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赵弘殷本人虽然被救回，但其率领两千骑兵却几乎全军覆没。
加上此后韩通部的伤亡，此战周国折损骑兵2500余人，而唐军的损失不过千余人。
很明显这是一场大败。
不仅如此，南唐的五千步兵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突破周军的防线，一路杀进了寿州城。
使得寿州唐军的士气大涨。
而周军这边两千骑兵却被唐军的步兵杀得大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主帅李重进大怒，说道：“铁骑副都指挥使赵弘殷，玩忽职守让唐军突进寿州在前；又擅自出兵大败在后。两罪并罚，不杀不足以正军法！”
“来人将其拖下去，斩首示众！”
此时的赵弘殷虽然身受重伤，但他依旧跪在帐下默默地承受着这个结果。
做为军中宿将，这场失利堪称奇耻大辱，他也实在没脸向李重进请求戴罪立功了。
不过好在平日里赵弘殷为人仗义，在军中的人缘不错，众多将领为其求情。
睦州防御使韩通说道：“赵副都指挥使此战大败，按律当斩。不过其子赵匡胤在此役表现出色，接连斩杀数名唐军将校，虽不能将功折罪，但也可以适当从轻发落其父。”
忠武军节度使王彦超也说道：“赵副都指挥使乃是陛下的爱将，未经请示，直接斩杀怕是不妥。”
此时只听见帐外突然出现了喧闹，一个士兵说道：“殿前司散都头赵匡胤请求觐见！”
赵匡胤如今只是一个下层军官，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军事会议。
不过事关自己老爹的性命，他也只得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李重进其实也不愿意杀赵弘殷这样的“老好人”，这是得罪人的事情。
于是便让其进入中军大帐。
只见赵匡胤跪地说道：“家父战败理应受罚，还望大帅网开一面，允许末将替父受刑。”
这时韩通等人继续求情道：“还请大帅念在赵匡胤救父心切的份上，免去赵弘殷一死！”
李重进看到气氛也烘托的差不多了。
于是说道：“赵弘殷失职战败，现免去其铁骑副都指挥使一职，押送汴梁，交由陛下惩处！”
“本帅赏罚分明，赵匡胤阵前斩敌立功，破格升任铁骑指挥使，接替其父指挥剩余的铁骑营。”
如此安排可谓是皆大欢喜！
不过如今寿州城的唐军在得到增援后，兵力已经同周军旗鼓相当了，李重进只得将原本派去埋伏濠州方向唐军的六千骑调回来。
另一边寿州城内的南唐军民则是信心大增。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得到了援军，并在城外打了一场大胜仗。
更是因为带兵前来支援寿州的是大唐的六皇子，安定郡公李从嘉。
这足以证明朝廷对寿州的重视，更加坚定了他们保家卫国的决心。
刘仁瞻在得知了黑云都冒雪夜行后，也替李从嘉捏了一把汗。
李从嘉的这次进军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不是赵弘殷仅率两千骑兵出击，又或者自己迟疑片刻，没有及时出城接应，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当得知李恢是李神福的孙子后，刘仁瞻也向其投以敬佩的目光。
“江南第一名将”的威名何人不晓？
此时他已经明白了李从嘉建立黑云都的初衷，看来这位六皇子是要同周国一较高下了。
不过此时他颇为担忧的说道：“周国本次南下虽然来势汹汹，但恐怕攻不下寿州，其目的还是为了‘围点打援’，好消灭我大唐的各路援军。”
李从嘉说道：“刘帅放心，本将前往寿州前就已经给父皇传书了，周国本次突然南下定然另有所图，很可能是配合南楚或吴越夹攻。”
“因此父皇一定会谋定而后动，周军没有吃掉我黑云都就没有机会了！”
刘仁瞻没想到这位六皇子居然已经想在了自己前头，眼神中又多出了一丝欣赏之意。
他说道：“李兄弟的钩镰枪虽然杀了周军一个措手不及，但若是敌军有了防备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得手了。”
“你们可知道，黑云都又为何被称作‘黑云长剑都’？”
经刘仁瞻这么一提醒，李从嘉才想起来。
唐朝时，称陌刀为斩马剑；宋朝后才改称为“斩马刀”！
他说道：“黑云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应该是‘斩马剑’吧？”
刘仁瞻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当年的黑云都就是依靠斩马剑杀得北国骑兵闻风丧胆，才得到了这个‘黑云长剑都’的名号。”
“六皇子麾下的黑云都虽然装备精良，但却是以枪兵为主。步兵无论是使用长枪还是钩镰枪，一旦对上了大批北国的铁骑还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尤其是当骑兵有足够空间袭击步兵侧翼之时！”
李从嘉有些无奈的说道：“本将也一直在留心会打造陌刀的工匠，只可惜如今在大唐军中陌刀已经绝迹，就连能打造陌刀的工匠也是少之又少！”
刘仁瞻哈哈大笑说道：“本帅这里就有当年黑云都使用的斩马剑，而且这寿州城中就有现成的工匠！”
于是他令人将这斩马剑拿了上来。
只见一柄通长约一丈（3米），双面开刃的长剑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刘仁瞻说道：“此剑重15斤，长剑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柴克宏接过这柄已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开始舞动起来。
这柄长约三米的“黑云长剑”在他的挥舞下变得十分灵活。
李从嘉等人皆能感受到其凌厉的剑锋，即便是身披重甲恐怕也不是这一剑之敌。
李从嘉兴奋的问道：“刘大帅，有了这‘黑云长剑’，这黑云都才算是有了灵魂。不知你手中有多少柄？”
刘仁瞻说道：“军中早就无人用这作为兵器了，目前仅此一柄！”
这时李恢补充道：“斩马剑一般分为三种，这种长约一丈的乃是柴克宏这种猛将使用的；普通士兵驾驭不好这么长的一般使用的不到七尺（2米2），还有一种更短的则是给弩手配备的。”
“不过我可以令工匠打造，但是如今寿州城内的精铁有限，怕是也就能打造出100柄7尺长剑。”
柴克宏说道：“这黑云长剑对体力消耗极大，怕是军中普通的士卒根本就无法耍动，能挑选出100人就不错了。”
李从嘉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黑云长剑相助，我黑云都可谓是如虎添翼！能否袭破周军，就要看它的发挥了！”
听到这话后，众人皆是一惊，六皇子还要主动出城找周军决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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