已。
而就在醉香楼对面,静静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内的李德奖和程处亮二人将眼前这一幕瞧的是真真的。
程处亮在马车内哈哈大笑:“哎哟,真没想到我这嘴还真灵啊,房遗爱这小子真的睡姑娘不给钱,哈哈哈……”
李德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位笑的合不拢嘴的二货,淡淡道:“是是是,你这嘴啊,开过光了,要不你再对我说几句吉祥话,让我暴富?”
程处亮嘿嘿一笑:“德奖兄,你都赚了这么多钱了,还不够啊?”
若单论个人身价,这几日凭借肤凝膏的生意,李德奖和程处亮俩人妥妥的稳居长安纨绔身价榜的前三。当然,那些皇室宗亲除外。
“你会嫌钱多吗?李德奖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对啊对啊,德奖兄,你这日后还有什么赚钱的路子不妨再带我一起啊!”
“砰砰砰”有人敲了敲马车的车框,“二郎君,房遗爱走了……”
外面传来赵小六的声音。
程处亮闻言,猛的掀起马车车帘,探头望去,果然看见房遗爱那落魄的身影越来越小,即将消失在街道尽头。
“德奖兄,现在该咋办?”
“跟上……”李德奖缓缓道。
房遗爱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失了魂一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着,而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一辆马车不远不近的缓缓跟着。
不到半个时辰,房遗爱走不动了,像他们这种纨绔少爷,出门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能让他们走路的时候少之又少。
加上房遗爱昨夜和两位佳人不知没羞没臊的嗯哼嗯哼了多少个回合,早已是疲惫不堪了。
如今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索性一屁股坐在街边,不住地喘着粗气。
李德奖和程处亮就在不远处这么静静地看着。
“德奖兄,咱就这么一直跟着他吗?”程处亮不解道。
李德奖却沉默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房遗爱,因为他想看看房遗爱他承受的极限究竟是多少。
其实李德奖对房遗爱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跟自己一样,是个混账纨绔,以及将来会戴上一顶超大绿帽。
既然房玄龄老谋深算,将自己的儿子交给李德奖,那他就要探探房遗爱的底,正所谓知己知彼。
约了过了半刻钟,房遗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缓缓起身,继续朝前走去。
不一会,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
房遗爱整了整衣衫,走上前去,傲然道:“高履行在府上吗?速去通报,就说我房遗爱找他。”
原来这座府邸正是义兴郡公高士廉府。
值守在府门口的家丁只是微微躬身一礼但不见其进去通报。
房遗爱费解地瞪着他。
“房公子见谅,我家少郎不便交见客,您还是请回吧!”那家丁垂首抱拳道。
房遗爱闻言,神情一凛,不解道:“这是为何?”
那家丁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只是府里的吩咐罢了,房公子,您还是请回吧!”
房遗爱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家丁,指着自己歇斯底里道:“你看清楚了,我是房遗爱!高履行他真不见我?!”
那家丁歉意一礼:“抱歉,府里严令,我家郎君不见任何人。”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等着!”房遗爱呸了一声。
转身便走。
接下来,房遗爱又陆续去了几家自认为交情颇好的纨绔家,毫无例外都是被拒之门外。
理由也都是出奇的一致,纨绔们不便见客。
转眼大半天都要过去了,可房遗爱依旧没能找到接纳自己的地方。
“啧啧啧……这家伙实在是太惨了!”程处亮在马车里感叹道。
“德奖兄,你说愚弟将来若是有这一天,想必你一定会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接纳我吧。”
抬眼瞅着程处亮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李德奖冷笑道:“那必须滴,我不仅会接纳你,更会好吃好喝的招待。”
程处亮眼里充满着感激:“德奖兄,有你这兄弟,愚弟甚是感激!以后有啥事尽管吩咐!”
李德奖淡淡一笑:“别急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程处亮满怀期待的目光再次聚拢。
“待你吃饱喝足之后,我会叫人请你爹过来,然后看着他将你一顿胖揍,若你阿爷不幸把你揍死了,我会将你好生安葬,逢年过节为你多烧点纸钱。”
程处亮一脸惊愕,这话没法接了,呆愣半晌不自然道:“德奖兄,你这嘴未免也……”
“知道我这嘴毒就好,别到时候我哪天也去开开光,一语成谶。”
“别别别,还是别了吧!”程处亮慌忙道。
说话间,房遗爱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宣平坊,整个坊间到处都是破败的房屋和院落。
房遗爱来到一间民宅前,踟蹰片刻后,还是推门而入。
李德奖狐疑地打量着这间民宅,不论怎么看它都是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宅了。
李德奖不解地看向程处亮,问道:“这是哪?”
程处亮也是一脸迷茫,摇了摇头。
其实在他们这种混账纨绔身边,除了围绕着一群同等身份的纨绔外还有一些地痞混混,他们虽然没有纨绔的身份地位,但有着一些属于他们自己的回报纨绔的方式。
称他们为打手,走狗也不为过。
房遗爱进的这家民宅的主人是曾经跟在他身边的一个混混,名叫顺子。如今自己落了难,各大勋贵纨绔家都将他拒之门外,青楼酒肆因为身上没钱也去了,只得委身去找那些地痞混混了。
推门而入,院中一个少女正在浣洗衣物,一眼望去并未见到顺子的身影。
“顺子在家吗?”房遗爱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客气。
毕竟对于他这种出身高贵的纨绔来说,礼貌这种东西往往都是对上而言的,对那些平民来说,没有礼貌,只有傲气了。
如今能够让他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不知这位公子找顺子哥何事?”那女子闻言转身看向房遗爱,见他衣着华贵,一脸富态,便赶忙起身将自己的手胡乱在身上擦了擦,迎迎一礼道。
房遗爱怔怔地盯着她,这女子虽算不得容貌绝佳,可也不差,皮肤白皙如雪,柳眉杏眼,樱唇朱润如花瓣,娇俏可人。
“你是?”
“奴家是顺子的妹妹。”那女子缓缓道。
“哦,其实我也没啥大事,只是最近小爷我有点不爽,从府里出来了,眼下一时没处去,打算在你家这里暂住几天。”
房遗爱的视线在那女子身上停留许久,才缓缓挪开,打量着这间民宅的环境。
“啊?”女子顿感惊诧,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郎君的身份,但从他的衣着来看,身份自是不凡,可她实在想不通身份不凡的公子,为何会想着住在他们这种平民家中,这随便一个青楼酒肆的环境都要比他们这强上许多。
“怎么,难道不欢迎小爷?我告诉你,我阿爷可是魏国公!”房遗爱看了一眼那女子,脸色变的有点阴沉。
那女子一听,眼前这位竟然是国公之子,那岂不就是小公爷?
神情慌张,‘扑通’一声,跪伏在地。
惶恐道:“不敢不敢,不知是小公爷驾临,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