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还是有点儿太天真了
海量的宣传费用砸了下去，《满江红》的这个预告片，出现在包括央视电影频道在内的几家一线电视台节目上，包括网易新闻、腾迅新闻在内的网络媒体上。
10月份，百度热词搜索指数排名前十中，与《满江红》这部电影相关的词汇占了四个。
分别是《满江红》、林一诚、《赤伶》、范小胖！
具体火成什么程度呢？
校园里，随便抓住一个学生，都能唱几句《赤伶》里的段落。
最近这段时间，学校里最忙的不再是语数外这三科的老师。
而是历史老师和音乐老师。
对面学生的提问和请教，历史老师各种查资料翻史书，给学生解答关于岳家军、宋高宗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秋陵渡和谈的相关知识。
至于音乐老师，更是要抓狂了，学生们都要想学那个戏腔唱法。
水平高的老师还好，还能唱几句，水平一般的就抓瞎了，只能默默承受学生那略带鄙夷的目光。
……
公司里，女同事们互相议论林一诚又出新歌了，林一诚的将军扮相如何如何。
而男同事们，则是高谈阔论，各个化身历史达人，高谈阔论宋朝历史、宋金之战、岳飞和秦桧的关系等等。
然后，趁着女同事们不注意的时候，大家彼此传递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压低声音互相说几句什么。
要是凑近了听，就能听到“兵兵”、“太好看了”、“买了吗”之类的词汇。
……
就连胡同里、公园里，大爷大妈们出没的地方，也不时能听到几声“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之类的腔调。
对这些人来说，这几句戏腔实在太对他们的口味了。
尤其是他们大多经历过战乱时期，更能体会到那种家国有难，众生皆苦的情感。
平日里，他们想听个戏唱个戏啥的，都会迎来孙子或外孙不耐不解的眼神儿。
可现在只要唱《赤伶》，他们的晚辈们就会跟着一块儿唱，还会询问他们相关的知识。
比如为什么会有开唱后，哪怕没观众也要唱下去的规矩之类。
……
10月28日，还是之前参加京城大学生电影节的三人组，林一诚、周成功还有黄博，来到了杭市。
第2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是改为两年一办，跟金鸡奖轮流举办后的头一届。
这次不但允许港台艺人参与评选，还在之前寄信投票、短信投票的基础上，增加了网络投票和电话投票。
林一诚凭借《疯狂的石头》获得了三项提名，分别是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新人。
嗯，麦克这个角色是他的电影处女作，他自然可以参与最佳新人评选。
黄博还是以黑皮这个角色，提名了最佳配角。
来之前，谢晓晶给林一诚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身为电影家协会的一员，自然能提前得到一点儿消息。
虽然百花奖和金鸡奖是电影家协会和文联共同举办的，可电影家协会在里面说话声音并不大。
这两个奖项，都是挂靠在文联旗下，话语权自然掌握在文联手中。
文联是什么性质？
这一点，全世界都清楚。
林一诚没有太在意，在他看来，百花奖又不同于华表奖和金鸡奖，再怎么说也是由观众投票评奖。
哪怕《疯狂的石头》不被文联所待见，但他们不至于无视观众的投票，而一个奖都不给《疯狂的石头》吧？
……
呵呵，林一诚还是想简单了。
很至于！
当晚，百花奖在黄龙体育馆拉开了帷幕。
张国力、戴君、经玮、姜琨、老毕、黄健祥、黄洪等一众名人名嘴主持，央视电影频道全程直播。
然后收看颁奖典礼的所有观众，都注意到了林一诚的表情变化。
最开始时面带微笑，看到有人上台领奖，配合鼓掌。
再接着，笑容有些牵强不自然，但还能维持得住。
到最后，就是面无表情，只是礼貌性的在鼓掌了。
就这样，观众们都觉得林一诚的涵养确实好，如果换成他们，别说当场黑脸了，不破口大骂都算不错了。
为什么呢？
本届百花奖，电影《张思德》成为了最大的赢家，一举拿下了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这三个最有分量的大奖！
先别管这部电影是不是主旋律，拍的怎么样，演的怎么样。
就说一点，这部电影，绝大部分观众都没看过！更别说给它投票了！
然后，《功夫》和《生死牛玉儒》获得二等奖，优秀故事片。
《功夫》还好说，算是实至名归。
可是另一部呢？
跟《张思德》一模一样！
再之后，刘奶茶凭借《天下无贼》拿下最佳女主角，谢大厨凭借《新警察故事》拿下最佳男配角，元秋凭借《功夫》拿下最佳女配角。
就连最佳新人奖，也是颁发给了出演《霍元甲》的孙丽。
主旋律大获全胜，京圈、港台圈都有所斩获，其乐融融。
《疯狂的石头》和林一诚毛都没有！
当晚，林一诚直接拒绝了主办方的晚宴邀请，带着周成功和黄博返回了京城。
这么啪啪打林一诚的耳光，还想让他给面子参加晚宴？怎么这么大的脸？
……
技不如人，挨打要立正，输了就得认，这些话说着容易，谁又能真的做到？
回到HD家中，林一诚心中燃烧着一团怒火。
这团火，他却不知该冲谁发泄！
冲那些获奖者？
很多获奖者他们也说了不算啊，人家给了奖，还能不领吗？
冲观众？
那就更不可能了，别说观众是林一诚的衣食父母，他不会像冯裤子那样骂什么“观众是垃圾”。
这次人家观众也是受害者啊！
冲文联？
文联那么大，那么多人，具体冲谁呢？
而且这还是个马蜂窝，捅了一个，能惹出一群。他可不想跟韩涵那样，被十八路诸侯联合讨伐。
这一刻，林一诚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原来，重生者，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这个念头，如同一盆凉水泼下来，让林一诚心中那隐隐的膨胀心瞬间消散。
说白了，还是实力不够，成绩不够！
君不见卡梅隆大船一出，奥斯卡陪着笑脸也要给他奖杯，蛋疼的看着他在奖台上高呼“我是世界之王！”
《指环王》三部曲终结，哪怕再不情愿，奥斯卡也得给彼得·杰克逊那个新西兰来的大胖子乖乖送上小金人？
就说国内，哪怕那些人再不待见老谋子，还不得向他服软给他各种奖杯？
冯裤子哪怕跟金鸡奖撕破了脸，放话“永不参加评选”，金鸡奖还不得捏着鼻子给出奖项？
……
林一诚本想在博客上说点什么，可写完之后，却又把这些尚未发布的话全部删除。
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
上次的大学生电影节还好一点，怎么说也给了个奖。
这次的百花奖，却是让林一诚牢记在心，并深以为耻！
林一诚虽然对奖项不怎么看重，可就如范韦老师说的那样，“我可以不收，但你不能不送！”